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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二·不甘

  有人為了她這么機關算盡,就是為了能在長寧郡主犯下那么大的過錯之后還能保住她的性命,甚至是保住她的榮華富貴。

  讓她能在蘇州那邊繼續當她的世家大族的貴夫人,她到底有什么想不通的不甘的,要這樣的興風作浪?

  衛安想不通,卻沒想過要去問衛玉瓏,她頭腦清晰,冷靜的問巧杏:“不管她,護送她回來的那幾個人呢?”

  巧杏有些愣,不知道衛安怎么忽然想起問這個,片刻后才反應過來,哆哆嗦嗦的道:“都,都在老太太院子的廂房里頭,被人看起來了,王爺不讓人接近他們。”

  “我要見他們。”衛安言簡意賅:“你們去通知一下王爺,還有衛玉瓏那里,從現在開始,便不用再管她了,也不必給她送水送飯,她既這樣孝順,千里迢迢還要回來看望外祖母,那便成全成全她的孝心。”

  衛安很少生氣,可是一旦發起怒來,沒幾個人能受得住她的陰冷。

  巧杏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一聲都不敢吭,急忙應是,便出去了。

  不一時便帶回了消息,鎮南王請衛安自便。

  衛安便沒有片刻耽誤的到了東跨院的廂房。

  海棠花已經開了,如同一朵朵紅云聚在一起,花瓣隨著風飄得到處都是,如今也暫時沒人有心思清理,衛安更沒有心思看,急匆匆的進了門,便冷眼瞥了一眼得了消息已經站成了一溜目光警惕朝自己看過來的人。

  衛安上一世沒什么事做,識人這一項本事自問不敢說有多厲害,至少也沒有看走眼的時候,只一眼便能看出來這些人不管年紀輕還是老,至少沒有那種眼神特別堅定的。

  她挑了挑眉,先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走上主位坐了,在人群里看了一遍,便伸手指出了一個年紀最小的,大約跟衛玉瓏差不多年紀的丫頭,沉聲問:“之前伺候姑娘的奶娘和下人們呢?”

丫頭被她伸手一指便嚇了一跳,等看見衛安的眼神的時候更是不由自主便縮了縮脖子,本能的搖頭:“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衛安笑了,冷眼旁觀眾人的表情,笑著笑著,忽而啪嗒一聲將手里正把玩的花瓶猛地砸在了地上。

  先前說話還和風細雨的,現在卻忽然像是露出了猙獰的獠牙,完全換了個人似地,這巨大的轉變和聲響將眾人都驚了一下,不由自主便通通的愣住了。

  衛安沒有管他們的表情,徑直看向藍禾,冷漠的下了吩咐:“昨天老王妃身邊一直最愛的玉扳指丟了,那是先皇后所賜,珍貴無比,老王妃向來隨身佩戴,可現在卻丟了。我懷疑是這個丫頭私自都拿了,你們通知通知田管家,讓他讓順天府的王推官說一聲,說咱們家出了家賊,要勞煩他一趟了。”

  送官?!

  怎么就到要送官的地步了?!

  小丫頭還沒有回過神來,怔怔的看著衛安反應不過來。

  衛安一個眼神,紋繡便已經拎小雞似地將那小丫頭給拎了起來冷冷的丟在了一旁,而后便越過了眾人出去喊了一聲。

  田管家極快的便親自來了,用心聽完衛安的吩咐,便連忙應承:“郡主放一萬個心,老王妃身上的東西樣樣都是珍寶,府里都是有數的。家中進了賊,這是大事,順天府不敢怠慢,這小丫頭不說實話,那就讓她去大牢里見識見識。”

  衛安淡淡點了點頭。

  小丫頭登時懵了,嚇得面無人色的要跟衛安求情。

  衛安卻連看也沒有再看她一眼。

小丫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終于迷迷糊糊意識到碰見的不是個善類,嚇得差點兒連站也站不穩,哭著喊著求著要告訴衛安:“郡主,我知道之前伺候姑娘的人都去哪兒了,我知道  衛安卻再也沒有看她一眼,,視若無物的轉過了頭。

  田管家便會意,冷淡的揮了揮手,便讓幾個粗壯的婆子直接把人拖下去了。

  衛安便把玩著自己的指甲看了一群面色各異的剩下的人,接著指了個三十七八左右的媳婦:“你來說,之前伺候姑娘的人呢?去哪里了?”

  已經見識過了衛安的很辣無情,也知道這姑娘是不給人留一點后路的人,那個媳婦子被嚇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在紋繡拉了一把之后才算是站到前面了,哭喪著臉幾乎要哭出來。

  衛安便看也不再看她一眼,轉頭繼續吩咐田管家:“一并送去順天府吧,老王妃生前喜歡的那只八哥死了,我看這媳婦便很可疑,讓王推官仔細的審。”

  田管家目光不變,不等那媳婦求情,便冷冷的揮了揮手,一群粗壯的仆婦再度涌進來,極為熟練的把那媳婦子往下一壓,順勢塞了團破布在她嘴里,在她身上擰了幾下,像是拖著一團破布一樣把她拖出去了。

  到了現在,再傻的人都能看出來衛安是在殺雞儆猴了。

  這郡主哪里是查什么失物啊,這分明就是在警告她們,若是不認真回答她的問題,她就給你安上各種各樣的罪名,送你去見官。

  誰不知道見官要脫幾層皮?

衛安還特意關照說讓人嚴審  最令人不安和忐忑的是,這姑娘真的狠絕到這個地步,連個猶豫的機會都不給你,但凡她說的話你沒有回答或是露出不想回答的樣子,你就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在這樣的強大壓力之下,衛安再一次指出了一個看上去模樣老實的仆婦之后,那個仆婦終于有些扛不住,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不斷的求衛安饒命。

  衛安仍舊沒有看她,只是低下頭看著自己裙擺上的波紋,半響才在那仆婦不安的澀澀發抖之中終于開口說了話:“之前伺候姑娘的人呢?”

  已經有前車之鑒在前頭,仆婦又被衛安這樣冷淡的態度和那冰冷的眼神看的想哭,連忙一股腦兒的便都招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其實我們都是被人買來陪著這位姑娘回王府的......那些人送我們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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