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真走了?
火龍努力伸著腦袋,直到確定人家走出十龍殿還有些懵,它準備了那么多后手,還一個都沒用呢。
青石胡須在半空中擺了又擺,沒到古戰場面世的時候,那丫頭和火精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
“別看了,”旁邊的黑龍,終于把分離了多少年的身首相結,高興的想仰天咆哮,“人家從頭到尾就沒看上我們。別人找到我們的時候,是一臉興奮,可她最開始的樣子,是一臉警惕!”
“有一點,我覺得人家說得有點對。”燭龍抱著它的腦袋晃了晃,“沒頭的時候,人家看不上我們,有頭了,那些連地老鼠都要拖出來帶走的混蛋,也許會二次斬掉我們的腦袋!”
眾龍的眼睛在空中交匯,那些連地板都撬的人,實在是太兇殘了。
可是不撬地板的人,也許更兇殘。
一連十多日,入眼所處除了廢墟還是廢墟,泡泡越來越后悔,放棄的那些龍頭龍珠。
“實在不行,我們就回頭,把龍頭龍珠再收著吧!”
盧悅嘴巴咧咧,“自古以來,進到這里的修士,絕不會全是小蝦小魚,一定也有仙人,可那只火龍,一樣能以障眼法瞞過大家。”
什么意思?
泡泡眨了眨眼睛。
“人家能讓我們看到,我想那只火龍在打悲情牌的時候,也是有備而來。”盧悅揉揉小家伙的腦袋,“它一眼就看出你受傷了,我的樣子更不用說。”
“你……你的意思是說,它……它以為一個人就能打得過我們?”
“對!對方現在是十個。”
泡泡瞬間苦了臉。
“天地有靈,它們對我們沒惡意,只是希望能有人幫著,回到自己的身體罷了。”
盧悅微嘆口氣,“這些年想也來試探過無數人,泡泡,我的第二丹田沒問題,真打……也不憷,不過,你確定真的要回去?”
回去打破人家卑微到可憐的愿望?
泡泡頓在那里,半晌之后,才嘟嚕一句,“算了,不愛跟,我們還不要它們呢。”
盧悅的嘴巴一咧,“就是,唐舒他們不是說了嗎,古戰場最長開啟的時間是十年,我們才來多長時間呀?”
說話間,識海的某處一動,她突然頓在原地淺淺地笑了,“我們的方向沒錯,我好像感應到月環和星環了。”
泡泡大喜。
現在對他們來說,尋寶反而是次要的,找回丟失的東西,才是重中之重。
谷令則雖然給力,可本命法寶光之環的事,她絕對沒法幫到。
盧悅右指靈力微提,輕輕在左腕上的日環點了一下,它輕輕地晃了一下,成套法寶之間的那種吸引,不用她刻意找,順著它們自我靠攏的天性,跟著就行。
一刻鐘后,豁了一個小口子的月環,搖搖晃晃地迎上她的時候,被后面更快的星環罩住,兩只小環與手上的日環齊鳴一聲,同時出現在她的手腕上。
盧悅輕輕摩挲,這一次要是沒有日環和月環相助,泡泡和她一定傷得更重。
“它們在一個方向,其他東西一定也差不多。”泡泡看著這樣的光之環,心中難受,“我們快點找回補充靈力的東西,然后吞回丹田讓元嬰溫養吧!”
十年的時間,也許都不夠把它們溫養好。
“嗯!”
