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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陰謀

  這一路上他們吃盡了苦頭,因為不能暴露身份,起初的時候在武夷山那里,他們許多人都不敢去看大夫而感染了風寒就這么丟了性命。

  這一路折損不知多少。

  到最后成功到達大同的,滿打滿算的,也就只剩下了三十余人。

  想到這里,男人眼眶微紅,一臉恨意:“我們死了多少弟兄?王爺他更是.......受盡了苦楚和侮辱,不是咱們要反,王爺是被陷害了,不得不反。他們一條活路都不給王爺留,趕盡殺絕......我們這些人,若是不為王爺討回個公道,誓不為人!”

  薛長史起了身,繞過了書桌快速的走到了男人跟前,親自彎下腰鄭重的攙扶了他起來,嘆了口氣就道:“王爺死的凄慘,我們這些人都深受王爺的恩德,若是什么都不做,簡直枉為人臣,到了這個地步,生死是皆可置之度外的了。我也就不說其他感謝的話,只一句,咱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日下了地府,能在王爺跟前無愧于心的說一聲,說兄弟們盡力為他報仇了!”

  一席話說的慷慨激昂,抑揚頓挫,男人的喉結上下急速的動了動,眼含熱淚不斷點頭:“長史大人說的是!我們經歷九死一生,保住了這條性命,就是為了替王爺報仇的!不管付出什么代價,我們都甘之如飴!”

  晉王在藩地的這些人都是忠心的,加上薛長史在旁邊收買人心,這些人大多都能聽從他的調遣,晉王死后,薛長史一路領著他們從重重包圍中逃脫,且隱姓埋名避過了追殺,他們就更是以薛長史馬首是瞻。

  說完了這句話,男人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冷靜的對薛長史說:“您交代的事情都已經做好了,揚州那個織造,他把女兒看的跟眼珠子一樣重要,這個女兒還是要送去外祖家的,丟了她,他們以后可拿什么跟徐安英聯姻?他們一定會嚴查的!”

  薛長史早就已經叮囑過他了,在小打小鬧,讓平安鏢局丟了許多看似無關緊要的鏢之后,終于做了一票大的,盯上了揚州織造的女兒。

  他潛伏在了揚州許久,買通了揚州織造署的公公,知道了楊家女兒赴京的日期,在沿途做好了準備,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劫走了她,并且馬不停蹄的通過他們原本就已經打通了的線路直接送去了關外。

  他說到這里,眉間有些陰霾:“可是長史,我們做的是不是太過大膽了一些?要是他們順藤摸瓜查到了我們......”

  薛長史就冷笑了一聲,眼神陰鷙:“他們怎么會查到我們?我們跟關外的合作還不夠嗎?我們可是送了他們整整三十萬兩的茶葉,還送了多少絲綢和女人馬匹?現在我們又送了他們這個舉足輕重的禮物,他們只會維護我們,不可能出賣我們的。”

  他是之前楚景行身邊的人,通過楚景行和蕭家,知道謝家的事,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他終于想到了從前謝家的發家史,并且決定加以利用。

  謝家不再跟關外來往了,關外那邊的韃靼人一直都在謀算著再重新扶持一個謝家,又一直沒有尋到合適的替代品。

  他就在武夷山那里,用晉王留下的一些人脈和珠寶,千辛萬苦的終于得到了韃靼人的支持,開始布局一步一步的鏟除謝家。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進展的很是順利。

  他們想做的,一切都做到了綁架了謝良成,讓天下的人都知道平安鏢局的少當家失蹤,然后又讓平安鏢局在各地都開始丟鏢,又開始把這些丟了的鏢往大同這邊運,最后運往關外。

  他們還特意留下了尾巴,好讓以后查的人能查到這條線,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去往了哪里。

  這是一個很惡毒,卻絕對很高效的局,足夠讓謝家和他們身后站著的衛家跟沈琛都萬劫不復了。

  甚至恐怕不止。

  只要想到這些,薛長史就覺得喉間的血腥味又更加重了一些,他的真正的主子死在了衛安跟沈琛手里,他的后來的主子晉王也照樣是死在了沈琛跟臨江王手里。

  這些人不給他留活路,要逼死他。

  他就讓他們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喪心病狂,也要讓他們嘗一嘗,在明處等著被人算計,卻又不知道對方到底打算用什么招數置他們于死地的惶恐的滋味。

  薛長史臉上的表情愈發的陰沉,最后才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到時候,他們只會站出來指認,給他們提供這一切便利,在大周境內肆無忌憚的搜刮民脂民膏送往關外的人是謝家他們又不蠢,難道不知道我們倒了以后對他們沒好處嗎?”

  說別的都太虛了,真金白銀擺在眼前,對關外那批蠻子韃靼人來說,那才是最要緊的。至于幫他們的這個小忙,對于他們來說,他們在乎嗎?

  男人聽出了他話里的深意,跟著笑了笑就點頭:“您說的是,咱們早就已經安排好了,而且都是一步一步來的,從未做過冒進的事,平安鏢局丟鏢的事,從半年前就開始了,他們最初開始只是賠錢就能了事,當然察覺不出什么問題。至于丟了少當家的事,那就更說不清楚了......”

  薛長史退回書桌后坐下,緊緊盯著桌上自己未寫完的信,好一會兒才問他:“你來的時候,揚州織造署那邊有動靜了嗎?”

  “有了。”男人回答的飛快:“人一丟,消息傳回了揚州,洪新元就立即告了官,并且開始發動自己的關系開始找人......只是我們的動作更快,早就已經在他們追查到之前,就已經把人送出去了。”

  薛長史挑了挑眉,他不怕事情鬧大,只是怕事情鬧不大,既然揚州織造署的動作鬧的這么大,那就更好了。

  只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這里,朝廷的人都注意到竟然有人在關內替韃靼人掙錢做事,做著走私甚至販賣人口的勾當,到時候這件事造成的后果才能更加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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