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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誰錯

  “還說!”臨江王簡直怒其不爭,伸猛地拍了一下沈琛的腦袋:“你這么大的人了,我原本不該什么都管束著你,可是你為了一個女人,未免也太沒有理智了,你自己看看你這半年來辦的都是些什么事?!一樁一樁一件件的,我都替你覺得害臊!你父親母親雖然伉儷情深,可是你父親也從來沒有因為你母親而耽誤過自己的正事......”

  “我不是為了衛安去的。”在臨江王這里,沈琛自然要替衛安將關系給撇清,他看了臨江王一眼,將隆慶帝催著他去找張真人的事情說了:“圣上催逼的太緊了,我思來想去,唯有這個法子能暫時避開,好讓我緩一緩再想出別的對策來。”

  “你騙得過我?!”臨江王只是冷笑:“說到底,為什么圣上會催逼你去弄什么神藥?還不是因為你為了提早成親,所以避開我呈上了那種神藥,所以才讓圣上重新又燃起了希望,改變了心意?”

  最近不僅沈琛的日子不好過,臨江王的日子更是處于水深火熱之中,隆慶帝有了希望,之前恨不得全部能讓臨江王代管的事,現在就覺得一件也不能讓他多管了。

  這些時間,沈琛在房山經歷腥風血雨的時候,臨江王在京城也不是多好過。

  是以他心里對于沈琛這個行為還是有怒氣的。

  沈琛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停了一瞬沒說話,過后才誠懇的嘆了口氣,對臨江王道:“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了,沒有料到人總是得隴望蜀的,我原本已經明確的告訴過了圣上,這藥再也配不出第二瓶來了,可是沒料到圣上的貪心過盛.....”

  大約還是之前隆慶帝表現得實在是太合作了,自己就把許多事給分給了臨江王,身體又那么差,才會讓人覺得他大約再也蹦達不起來。

  臨江王哪里會真的跟沈琛生氣,他哼了一聲就叫沈琛站起來,冷著臉道:“這還用奇怪什么?誰都是這樣的,一旦事情到了最糟糕的時候,當然是從最壞的情況里頭選擇最有利的,而一旦事情順遂心愿得成,就會把之前許過的那些承諾都給拋棄,這都是人之常情,我也早就料到了。”

  沈琛靜默了一瞬沒有說話,片刻后才道:“可是這樣一來,圣上只怕不會那么輕易放過您和我們家。”

  這些臨江王都已經料想到了,他面色冷淡的哼了一聲:“這就由不得他了。”

  沈琛一驚,好不容易才兵不血刃的走到這一步,難道最后還是要起干戈嗎?他忍不住低聲道:“父王,事情未必就到了這個地步......”

  “你不必說了。”臨江王揮了揮,有些頭痛似地:“你這半個月不在京城,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么,圣上將事情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了,簡直要逼的人走投無路,事到如今,也唯有迎戰罷了。”

  他對這個位子從來就是有野心的,也從來沒有遮掩過這份野心,沈琛有些無話可說,許久之后才道:“父王,我會盡力叫圣上打消這個念頭的......”

  臨江王不置可否,反而說起了別的事來:“這回鄭王府的事兒我也聽說了,你是怎么想的?”

  沈琛不知道臨江王這話是什么意思,出了這樣的事,徐家對于衛家的惡意簡直是昭然若揭了,都到劍拔弩張的地步了,自然是你死我活,沒有第二種選擇,他哼了一聲,并沒有掩飾對徐家的怒意:“圣上不是說交給林三少審了嗎?這件事審出了是誰主使,那謀害宗室的罪過自然就在誰身上,鄭王叔只有這一個兒子,那些人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把主意動到這樣的幼兒身上,都是叫人難以忍受的,簡直死有余辜。”

  這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了,臨江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半響之后終于還是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道:“你這么久沒回來了,既然已經平安回來,鄭王府里又出了這樣的事,正好代表我去走一趟,看看孩子怎樣了,順便跟你鄭王叔說一聲,讓他海涵,我最近實在是有些焦頭爛額,走不開。”

  沈琛點點頭,總覺得有什么不對,臨江王的態度好像太模糊了,而且問過了他之后也沒有再有別的表示......

  可是他也知道這回神藥的事情算是給臨江王挖了個不小的坑,臨江王應付起這些來都已經很吃力了,就也沒再多想,可他也沒有立即就走,站住了沒動看著臨江王說:“父王,我想去看看王妃。”

  父王,王妃,其中的生疏和區別可見一斑。

  臨江王從前是并沒有什么意見的,可是這回卻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你也是該去給王妃請安,她從前再有不是,可是那也是從前的事了,最近為了操辦你的婚事,也算的上是用心了,你快些去吧,那些難聽的話就不要說了,從此以后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我們總歸是一家人。”

  這些話不是沈琛想聽的,他終于知道是什么不對了,眉頭便緊緊皺在一起,立在原地看了臨江王一眼,聲音拔高喊了一聲父王。

  臨江王看著他,仿佛也知道他的憤怒來自哪里,伸出拍了拍他的肩膀:“阿琛,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也要替阿吾想想,若是她出了事,那阿吾要如何自處呢?再說,你跟阿吾之間的情分從此以后又該怎么算?我知道有些事或許你們是受了委屈,可是阿琛,這個世上的事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的。”

  沈琛沒有再繼續爭辯,有些時候有些話不在恰當的時候說,那就沒有什么意義,同樣的,有些事在恰當的時候拿出來才是把柄,可是在別人心里早已經有了定論的時候,你再拿多少證據出來,他們也是不會看的。

  他定在原地安靜了半響,想了很多東西,卻最終還是只是笑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打破了沉默低低的應了一聲是,轉身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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