盧悅手中靈力猛然一提,旋起一陣大風,把濃霧卷離,果然,數百步外,就有她丟了的一只方形扁佩。
這里面裝得是五百斤的三角羊肉,終于不用再混水飽。
手腕輕搖,光之環叮當兩聲,出現在丹田處,看到它們繞著元嬰輕旋,盧悅才松下一口氣。
現在最大的危機對她來說,才算真正地解除了。
“快看,那是三層寶塔。”
泡泡高興地指著右前百米處。
一樣又一樣,半天之后,盧悅腰間的諸多乾坤小寶,終于回歸了大半,尋回丹盒的第一時間,她就吞了兩枚紫府丹,一直混沌并且隱脹不已的識海,終于被一片清涼所覆。
她顧不再尋寶了,放大三層寶塔填上靈石,就進入入定之中。
泡泡趴在一堆火系仙石上,微微咧著小嘴巴。
“多謝諸位前輩,收吧!盧悅那邊應該已經無事了。”
連著大半個月下來,看著幾個老和尚越來越白的胡子,谷令則感應到妹妹那邊的某些更好的好轉后,實在不好意思再繼續麻煩人家了。
“阿彌陀佛!”帚木大宣一聲佛號,正要叫諸位師弟師妹收手的時候,突然心神一震,“都別動。”揮手間,他以絕大法力,移開殿頂。
此時的天空正藍,十月的陽光溫暖而又充滿了不同于常的玄意。
外圍幫忙念經的諸僧,也在此時感覺到了什么,一齊抬頭時,虛空中一股想象不到的蓬勃靈氣,傾泄至整個大殿,緊跟著播撒開來。
正在星引陣中的浮枷,胡須無風自動,骨肉血脈在這一刻,全被虛空中這股想象不到的仙靈之氣洗涮。
“還愣著作甚?”
帚木老眼中的喜意,遮也遮不住,閉目修煉之前,朝呆了的殿中一眾大喝,“運轉功法,沖擊境界!”
他的神識覆蓋整個磐龍寺,早就發現,只有星引陣這里,才能引動虛空中的這種想象不到的仙靈之氣。
雖然不知它從何而來,可此天授機緣,怎能不抓緊抓好?
谷令則在星引陣中的正中心,仙靈之氣的沖刷,于她最為厲害。
為了盧悅,她這段時間,都不知服了多少丹藥,原以為丹毒需要百年或者更長的時間才能化解,沒想到,被這突如其來的靈氣沖刷,居然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她哪里還敢想這是為什么,忙搬運靈力,順應除毒。
磐龍寺的眾人,忙著借機讓修為更進一層的時候,三千界域的很多地方,一個又一個強者,睜開了疑惑后,滿是狂喜的眼睛。
萬仙干涉三千界域天地圓滿,幾乎是把其十萬年的自我演化時間,在一夕之間完成,靈覺強大的修士,哪怕沒修到元嬰,也有所覺。
“吳露露,速關宗門大陣,天地有變,逍遙迎接此變。”
棄疾師伯的聲音剛剛傳進渡仙大殿,逍遙的護宗大陣,就在瞬間關閉,緊跟著,各峰各洞府的小陣,亦在相護提醒下,一個又一個地熄滅。
與此同時,關閉宗門大陣的命令,在三千界域的很多地方喊出,各宗各世家的龜殼,一個又一個地自我剝離,迎接天地圓滿演化時帶動的玄而又玄的天機和混沌之氣。
奉天廣場上,縛龍老頭等人的目光,慢慢集中到某處,那里居然在萬仙干涉三千界域開始時,出現了一個黑洞,仙盟充沛的靈氣,正在被黑洞所吸。
這……
“流煙仙子,這是怎么回事?你提前通知了三千界修士,讓他們用什么星引之法嗎?”
這是作弊!
與縛龍站在一起主持的老者,非常不滿!
本身以萬仙干涉三千界域的成長,他們就已經擔了一些因果干系,現在流煙仙子還這般做,就是赤、裸、裸的作弊,是貪心不足。
“這可不關我的事,當然更不關三千城之事,我流煙可以向天起誓,這什么星引之陣,與我們沒關系,此……只能說是機緣!”
流煙仙子雖然努力不讓自己的好心情暴露出來,可其語氣的輕快,傻子都能看到,“諸位若是不信,可用觀天鏡一查。”
連觀天鏡都般出來了,真不是提前通知?真是機緣?
老者面露疑惑,世上的巧事是很多,可這也太巧了吧?
“哼!”
