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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逼進

  三夫人原本心里或許還有一線希望,總想著男方能恭恭敬敬的來侯府求情,給衛玉攸賠罪,帶著衛玉攸回府來好好求求衛老太太,畢竟是一樁好好的婚事,要是散了,說的簡單,往后的難處還是有數不清,何況兩人之間還孕育了孩子呢。

  可是男方卻做的這么絕,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也斷了她最后一點兒希望,她當即就昏了過去,一病不起。

  二夫人親自去照顧她好幾天,可是三夫人這其實大半都是心病,派去男方府上的人回來一撥說還是沒轍,她的病就更加重了一分,衛安面容冷淡,少見的有些戾氣外露,一雙鳳眼盯著沈琛,聲音也像是繃得緊緊的琴弦:“所以我這回過來也是為了這件事,這么個鬧法不成樣子,我想了很多法子,可是很奇怪,他們家水潑不進。”

  衛家不是沒有手段,可是在這種兒女親事上頭,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說穿了,還是打老鼠卻顧忌著玉瓶的緣故。

  沈琛見她情緒陡然低落下來,還以為是她見了衛玉攸的事物傷其類,便急忙答應:“你放心,說到底那小子不過是仗著說這是家事,所以才能阻隔你們去看人的,我使個法子,讓這事兒變成外頭的事就是了。”

  不知道為什么,跟衛安相處得越久,他心里對她的愛重便與日俱增,哪怕是衛安的嗔怪,他也當成是夸獎。

  旁的都是好說的,可是他實在是不能看衛安哭,總覺得她一哭,他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極為不是滋味。

  衛安抿著唇,覺得雖然出來的時候涂了唇脂,可是仍舊覺得嘴唇干燥,喉嚨里要冒火,半響才忽然嘆了口氣:“起初的幾年,我記得五姐過的也算是舒心的,人真的能變得這樣快。”

  如果那人本來就是個心腸壞的,那還好,可恐怖的就是那人原先也是看著是個老實憨厚的,對著衛玉攸殷勤周到,小心體貼,可是這才短短幾年,就變成了這副模樣,露出了要吃人的面目。

  衛安忽然覺得有些灰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沈琛著重提起清霜的緣故,他說的雖然坦蕩沒有半點隱瞞,可是衛安在心里過了一遍,卻總覺得能被沈琛提起來就色變的人不是那么簡單。

  上回她在那個攤子上看見的那個女孩子......

  她揉了揉眉心,鄭重跟沈琛說:“沈琛,我同你說句話。”

  沈琛意識到了不對,抬眼看著她,也同樣一臉鄭重:“你說。”

  “若是往后你不再喜歡我了,一定要如實告訴我。”衛安認真的看著他,抬住他要出口的話,慢慢的說:“我沒有懷疑你的心意的意思,可是我們也同樣都知道,人的喜好這種東西,最容易變的。嬌妻美妾,大約是這世上所有男人的美夢,我知道你如今不同,可是我不能保證你永遠不同,所以我想跟你說一聲,讓你答應我,如果有這么一天,請你一定要告訴我。”

  她會另謀出路,和離也好,若是不能和離,那就遠遠的各自過各自的日子。

  她沒有對沈琛動心的時候,也想過自己要嫁人,想過以后如何拴住丈夫的心,管理好妾侍通房,怎么維持自己的地位。

  可是這個人選換成是沈琛的話,她想到要用這些手段,忽然就覺得倒胃口了。

  她不是不能算計,可是付出真心之后,在被拋棄而后要小心翼翼的用算計手段來維持感情,只要想一想就覺得自己可悲,所以格外不能接受。

  沈琛被她說的愣住了,似乎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仔細的盯著她半響,見她眼睛里頭亮亮的,漂亮的眼睛霧蒙蒙,心里頭不被信任的那種憤怒感一下子便盡消了他看出來了,衛安是哭了。

  她從來都這樣倔強,哪怕是心里再難過,面上卻總是不肯認輸的,連要哭,也只是眼眶紅紅,眼淚一滴都不肯掉出來。

  他也跟著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不會有那么一天的。”他握住衛安的手,心意已經表明了無數遍,那些承諾說的再多,也不過是空口說白話,他定了定神才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會變心的。”

  衛安點點頭,面上看著是信了,可是到底什么也沒再說,轉移了話題:“那五姐的事情還是要勞煩你了,我們家人.....不好出面。”

  三老爺是朝廷命官,總不能豁出臉面去女婿家里說什么,三夫人去過了,只可惜被堵了回來,人家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就把人的路給堵死了。

  要走正道讓那幫人低頭看樣子是不能了,也就只能讓沈琛這種厲害的來出面對付。

  沈琛還想再說幾句,可是見衛安蔫蔫的沒有精神,垂著頭一副聽不進去的樣子,心里就知道這個時候說這些完全沒有用,便答應下來:“你放心吧,我都知道了。”

  等出了門,漢帛湊上來再說清霜的事,他便有些不打耐煩了,想了想還是說:“先讓她在侯府呆著罷,你們給她尋個輕省的事做就是了,等過一陣子再說。”

  到時候看她愿不愿意去跟著衛安,若是愿意,那就又更好了。

  漢帛見他臉色不大好看,心情好似也不是很好的樣子,就大著膽子問他:“是不是郡主生氣啦?”

  沈琛就覺得有些奇怪,他又沒有說過衛安生氣的事,漢帛也沒有跟著進到里頭去伺候,怎么會知道衛安生氣的事,不由便奇道:“你怎么知道?”

  漢帛有些小得意,又覺得自家主子有些不上道,不由得嘖了一聲:“您怎么這么傻?人家說什么新婦最忌諱的是什么?最忌諱的當然就是成婚之前丈夫身邊那些親近的伺候的丫頭啦通房啦之類的,您還自己跑來巴巴的跟郡主說您救了個丫頭回去,專門放在家里頭養著,郡主若是不生氣,那才是真的有些奇怪了。”

  沈琛抬手猛地給了他一個栗子,痛的他彎了腰才道:“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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