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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陰謀

  孔供奉治病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好的,衛安見謝良清仍舊閉著眼睛沒有動靜,收到沈琛投過來的目光,轉身又往隔間走。

  沈琛坐在她對面,先問她:“你好端端的,怎么又想到救一個小孩兒?”

  衛安看著可不像是善男信女。

  衛安抬了抬眼皮,先謝他請孔供奉的事,不管怎么說,以她的身份,就算是能請來孔供奉,恐怕也已經來不及了。

  沈琛還沒見過她這個樣子,想了想就搖頭:“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覺得你既然這樣看重,總有你的用處,順手幫一幫你罷了。”他看著衛安的臉色:“我也有話想問你,希望你看在我待你也算得上一個誠字的份上,能解一解我的疑惑。”

  衛安偏了頭放了茶盞:“問我為什么出現在通州?還是問我為什么要救這個孩子?”

  沈琛看著她搖頭:“都不是,就想問問,你那個丫頭,到底什么來歷。”

  說來說去,沈琛還是想不明白鄭王究竟怎么能跟衛家扯得上關系。

  如果硬要說關系,也是有的,那就是鄭王的王妃是明魚幼,也是衛老太太的親侄女,可是明魚幼死了,為什么死的天下人都知道。

  鄭王薄情寡義,為了明家出事就拋棄了妻子,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衛老太太更是恨鄭王入骨,這么多年以來和鄭王形同陌路。

  可是這一次,衛家竟然卻有個丫頭逃跑要去見鄭王,這就顯得有些太奇怪了。

  而且鄭王對衛七,也的確有些關心的過分了。

  衛安略笑笑就看著他:“說起來,我也真想問你這個問題。為什么她會碰上林三少,而且被林三少給帶走了......”

  她垂著頭把玩自己手腕上帶著的一只絞絲玉鐲,輕聲道:“前天晚上我曾見過林三少,原本想問他清荷的事,最后卻忘了。”

  因為造不成什么威脅,所以自然就沒能想的起來。

  沈琛有些詫異的抬了抬眉毛:“你不知道?那個丫頭已經被送給鄭王了啊。”

  衛安凝眉,手里的動作停下來:“鄭王?”

  她才問完,外頭林管事興高采烈的聲音就已經隔著簾子傳了進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這燒總算是退了!”

  衛安心里一松,連忙掀簾子出門,果然看見孔供奉已經站了起來:“燒已經退了,先給他慢慢喂些米粥,多給他喝熱水......我明天再過來。”

  衛安撲到床前,伸手去摸謝良清的額頭,果然發覺謝良清的溫度降下來不少,連忙起身道謝。

  衛七還真是對這個小孩子出乎意料的好啊,沈琛若有所思,總覺得眼前的人就是一個謎,渾身上下都籠罩著迷霧,讓人看不清楚底細。

  衛安自己卻沒這個自覺,等孔供奉出去了,連忙轉身去看謝良清。

  謝良清是個小胖子,哪怕最近餓瘦了,可是面上看上去還是有微胖的憨厚,眼睛睜開一條縫,小狗一樣的蜷縮在床上,目光渙散的看著前方。

  衛安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低聲喊他:“阿清......”

  義兄曾經說,在家里,他們向來都是這么稱呼謝良清的。

  謝良清眼珠子動了動,好像有了些反應。

  衛安就欣喜的笑起來,幸好.....老天還算是眷顧她的,她并沒有找錯人,先前一直還有的隱憂消散,孔供奉又說只要好好養著有希望痊愈,她就放松下來,吩咐林管事讓前頭的伙計熬藥煮粥。

  素萍等人忙的腳不沾地,沈琛很是疑惑,不明白衛安究竟圖的是什么。

  衛安卻在安頓好了謝良清之后,轉頭吩咐林管事:“若是最近有人來打聽這個孩子,你就如實說是在我們這里。”

  義兄上一世為了弟弟幾乎跑遍了京城通州和河北,這一世她雖然不想讓他那么辛苦,可的確是沒有更多的理由再去主動找謝家了。

  否則的話,以義兄的心性,恐怕就要覺得她是別有所圖了。

  林管事有些發懵:“那讓人把他帶走嗎?”

  衛安就搖頭:“若是要帶走,你就先讓他報名號,若是信謝,你就說這人是我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謝家的人自然知道該怎么辦的。”

  衛安總要強調謝這個姓氏,沈琛一只手拿著扇子扇風,一面問:“不會是荊西謝氏的人吧?”

  如果真是,那衛安這么殷勤,就極正常了。

  衛安懶得管他,自然也就當他問的問題不存在,幾步跟他又進了里間,問他:“你那邊如果沒有頭緒的話,想不想聽一聽我們這邊的進展。”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沈琛幫了她這么大一個忙,于公于私,她都要還他一個人情的。

  沈琛還想問鄭王的事,可是看著衛安剛才聽說清荷去了鄭王府里以后的表現,又閉了嘴,順著衛安的話點了點頭:“洗耳恭聽。”

  衛安笑了笑,低聲跟他說:“我們查到楊家跟當年方正榮私藏我大姐姐的手帕有關。”

  一句話就已經讓沈琛聯想到了很多事情,他的神情變得鄭重起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示意衛安接著說下去。

  衛安于是就說:“還有,平陽侯府曾經跟懷仁伯府一起開礦,后來事發,懷仁伯府倒了霉,朱家卻并沒事,幫忙的是楊懷。可是楊懷卻并未暴富,這銀子大約是流進了曹家的口袋。”

  這里頭的關系可就真的復雜的有些驚人了啊,沈琛之前查的方向并沒有放在京城,斟酌了一會兒才告訴衛安:“我們查到,當年的云貴總督.....是江明德,是他告發的明家,當年跟我父親一起去平叛的也是他......可是他在前幾年就已經病死了,族中子弟并不出仕。”

  沈琛是想問,衛安說的這些人,跟當年云南的事有沒有什么聯系。

  衛安看他一眼,又收回目光:“我不能確定這些人在當年明家和云南的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可是大約跟當年的事是脫不了關系的。”

  如果猜的沒錯,恐怕曹安還就是靠著當年的事升官發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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