紀長明想到什么,面色一白后,冷哼怒喝:“各位想來是忘了我徒弟是雙生之體,她那里一定是受傷了,只有她受傷,三千界的另一個孩子,才會想辦法,以星引之陣把雙生之體的血脈全數打開。”
這……
老者瞄了人屠子一眼,再瞄那個一直不曾長大的黑洞,耷拉下眼皮。
萬仙干涉下界的事,百萬年來,三千城是第二個。
星引大陣卻是以消耗布陣之人法力為前提,此二者碰上的機率,幾乎可以說是零。
可現在碰上了,還是這般巧合的地碰上了,一直沒啃聲的縛龍老頭,忍不住在袖中掐算起來。
第五仙域的形成,原本是毫無預兆的,可是近些年,他們卻若有若無地感應到了。
另外幾個主持的仙人,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縛龍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
磐龍寺有感天地有變的帚木大師,再也不能借機修煉,在外面迅速轉了一圈后,想到什么,終于也放開了宗門大陣。
虛空中,原本因磐龍寺所限,已經微弱下來的仙靈之氣,再次如濗一般沖下,漫延開來。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一連十二個時辰,哪怕莽荒古原的妖獸,都感覺到這股這同尋常的天地靈氣。
致力于識海的盧悅,不知外界發生的任何事,她只知道,此時修煉好像更能借著谷令則一些,既然姐姐愿意這么幫她,她自然也不能辜負其好意。
一顆又一顆的紫府丹化成的清涼之氣,充蕩識海的時候,造化丹和毫不停歇的靈酒,治傷的同時,也在不停地溫養光之環。
第一丹田,面如金紙的元嬰,終于在第二丹田元嬰不惜靈力的相助下,點點回復。
這速度是盧悅不敢想的,至最后,靈酒如長鯨吸水般,入口即化靈。
泡泡終于在火系仙石上驚醒,拽下她腰間裝仙石的乾坤小箱,忙幫著布了一個簡單的五行之陣,助她一臂之力。
當十二個時辰的萬仙干涉完成,磐龍寺上空再無仙靈之氣沖下的時候,一群法力大漲的和尚,也沒馬上撤下星引大陣。
這么長時間,足夠大家用萬里傳音符,共享發生何事了。
雖然還不知外界情況,可歸藏界,只有磐龍寺這里,布星引大陣的最中央,有仙靈之氣沖下,顯然是盧悅那邊在反哺這邊。
一天兩天三天,直到浮枷大師再也壓制不住進階化神的元嬰,才莫可奈何地停下來。
“盧悅……,快喝靈酒,再接著繼續啊!”
泡泡從連換的一堆仙石上,看出她的生猛,實在舍不得她放棄這么好的機機。
“沒用了。”
盧悅歪著頭,面上很復雜,“谷令則應該撐到極致,被我榨干了。”
泡泡也不知是咧嘴笑好,還是可憐谷令則好。
不過他的兩難只維持了一瞬,就決定遵從心意,咧開了大大的嘴巴,兩眼彎彎,“什么叫被你榨干了呀?她有丹藥有靈酒,要不了半天,肯定就能回復。”
“希望借你吉言吧!”
看到這般單純為她高興的小家伙,盧悅嘴角微抽,“以后,我也不用她幫忙了。”
“那就別休息了,星環是與陰尊一起掉進來的,他身上還有站個儲物戒指呢,我們趕快找。”
雖然這里沒有其他人,可東西一日不落袋,泡泡一日不安心。
“那就走吧!”
盧悅跟小家伙的想法幾乎是一致的,聞言當場跳起來,揮出廢掉的近百仙石,重新掛好三層寶塔,她帶著泡泡再次往星環來的方向趕去。
一刻鐘后,撿回靈酒和麥稞茶的黑白小壺,盧悅終于看到陰尊被撕裂得得到處都是的血肉。
“在這,咦,那里也有,還有那里……。”
盧悅顧不得這里不同尋常的味道,從地上連撿了五枚儲物戒指后,接過泡泡跳著蹦回的最后一顆,心情大好。
雖然這些儲物戒指里的東西,暫時看不見也摸不著,可能從陰尊手中搶下,她就覺得,比發什么財都好。
“百靈戰場上的那些藏寶,也不會便宜獅吽人了吧?”
泡泡嘿嘿笑的時候,眼睛亮閃閃的,“陰尊一定要吐血了,還有那些與他合作的獅吽人,如果知道,也一定會吐血的。”
“吐死了才好呢。”
盧悅咧開的嘴巴,露了滿口牙,“最好他們兩家因為那些東西,再起齷蹉。”
她不知她一語成讖!
早就把陰尊藏寶,看成是自己的某些獅吽人,再也聯系不到他后,氣恨得想殺人。
他們付出了那么多,死傷無數,擔下了所有風險,結果在最關鍵,最需要盟友的時候,人家沒影了,是個人,都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