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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怕死

  謝良成的消息到底是讓衛安有些坐立難安受了影響。

  原本以為一切順利,除掉劉必平以后從前的麻煩便都告一段落,知道他們情況和把柄的人都已經消失。

  可是現在看來,竟還有一雙眼睛一直跟著他們,在他們最不設防的時候又狠狠的給了他們一刀。

  這滋味實在是不怎么好受。

  衛安坐在收拾齊整的別莊的房間里,見藍禾進來,便抬起眼睛看向她。

  藍禾急忙關了窗戶和門,皺皺眉頭忍不住抱怨:“受了風寒之后您身子還沒好呢,怎么能這樣門戶大開的吹了冷風?玉清也真是的......”

  年前在福建的時候,衛老太太隱約跟衛安提起過,藍禾跟玉清都是比衛安大上三四歲的,按理來說也該配人了。

  問衛安有什么打算,是要把她們帶去侯府,還是另有打算。

  帶去侯府,那自然就是以后做通房或是在平西侯府許人的,現在多的是世家姑娘這樣做。

  衛安問了藍禾跟玉清自己的意思。

  藍禾跟玉清跟著她這么多年,自來忠心耿耿,向著她替她打算,她覺得前路應當如何走,該問問她們自己的意思。

  跟著衛安久了,藍禾跟玉清這丫頭當的也同別人不一樣。

  她們自然也想跟衛安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可是卻不想效仿紅娘跟崔鶯鶯誰都看的出來,沈琛心里只看得見一個衛安,其他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連永和公主尚且自討沒趣,鎩羽而歸,她們更不覺得能跟沈琛有些什么。

  何況就算是為了衛安,她們也不想有些什么。

  因此在福建,她們便誠實的將話跟衛安說開了。

  說開了,衛安便開始替她們打算起前程來。

  只是現在暫時卻顧不上了,衛安看著她,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搖搖頭便道:“不怪玉清,是我悶得頭疼,讓她開窗通風的。”

  謝家跟衛家的關系向來是親近的,藍禾知道衛安心里擔心,因此嘆了口氣才勸她:“雖然擔心是免不了的,可是您也得顧著自己的身子,要是真的身子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呢?”

  她一面說,一面將食盒里的參湯端出來:“這是老太太和侯爺吩咐燉了給您補身子的,您這幾天比從前又更瘦了,再這樣下去可怎么得了?譚喜他們已經去打聽了,肯定很快就有消息的,您先不要著急。”

  衛安嗯了一聲,她現在的確不著急。

  因為著急什么時候都不能解決問題,著急擔心都沒有用,越是這個時候,就越是要盡力保持冷靜。

  謝良成得罪的人有限,不管怎么說,就跟沈琛說的一樣,凡事做過便會留下痕跡,譚喜他們也都對荊西的事情知根知底,要打聽消息也并不難。

  她正想著,玉清便匆匆進來,來不及看她一眼,便急忙道:“姑娘,老太太那邊請您過去一趟。”

  衛安就有些詫異,時候已經不早了,明天便要趕回京城,老太太怎么這個時候還沒有歇下?而且算算時間,她們剛剛才見過的。

  可是雖然詫異,她卻并不敢耽誤,急忙收拾了,換了衣裳去老太太的主院。

  翡翠和青魚竟都站在廊檐下,見了她匆匆行了禮,便替她打了簾子。

  衛安越發覺得奇怪,進了門便聽見衛老太太問:“老三家的我還不清楚?她是個最機靈不過的,怎么可能做出這樣的事?那邊怎么說的?!”

  這時候衛安已經轉過了博古架,一眼便看見了跪在地上回話的林海眉心就突的一跳林海一直是在家中管事的,這個時候,為什么會忽然來了別莊?

  明知道明天衛老太太和衛安就會回京了,家書是一直都寫著的,也提前遣了人回去送信,要是沒有重要的事,今天應該就是侯府派來的那些下人伺候妥當便是了,沒有理由讓林海走這一趟。

  何況衛老太太剛才還隱約提起了三夫人。

  好端端的,三夫人能出什么事,值得讓林海這么急趕慢趕著過來討主意?

  衛安不明白,輕聲喊了一聲祖母。

  衛老太太見了她,臉上的神情才和緩了些,略微一點頭便繼續問林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林海恭敬的應了一聲是,便說起了事情原委。

  原來是三夫人家里出了事。

  榮昌侯在郊外賽馬之時出了些岔子,摔傷了腿,回京之后便特地去請了孔供奉來瞧,孔供奉替他診治了,誰知道這傷勢非但沒有好,反而更嚴重了。

  到后來,榮昌侯甚至連床都下不得了。

  隆慶帝最近對榮昌侯的恩寵日盛,很喜歡召他進宮問話,許久沒見榮昌侯進宮,便覺得奇怪,派人出宮一問,才知道榮昌侯是重傷了,且傷勢一直都沒好。

  便親自讓王供奉也出宮替榮昌侯瞧病。

  誰知道王供奉卻瞧出了不對勁之處榮昌侯接骨便沒有接好,且用藥不對,傷口已然化膿腐爛,且最重要的便是骨頭沒接好,現在已經歪了長好了。

  這種情況下,難怪榮昌侯會一天一天的病情加重,導致連床都下不了了。

  王供奉跟孔供奉交情好,卻也知道這不是件小事,榮昌侯問起,他就委婉的說了情況。

  榮昌侯卻怒氣沖沖的將孔供奉告到了隆慶帝那里,指責他是庸醫,誤人性命。

  孔供奉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要說他是庸醫,恐怕連榮昌侯自己都不信,隆慶帝也不信,讓人召孔供奉前來對質。

  孔供奉卻說自己當時接骨的時候榮昌侯的骨頭好好的,接的位置也是對的,至于開的藥,都是有藥方的,自己這里也有存證,也是沒有問題的。

  因為榮昌侯的傷勢不重,榮昌侯府后來又一直沒來人再說什么,他便以為榮昌侯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就沒有去看。

  誰知道榮昌侯竟又說骨頭沒接好,還說藥沒用對。

  他有些懵了,不知道該怎么應付眼前的狀況,更不知道榮昌侯為什么反口咬他這個當大夫的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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