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老太太話音才落,外頭便傳來林海氣喘吁吁的聲音:“老太太!老太太!”
花嬤嬤看了衛老太太一眼,連忙出去,又急忙進來:“老太太,林三少和平西侯來了!”
林三少跟沈琛一同來了?
衛老太太看了衛安一眼,連忙道:“快請。”
林三少跟沈琛來的極快,兩個人一前一后的進了門,不約而同的先跟衛老太太行禮問安。
衛老太太連忙叫免,虛扶起他們兩個:“不知道二位這個時候來,是有什么事?”
沈琛跟林三少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都是走在路上也要自帶目光的人,這回一起來定北侯府,恐怕盯著定北侯府的眼睛都不知有多少雙了。
要是沒有個合適的理由,恐怕到時候沈琛去福建的事也要夠戧。
“圣上讓我來的。”沈琛顯然很明白衛老太太的顧慮,先朝衛老太太笑了笑:“鄭王帶著新王妃在宮里被留飯,皇后娘娘說四皇子有些不舒服,想要請定北侯府那位老大夫進宮去跟御醫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寫個好的方子......”
林三少也點了點頭,言簡意賅的說:“我便恰好一同來了。”
原來是為了帶老大夫進宮去,衛老太太點了點頭,吩咐林海去把老大夫請來。
沈琛便看了衛安一眼,在下手的玫瑰椅上坐了,問她們:“還是在說長安長公主的事嗎?”
見衛安和衛老太太都沒有說不是,便朝林三少抬了抬下巴:“好了,該是你出場的時候了,世上還有什么事是咱們錦衣衛指揮使林三少不知道的?”
他知道衛安和衛老太太必定會為了這件事寢食難安,所以連夜就去找了林三少、
“現在我知道的也有限。”林三少也在衛老太太的示意下坐了下來,并沒有刻意去看衛安,只是平鋪直敘的道:“只是查到,長安長公主府上有許多產業,其中也涉及賭場。”
他頓了頓,又輕描淡寫的補充:“無一例外的是,這些產業全都是長公主一人名下的,跟駙馬沒什么關系。”0
長安長公主一直就不喜歡她的這個駙馬。
這并不讓人意外。
沈琛挑了挑眉,有些戲謔的笑了:“你怎么不把話一次說清楚?真是喜歡賣關子。”一面朝衛安和衛老太太道:“可是,有趣的是,駙馬不受長公主重視,他的弟弟,長公主的小叔子,卻跟長公主極為投契,幫長公主攬了不少事兒,這些賭館還有錢莊,都是袁賀在出面幫長公主打理。”
一家子跟長公主都勢同水火,偏偏袁賀這個當小叔子的例外。
這里面怎么看怎么透著古怪。
沈琛笑了笑,又饒有深意的補充了一句:“袁賀其人跟他哥哥袁東不同,不是文弱書生,是個曾經從軍的硬茬兒,極為有英雄氣。”
暗示的這么明顯了,衛老太太和衛安想要不懂都難。
衛老太太便直截了當的問:“你的意思是,可以從袁賀下手一查?”
林三少替沈琛答了一聲是,鄭重其事的道:“朝袁賀下手,是能獲知消息最快的渠道,只要小心謹慎,理論上是可行的。”
畢竟已經有證據表明袁賀跟長安長公主的關系不簡單了。
來這一趟,就是為了給她們報信的嗎?
衛老太太看了他們倆一眼,不由有些感嘆,又看了衛安一眼,點頭道:“你們說的是,這也未嘗不是一個突破口。”
畢竟林三少和沈琛連袁賀每次被長公主召見都要后院起火的事都打聽出來了,可見袁賀跟長公主的關系鐵板釘釘,既然袁賀這么重要,從他這里下手,總不會撲空。
林三少和沈琛便站起來告辭:“還有差事在身,不能久留了。”
他們來,純粹就是送一個袁賀的消息給衛家的。
沈琛站住腳,在走之前還輕聲告訴衛安:“鄭王那里已經派人去查長安長公主了,我的意思是,貴精不貴多,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衛安便明白過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回頭看了衛老太太一眼,兩人都默契的把之前讓衛瑞去盯著長安長公主的事給撇開不再提了。
他們倆之間說話總是只需要說一半留一半,因為根本無需說清楚,彼此就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林三少再度挑眉,目光復雜的盯著他們看了一瞬便悄無聲息的垂下眼簾,快步出了合安院。
沈琛隨后跟上,他也不說話,只是在臨出定北侯府大門的時候,才在影壁處停腳,認真看了沈琛一眼:“你好似對衛安格外上心?”
這是他頭一次問的這樣明顯,沈琛也同樣站住了腳跟他對視一眼,不閃不避的笑了:“是啊,你也看出來了?”
他頓了頓,便又道:“你不也是同樣嗎?”
兩人實在算得上至交了,根本就不必再多說什么,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林三少跟沈琛相視一笑,隨即又冷下臉來:“那就各憑本事吧。”
彼此之間這么了解,這一句話已經表明態度了,沈琛嗯了一聲,跟他并肩走了一段才開口問他:“你何時有了這個想頭的?”
林三少身邊的魯百戶已經快步迎上來了,低聲跟林三少稟報:“老大夫已經在馬車中了。”
林三少點了點頭,利落的翻身上馬瞥了沈琛一眼:“你什么時候有的,我就是什么時候,或許比你還要更早一些。”
人生實苦,他活的歲數還短,可卻著實不覺得這人世有什么可留戀的,世上一切都沒什么顏色,慶幸的是那個女孩子不同。
她就如同最頑強的忍冬花,風霜雨雪加身,也從不知道低頭,從泥土里一直生根發芽,無所畏懼的開出花來。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這人世間才有些意思了。
他前半輩子過的很乏味,他想讓自己的人生多些色彩和希望。
而衛安如今就是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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