當天傍晚江瑟人私人會所出來時,莫安琪開著車在會所停車庫里等她,她剛做完全身保養,身體肌膚每一寸都帶著淡淡的香氣,她穿著一件天藍色寬松的絲質襯衣,下擺系成結,下半身穿著緊身鉛筆牛仔褲,露出纖細的腰肢,那肌膚如上好的羊脂白玉,看得莫安琪既羨慕又有些嫉妒,忍不住伸手去捏了一把她的腰,比了一下:
“這腰好細,上次劉麗質是不是量過,只有五十八厘米?”五十八厘米只有一尺七,這個尺寸已經是非常的細了,尤其是她鍛煉出來的身材,不是餓瘦能比的,穿著緊身鉛筆褲,臀翹而腿長,越發顯得那腰肢細細一束。
莫安琪說話時,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腰,她的腰從普通人的角度看來也不算粗,但與江瑟這樣花很大時間專門維持身材與臉蛋的明星仍是無法相比。
江瑟每天花在維持體形上的時間就是將近三個小時,更別說還有舞蹈時間及其他,莫安琪一天到晚根本時間都還不夠用,回家之后累得只想躺床上,根本懶得動彈了。
兩人說笑了幾句,莫安琪為她把門打開,指了指后座:
“趁你做SPA的時候,我送夏姐回了一趟公司。”她從車子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之后遞給江瑟:“張導那邊已經與羅總聯絡過了,送來了這一次電影的資料,夏姐讓你盡快看完回復消息。”
江瑟看著車上的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上面沒寫字,解開纏口的線條,里面資料一疊一疊已經分類裝在不同的文件夾里,人物大綱及故事脈絡都已經由專門的工作人員整理了出來,分別裝在不同的資料夾中。
劇本則是單獨裝訂放置的,裝著劇本的袋子上寫著:《一線生機》。
看到劇本的一剎那,江瑟才一顆心終于踏實了。
既然已經走到這個環節,這個劇本她無論如何是要接下來的,她一口氣喝了小半瓶礦泉水,將蓋子擰好之后放在一旁,將這寫著《一線生機》的劇本打了開來。
故事從一群亡命之徒準備綁架名流唐偉華的女兒說起,一看到故事開頭,江瑟便渾身發冷,本能皺起了眉。
她應該覺得不對勁兒的,在張靜安的工作室里,張靜安要求自己飾演一段被綁架的少女的時候,她就應該警惕的。
只是因為對于與張靜安一心一意的合作,令她本能的忽視了這一點,或者是說她內心深處太希望拿到這一個機會,而下意識的不愿意去往這方面考慮。
劇本只看了一個開頭,她就已經不想再往下翻下去,這樣的機會如此難得,難道就此放棄了嗎?
她心里掙扎劇烈,拿不定主意。
“瑟瑟,瑟瑟……”
莫安琪喚她的聲音把江瑟喚醒,她抬起頭,莫安琪還在頻頻轉頭看她:
“怎么了?”
車子已經出了車庫,夕陽余威猶在,道路兩旁能看到下班的人群匆匆為了生活奔波,她還在糾結著要不要選擇這個劇本。
“沒事。”
江瑟臉色有些泛白,額角的發絲已經被汗水浸濕,從水療館出來之后她并沒有再化妝,此時也不像是在張靜安的工作室,她發白的臉色在莫安琪面前無所遁形。
“你的臉色有些難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江瑟將頭靠在車窗上,拆開的劇本擺在她大腿上,她像是碰到了什么恐懼的東西一般,將劇本從自己腿上拂了下去:
“只是有些冷,溫度開高一點好嗎?”
“好的。”
莫安琪順從的把車里冷氣的溫度調高,空調出風口吹出來的冷氣已經不像先前那么涼了,可江瑟仍覺得冷。
她又想去摸自己的包,想給裴奕打電話,只是莫安琪還在,許多話是不方便現在就說的。
“稍后還有一節鋼琴課。”莫安琪透過后視鏡,看了一下她的臉色:“但你好像有些不舒服,要不干脆請假得了。”
江瑟拒絕了她的提議,這會兒她正需要有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有課上能不再想著這件事是最好的。
晚上回到家時,已經將近九點了,她一直猶豫著要不要打電話給裴奕。
在她的記憶里,她很少有這樣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也很少有需要別人來給她建議。
事實上裴奕太年輕,這個時候最好的選擇對象應該是馮中良的,畢竟當初是爺爺將她從綁匪手中將她救回,他年紀長,見的事情多,在江瑟心里又很睿智,他可能會給自己很好的建議。
但爺爺并不知道她是誰,在他還沒認出自己的時候,有些話是不能與他聊的。
她在家里跑了一個小時,運動完累得滿頭是汗,洗了澡躺在床上的時候,她仍是打了裴奕電話。
“瑟瑟?”
她主動打電話過來實在是讓裴奕有些驚喜,兩人下午才通過話,裴奕沒想到她這會兒會再打給自己。
“你干嘛呢?”他的說話時手機聽筒里還傳來‘西西索索’的聲音,像是在收拾什么東西。
“我在收拾行李,明天就要回去。”他說到這里,停下了手邊的事:“怎么突然想起打電話給我,想我了?”
以前他這樣說的話,她十有八九會不應答,或轉而提起其他的事兒。
但今天他一問,江瑟居然輕輕的答道:
“嗯。”
這一下令裴奕有些驚喜的同時,又有些意外:“怎么了瑟瑟?”
“阿奕,你記不記得,我下午跟你聊過,張靜安的電影?”
裴奕聽她問起這事兒,猜測是不是又出了什么波折,“他難道改主意了?”
“不是。”江瑟沉默了半晌,緩緩道:“阿奕,這部電影類型,是關于綁架的。”
裴奕一下就明白她內心深處的糾結了。
當年的綁架事件,對于江瑟來說,是一個很難忘的恐怖經歷,避之而唯恐不及,又怎么還敢主動去想起。
這樣類型的電影,她在拍攝期間,很容易會勾起她的往事,使她沉浸在昔日的噩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