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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九·遲到

底下的人心里便都有些數了,清雅姑娘跟四小姐一趟出了趟門,回來的時候兩個人的面色都不好,接連被叫去了梅大人那里,結果就是清雅姑娘自那之后就沒出過房門了。狂沙文學網  大家心里都有些猜測,加上總有親近的人在姑娘們(身shēn)邊當差的,多少都知道些消息,知道是清雅姑娘犯了事了。

  只是這些天都沒什么動靜,他們還以為這件事也就這么過去了呢,沒想到這卻還只是開始。

  被送去蘇州夫人的娘家,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當初蘇老太太可是頂頂不喜歡清雅姑娘的,她老人家為人極為公正嚴明,對于鳩占鵲巢卻總是還對四小姐多有爭執的清雅姑娘很有些微詞,為了這件事還幾次跟夫人起了爭執,后來更是把四小姐帶回去養了。

  現在把清雅姑娘送過去,清雅姑娘哪里能得好啊?

  不過這也是別人的事,她們都急忙應是,都拍著(胸胸)脯保證一定會安穩的把人給送到蘇州蘇老太太府上去。

  梅夫人(陰陰)霾密布的臉上總算是好看了些,疲倦的靠在了酸枝木的椅子上任由親近的丫頭替自己按摩,等到房門吱呀一聲再次響了,才睜開了眼睛,對著外頭哭著奔進來的清雅冷笑了一聲:“來了?”

  清雅心里害怕的要命,她知道這一次闖的禍跟從前都不同。

  從前都只有她占上風的時候,她從來都能根據那個丫頭的脾氣把她給準確的激怒,而后再博取梅大人夫婦的同(情qíng)的。

  梅大人夫婦憐惜她失了父母,對她極好,她卻不滿足。

  也不是不滿足,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希望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尤其是她,她的親生父母死的早,她是被舅舅養著的,養了一陣舅舅也死了,臨死前把她托付給了梅大人,她不想自己永遠都是那個被送來送去的人,不想沒有一個固定的家。

  所以她格外的憎恨什么都擁有的梅四小姐。

梅四小姐什么都有,恩(愛ài)的父母,很好的家世,她有自己想擁有的一切  她于是總是跟梅四小姐過不去,而在這過程當中,她發現,她每次跟梅四小姐起沖突,梅大人夫婦甚至都不先問緣由,便會站在她這一邊,指責梅四小姐不懂事,不知道禮讓客人。

  她便更加明白了,也更加喜歡跟梅四小姐起沖突唱反調,她越被梅四小姐欺負的哭哭啼啼,梅大人夫婦花在她(身shēn)上的時間就越多,梅四小姐就更加討厭父母。

  這樣的事發生的多了,幾乎成了定例,梅四小姐的話梅大人夫婦根本不會聽,她每次都占盡便宜,后來色針織成功的把梅四小姐((逼逼)逼)走了。

  梅四小姐自己不愿意回來,她便每次都哭著說是自己的錯,梅大人夫婦往往又總是安慰她說不關她的事。

  這么多年下來,她也的確是如愿以償的在梅家站住了腳跟,那些不知道內(情qíng)的,往往還以為她才是真正的梅大人夫婦秦升的女兒。

  越是擁有就越是不想失去,梅四小姐回來了,她真的很害怕。

  她怕極了自己會被趕出去,會被揭穿從前做過的事,所以只能鋌而走險,再次用了老招數。

  可是她沒料到梅四小姐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梅四小姐了,她的那些(陰陰)謀落了空不說,還被憑空掉下來的林三少給弄的渾(身shēn)臟水。

  她這些天在屋子里呆了很久,越是呆的久就越是害怕,真面目還沒被看穿過,現在一下子暴露在人前,那些本來就已經堆積在心里的恐懼盡數的傾倒了出來,將她整個人都淹沒了,她害怕的厲害,見到了梅夫人,便撲過去抱住梅夫人的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請她原諒。

  她的害怕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

  可是梅夫人的怒氣同樣也是真的,她神(情qíng)復雜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孩兒,面上的表(情qíng)無論如何稱不上愉快,過了許久,她才一把推開了清雅,冷著臉看著她一陣,才說:“今天我讓你來,是告訴你,這里你現在不能待了,去蘇州吧,你外祖母那里是個好去處,只要你好好的聽話,(日rì)子也不會過的差的。”

  清雅懵了,她知道這次的肯定無法善了,可是卻怎么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處罰,她不想離開梅家,這是她活了這么多年的地方,現在就是她的家,這些東西都該是她的,她痛哭出聲,求梅夫人不要送她走。

  梅夫人的臉色難看,有些詫異的看著她:“你把我當成什么?圣人尚且無法徹底擺脫七(情qíng)六(欲yù),何況是我?你欺負我的女兒,害我的女兒背井離鄉,這么多年才得以團聚,而現在又使出這招來,故技重施要((逼逼)逼)走我的女兒,這么多年難道我們待你不好?你到底是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做出了這些事,竟然還有臉跟我求(情qíng)?!”

  梅夫人不愿意再見到她,她的心腹們察言觀色,立即便上來抓住了還要撲過去的清雅。

  屋子里只剩下了清雅的哭叫聲和求饒聲,梅夫人深深的嘆了口氣,說不清楚心里現在是什么感覺,過了許久才吩咐人把清雅帶出去,而后又整理了(情qíng)緒去看梅四小姐。

  梅四小姐正在自己的屋子里畫畫,她向來是喜歡畫畫的,梅夫人靜靜的看了一會兒,才小心的進去跟她說了清雅的事。

  她很不安的抿著唇,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我們對不住你,這些年你受了許多委屈,都是父親和母親不好,以后都不會了”

  梅四小姐的表(情qíng)卻極為平靜,仿佛她說的清雅只是一個陌生人。

  這些公道遲到了這么多年,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從來沒有來過,現在她已經不需要了,自然也就不會覺得多么難能可貴。

  她哦了一聲,意思是自己知道了,然后轉頭看著梅夫人問她:“除了這個,您還有旁的事嗎?”

  梅大人做出的決定有些難以啟齒,梅夫人猶豫著該不該說,便聽見外頭有人稟報,說是有客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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