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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妄心

衛家的晚宴推遲了很長一段時間,沈琛跟楚景吾才姍  衛老太太見沈琛跟楚景吾雖然面色如常,可是(身shēn)上卻似乎都帶著冷意,就微微凝神,看了沈琛一眼,道:“因為是家宴,因此干脆便不設屏風了,都是通家之好,也是常見的,便不拘泥那些規矩了”

  說著招呼了眾人入座,見二夫人三夫人忙著吩咐仆婦們上菜,就看向沈琛和楚景吾:“留在宮中住了一晚,怎么今兒又這樣遲才出宮?”

  都是自己人,說話便不用那么顧忌。

  楚景吾沒有拿起筷子,見沈琛沒有說話,便看著衛安和衛老太太道:“一進宮就被圣上留下了,說了福建的許多事,也說了市舶司的事。因為東瀛派了使者來求和,所以圣上下令將此事也一并交給他來管”

  這回倭患被掃除干凈,東瀛生怕被報復,因此主動提出求和納貢,派了使團來京,這是在福建的時候就聽說的事,衛老太太知道隆慶帝覺得平了倭寇是不世之功,因此并不覺得意外隆慶帝會這樣高興,見楚景吾還未說完,便微微點頭,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楚景吾便又道:“原本留了用晚膳便出宮,可是后來”

  他有些惱怒的停住了話頭。

  說起來真的是件很晦氣的事,榮昌侯主動進宮,主動替孔供奉洗刷了冤屈,說明了原委,并且求隆慶帝放過馮淑媛。

  隆慶帝大怒,覺得馮淑媛謀害親弟實在是喪心病狂罪無可恕,就算是因為跟弟媳不和,這樣也過分了,原本是要嚴懲的,可是因為榮昌侯求(情qíng),他便答應了榮昌侯圈(禁jìn)馮淑媛的要求。

  事(情qíng)到這里發展的還算順利,楚景吾也知道這件事是衛安和林三少在背后((操cāo)cāo)控,可松了這口氣沒多久,榮昌侯前腳剛走,后腳永和公主(身shēn)邊的嬤嬤便來了,說是有要事求見隆慶帝。

  永和公主竟上吊了!

  宮里因為這件事折騰了一晚上。

  到底是方皇后養大的,隆慶帝從前又最寵(愛ài)這個女兒,對她還是有些感(情qíng),加上彭德妃在旁邊說了很多她的好話,隆慶帝覺得她經過大半年的磋磨也知錯了,對她很是寬容。

  她要上吊尋死,隆慶帝既震驚且怒,等聽明白了緣故之后,卻又并不那么憤怒了。

  永和公主從前掐尖要強,凡事要爭先,喜歡沈琛就要獨霸他,對衛安也針鋒相對,不肯讓步,很是驕橫。

  隆慶帝當時也覺得她太不懂事,并不太把她的想法放在心里年少女孩子們的喜歡罷了,過一陣就過去了。

  可是他沒料到永和公主的喜歡這么長(情qíng)。

  永和公主這回改變了策略,在隆慶帝跟前哭了一陣,把自己去年對衛安做下的那些事,陷害衛安的緣故也跟隆慶帝坦誠了,末了挽著隆慶帝的胳膊嗚嗚咽咽的哭的很可憐:“我知道沈琛喜歡衛安,也知道這門婚事父皇金口玉言準許了的,可是我實在是放不下沈琛,若是能放下,這大半年早放下了”

  見隆慶帝聽的下去,似乎并沒有發怒的樣子,她拿方皇后出來說事:“當初母后也說,沈琛是個不錯的人,還說父皇替我挑選的駙馬很好”

  隆慶帝(身shēn)體越差就越是想念當初跟方皇后在一起的那段(日rì)子。

那段(日rì)子是很好的,他年富力強,方皇后鮮嫩如鮮花  他不免嘆了口氣,心腸軟了幾分:“可是沈琛剛剛還跟朕說了,要朕許婚,他好去提親”

  永和公主豆大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以手掩面,很長一段時間才抬起頭來:“父皇,您曾經也提過娥皇女英”

  楚景吾說到這里,連眼角眉梢都帶著譏諷:“堂堂公主,竟然說的出這樣的話來,也真是讓人長了見識。”

  一屋子都安安靜靜,誰都沒料到永和公主這么放得下(身shēn)段。

  衛老太太也緊緊皺著眉頭冷笑:“虧她想得出來,娥皇女英?她也不問問沈琛愿不愿意當這個舜!”

  一個女人,為了個男人不擇手段的陷害(情qíng)敵,又牽扯進這么多無辜的人,她的喜歡早已經不純粹了,現在還能把自己放低到這個地步,實在是丟盡了皇室的臉面。

  可是隆慶帝現在越老越糊涂,衛老太太沉著臉看著沈琛和楚景吾,又看看衛安,才問:“圣上答應了?”

  因為當時淑妃和鄭王妃也在,因此楚景吾消息知道的很是準確,聞言便臉色凝重的搖頭:“倒是沒有立即答應,可是永和公主這樣能歪纏人”

  隆慶帝沒有當場斥責她,已經是一種態度了。

  時移世易,現在沈琛已經替隆慶帝辦了這么大的事,朝野都知道沈琛現在是隆慶帝跟前的紅人,隆慶帝不需要再抬舉沈琛來分化臨江王府了,反而該想想怎么把沈琛給牢牢綁住。

  一個衛家顯然他覺得不夠分量。

要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沈琛總得往他這里再傾斜幾分罷?

  他會動心是難免的。

  二老爺跟三老爺對視了一眼,眉頭緊皺很長一段時間說不出話來。

  永和公主現在得不到目的便這么折騰,要是真的讓她得逞了,到時候衛安跟她之間哪里能善罷甘休。

  現在永和公主都能把矛頭指向三夫人了,誰知道之后她能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來。

  三老爺憂心不已,二老爺更是膽戰心驚,之前對付的是三房,怎么算恐怕都得輪到他們二房了,真要是這樣,真是要了命了。

  衛老太太看著沈琛,見沈琛一直沒說話,便問他:“你怎么說?”

  沈琛看了看衛安,才看向衛老太太,眼睛里滿滿的都是不加遮掩的殺意,他頓了頓,才道:“我在想一勞永逸的法子。”

  比如說,讓永和公主出些意外。

  這種單方面的瘋狂的喜歡,對于不喜歡她的人來說,實在是太沉重的負擔了,何況永和公主這個人還總是得不到就要毀掉。

她明知道嫁給沈琛也不能怎么樣,沈琛不會多看他一眼,可是她就是要惡心沈琛,也要惡心衛安,不讓他們兩個好過,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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