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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重傷

  沈琛傷的有些重,那簪子太過鋒利了,臨江王妃又是用了死力的,簪子幾乎是沒了頂,衛安幾乎要疑心這簪子甚至都穿透了沈琛的身體,才會有這么多的血不斷的流出來。

  她緊張得雙手全都是汗,在這個時候,再也顧不上什么尊嚴不尊嚴矜持不矜持,跪在地上替沈琛捂著傷口,急的哭了出來。

  他是為了她,不管什么時候,哪怕是她再無理取鬧,哪怕是他受了再大的冤枉和不該他承受的委屈,他從來不會生氣,永遠都把她放在第一位。

  連自己的性命也在她的性命之后。

  這個發現讓她更加覺得內疚和心痛,喉嚨痛的厲害根本已經說不出話,她卻還是低聲哽咽朝著沈琛重復的說著對不起。

  人太緊張了的時候,不斷的說話原本就只是緩釋自己緊張的心情,沈琛朝著她笑了笑,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有些蒼白,卻還是堅持開了個玩笑:“我還以為你這樣別扭的性子,雖然知道自己錯了,卻肯定還是要別扭上好一陣的,這回正好是便宜我了......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他開的玩笑沒有讓衛安覺得好過一點,她捂著沈琛的傷口,驚恐的看著那些從她手指縫里頑強鉆出來的血,心痛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并且很堅定的回頭叫了一聲父親,鄭王立即就走過來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去請大夫了,很快就回來了......”

  他又看了沈琛一眼,忍不住贊嘆說:“好孩子,這回多謝你。”

  沈琛笑了笑,臉色蒼白眼里卻閃著光:“能得到岳父大人這樣的稱贊,這次傷的也不算是賠本了。”一面又看著蹲著一言不發的臨江王說:“父王,我知道你心里惱怒我們這么逼迫你,可是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僅僅只是因為她傷害的是衛安的弟弟而已,也是因為擔心您,您既然要坐那個位子,就必然得萬分謹慎,否則的話,圣上便是最好的例子,您之前或許不信,可是您現在信了嗎?王妃這樣的個性,動輒就要毀天滅地的。”

  這樣的人怎么能當好一國之母?

  臨江王這樣的人,從前也不過是因為不想看清罷了,真正看清楚利益得失的時候,他是比誰都清醒的。

  沈琛說的完全是對的,臨江王妃這樣睚眥必報的人,哪怕是暫時偃旗息鼓了,也絕不會就甘心一輩子蟄伏,她只要有了一絲希望,就隨時可能跳出來吐出自己的信子,將人給咬的面目全非。

  所以他不能因為一時的名聲而縱容這樣的人繼續留在這個位子上。

  何況從前那些證據都只是在紙上,這一次臨江王妃對沈琛的惡意卻實實在在的被他看在了眼里,她扎下去的那一瞬間,根本連絲毫猶豫也沒有,這簪子如此之鋒利,只要她稍微扎偏了一點兒.....沈琛就沒命了!

  他閉了閉眼睛,厭惡的看了臨江王妃一眼,從前遲遲不能決定的事到了現在,也沒那么不好決定了,面無表情的手:“王妃突患惡疾,昏迷不醒,我稍后便進宮去跟圣上求情,請他將太醫院的圣手都派來王府替王妃診治。”

  他挑了挑眉,對鄭王道:“老九,麻煩你了,出去跟我的護衛長說一聲,讓他進來一趟。”

  鄭王點頭答應,快步走出門去,不一時就把護衛長領進來了。

  臨江王看也不看地上猶自掙扎撲騰,卻被鄭王摁得死死的臨江王妃,囑咐護衛長:“秦管事妄圖行刺王妃,王妃傷重昏迷,你迅速將秦管事拿下,吟霜保護王妃不利,從此也送去莊子上,你迅速將王妃送回房內休養,不許任何人打擾探視!”

  護衛長跟著臨江王久了,早已經清楚他一舉一動中蘊含的意思,只是怔了一瞬便猜出了事情的始末,垂下眼睛立即應了聲是。

  臨江王妃被鄭王摁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到了這個時候,也就是嘴巴自由了,便忍不住大聲痛罵臨江王無情無義,恨他到現在都偏心沈琛,又嘲笑他如果敢動她,就是讓徐家不安心,不會有好下場,他也不是個好人云云。

  臨江王對于她的這些不堪入耳的話根本充耳不聞,只是一門心思的關心沈琛的傷勢,等到見護衛長遲遲沒有動作,才冷眼看了他一眼:“你還在猶豫什么?!”

  護衛長得了更加確定的命令,便再也沒有猶豫,上前一個手刀便很輕易的讓臨江王妃軟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嘈雜的屋子里安靜下來,臨江王妃很快被人給抬走了,臨江王破例讓護衛們進了后院,將臨江王妃的住處層層圍住,嚴格把守,又將秦管事和秦媽媽等一眾有干系的人全都處置了,這才去了書房隔壁的明間。

  里頭孔供奉正給沈琛看完病,忍不住搖頭嘆氣:“這也傷的太重了些,幸好是世子身體底子好,否則換做旁人來,早就已經死了不知幾回了.....”

  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的,總是隔三差五的便要有個出事的。

  他見臨江王面色不虞,很識相的閉上了嘴,又將方子寫了出來,便聽見臨江王說:“正好供奉來了,還要辛苦供奉多走一趟替拙荊也一同診治診治。”

  孔供奉覺得有些不對,卻說不上哪里不對,直到手搭上了臨江王妃的脈才明白了過來對外臨江王是說王妃遇襲了,可是現在看來,臨江王妃哪里是遇襲了啊?這根本什么病也沒有,若是非得說有問題的話.....

  他面色聳動,急忙站了起來,驚慌失措的喊了一聲王爺:“這.....”

  臨江王目光鎮定的望著他,仿佛是早已經料到他的驚慌,緩慢的背過了身子看向窗外:“王妃是否傷的很重?那些刁奴下了重手,之前王妃血流不止......”

  孔供奉已經徹底明白過來了,額上一時全部都是冷汗,過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聲音微弱的點頭:“下官.....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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