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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正著

  他一直以為寶哥兒就是病了,而且是突如其來的沒有征兆的重病,心里怪過自己,怪過老天不公平,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別人身上去,更別提會想到寶哥兒的病是被人弄成了這樣的,一聽見之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他更清楚自己女兒的性格,她不是個無風起浪的人,既然會這么說就肯定是有根據的,便忍住了氣,滿面通紅的問衛安:“你慢慢說,到底是怎么回事?”

  衛安就把自己起疑心的經過說了,然后看了謝良成一眼:“父王,哥哥辦事向來是很可靠的,他既然都說施太醫那里的人不尋常,那就肯定是不尋常,現在看來,事情的確是跟施太醫脫不了關系,只怕寶哥兒真的不是病了,而是被人弄的病了。”

  鄭王面色難看到了極點,好容易才忍住了沒有罵出難聽的來,卻還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幾乎把茶杯都給震得摔在了地上,喘著粗氣冷笑出聲:“這些人,算計到我頭上這么多次,我幾次三番都不理論,都忍下來了,他們就真的以為我是泥人了!”

  真是欺人太甚了!

  想起寶哥兒這些天受到的苦楚,他一個大男人,也忍不住眼眶泛紅,那些人怎么就能狠毒到這個份兒上?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他長出了一口氣很快冷靜了下來,問衛安和謝良成:“除了這些,還有什么根據沒有?”

  這些倒是沒了,衛安和謝良成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

  鄭王想了想,便叫人把伺候寶哥兒的下人都給帶了出來,為了不引起鄭王妃的懷疑,只說是老大夫他們要給他們都說一說怎么照顧寶哥兒更妥當的事。

  等到他們來了,鄭王便將他們都看了一遍,才問他們施太醫每次是怎么給寶哥兒診脈的。

  眾人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鄭王便挑眉冷笑:“你們都是寶哥兒跟前伺候的,還都是王妃撥過去的,連這些也不知道?老大夫他們給寶哥兒把脈開藥的時候,你們也都不在?”

  眾人便都嚇住了,紛紛搖頭,說是施太醫每次給寶哥兒診脈之后,便會讓他們或者是去取干凈衣裳來替寶哥兒換,或是去拿寶哥兒的玩具進來,總之總是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支開他們一會兒,因此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施太醫是怎么替寶哥兒治病的。

  鄭王靠在椅背上,周身的溫度都一點一點的冷了下來。

  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可是就是在這么多人盯著的情況下,竟然就沒有一個人發現大夫不對勁,寶哥兒每次都在嚎啕大哭,每次都在大哭不止,在跟他們求救,可是他們所有人卻根本一無所知,甚至還主動的把寶哥兒送入了虎口......

  想到這里,他簡直心如刀割,連親手殺了施太醫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情緒,將這些人都給遣走了,對衛安道:“我真是.....”

  他心里已經難受至極了,衛安心知肚明,很難過的跟他道歉:“父親,其實他們.....都是沖著我來的......寶哥兒是替我受過罷了......”

  謝良成便立即道:“王爺,不關她的事,那些人如此狠毒,不惜朝一個襁褓幼兒下手,根本就是喪心病狂沒有人性,這樣的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安安也不是什么事都能料到,何況得罪那些小人也不是她想的......”

  鄭王就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會覺得這是我女兒的緣故?”

  謝良成有些赧然:“我只是怕王爺關心則亂,誤會安安。”

  鄭王擺了擺手:“我還沒有糊涂到那個份上,別人來害我的兒子好讓我的妻子跟我的女兒鬧翻,我卻去找我女兒的麻煩,那我跟傻子有什么區別?”

  謝良成見衛安垂頭,便點了點頭很誠懇的認錯:“是我錯了,王爺耳清目明,肯定知道這件事該怪的是誰,說到底,最可惡的還是施太醫,我估計,再厲害的人也不能不懂醫理就想出這個法子,恐怕是施太醫主動提出這個建議的,我看他們家如今的情形,分明是暴富了,恐怕是換來了不少好處。”

  說起這個,鄭王便更加覺得諷刺,他的孩子的性命和健康在這些人眼里,不過就是用來換取利益的籌碼罷了。

  那些人把別人的命不當命,全憑自己的喜好和需要來決定誰死誰不死,跟禽獸有何異?

  他的手指無意識的在旁邊的黑漆桌面上輕輕敲打了幾下,而后才抬起了頭醒過神來:“現在當務之急,是抓住施太醫的把柄,讓他不得不開口,我們畢竟沒有抓個正著,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他害了寶哥兒......”

  只有讓施太醫承認他對寶哥兒下手,才能順藤摸瓜揪住他后面的人,不然的話,其余的事都是白說。

  他現在心里除了惱怒之余,更多的卻還是焦急,忍不住又道:“還有,我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對寶哥兒,才叫寶哥兒成了這副樣子,這事兒總歸是個隱患....”

  不然寶哥兒的病就算不是病,只怕也不能治了。

  這也是傷腦筋的地方。

  謝良成咳嗽了一聲便道:“我剛剛還跟安安說起,他們既然今天還聚在一起,那就是說肯定是有計劃的,既然最后我的事沒有引起他們的疑心,那他們就肯定會按照計劃進行,我聽了一段下人們的供述,倒是有些摸清楚了門道.....好似寶哥兒的病現在發作了兩次?這兩次之間,間隔了四天.....現在距離寶哥兒上一次發病,又已經過了五天了....昨天施太醫沒來,今天卻必定是要來的......恐怕他們是準備再次下手了,前頭兩次,你們大家都已經快崩潰了,這再有第三次,只怕再也承受不住,王妃頭一個只怕就要.....就要遷怒到安安身上,根本不會聽進任何人的勸告......”

  這也是那些人的目的所在了,到時候鄭王妃恐怕真的殺了沈琛和衛安的心都會有的,她已經對衛安和沈琛極為厭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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