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側妃覺得衛安簡直是個寶貝,她現在對于臨江王妃的娘家人其實膈應的要命,這些人一個個的都跟個斗雞似地,看她就沒有順眼的地方,想方設法的在挑她的毛病,生怕她會借著這個機會把人給徹底踩下去。
一開始她們還不知道臨江王妃到底犯下了多大的罪過,還以為這件事有可以轉圜的地方,便話里話外的影射是她在暗地里使壞害了臨江王妃,雖然臨江王沒有信,可是一次兩次不信,以后就未必會不信了。
再加上秦家的人還試圖在婚事上給她使壞,讓她難堪。
這些也就都罷了,現在婚事反正順利操辦了下來,眼看著衛安也是個很明白事理的,知道好歹,她也不怕秦家的人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可是關鍵是秦家的人竟然還敢打著給臨江王送人的主意,她們想繼續把秦家的姑娘送進臨江王府來,做臨江王的續弦。
在臨江王妃現在徹底失勢了的時候,她們希望能再送進一個秦家的姑娘來,繼續維持住秦家的地位,為了這個,她們甚至不惜開始拉攏從前一直敵視的沈琛和衛安,打算跟她們結盟,來跟自己做對。
這才是真正叫人傷腦筋且無法忍受的地方,秦家的人如此狼子野心,把她置于何地?
她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把臨江王妃給熬死了,現在形勢一片大好,臨江王于女色上已經毫無興趣,經過了王妃秦氏的事,他現在只想王府后院能夠安安靜靜的,對于她來說,正是最好上位的時機。
她現在只需要好好的對待衛安和沈琛,拉攏這兩個人,那害怕之后會登不上那個位置嗎?
可是如果再進來一個秦家的女人,那就又不同了。
臨江王要是真的娶了秦家的女人做續弦,那么......她就仍舊只是個側妃,哪怕是以后如果臨江王成事,論資排輩她能夠做一個貴妃,可是又怎么樣?終歸不是正房。
她瞇了瞇眼睛,穩定了片刻情緒才重新又睜開眼,現在她要的就是衛安這個態度,嗯了一聲,她便笑起來:“阿琛辛苦了這么多年,我都看在眼里,現在他娶了你這個賢內助,我也算是放心了,也真心替他覺得高興。”
衛安笑而不語,在這一件事的立場上,她跟瑜側妃的立場是一樣的,當初沈琛被臨江王妃欺負了那么久,不可能白白受苦。
他欠的那些東西都已經還過了,這么多年來,臨江王妃變本加厲,叫沈琛吃了多少苦頭,要是再叫秦家的人得勢,秦家的那些人難保不會因為臨江王妃的事繼續為難沈琛。
花廳里的擺設富麗堂皇,平安侯夫人正微笑著聽秦三夫人她們說話,等到秦三夫人說起今天這個日子,原本要是衛安她們懂禮數的話,就該先去給臨江王妃請安磕頭和敬茶的,平安侯夫人便沉著臉道:“是么?這孩子們倒也不是不懂禮數的人,之所以不去給王妃敬茶,這不是王妃病重,臨江王親自叮囑過的嗎?叫她們不要去打擾王妃養病了。”
平安侯夫人只是說臨江王妃病重,秦三夫人便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話是這么說,可是長輩這么說,自然是長輩的好意,既然長輩這樣體貼小輩,小輩便更該懂事些了,怎么能打蛇隨棍上?王妃這么些年也不容易,對待這些孩子也是盡心盡力的,阿琛年紀大了,漸漸的跟從前不同了......倒是跟王妃之間的關系生疏了些,現在王妃病重,幸虧娶了新媳婦兒進來,王妃心里也是開心的,若是這個時候,阿琛跟安安能懂事些,去給王妃敬茶磕頭,王妃說不得一高興,病就好了呢?那這也是美事一樁啊,外頭的人聽說了這事兒,誰會不出去說一聲,說平西侯和平西侯夫人孝感動天呢?”
話一句一句說的真是比唱的還要好聽,而且篤定了大周朝以孝治天下,小輩天然就更弱勢些,想要威逼利誘叫沈琛跟衛安低頭。
平安侯夫人挑了挑眉,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秦三夫人便更覺得自己有道理了,嘆了一聲氣就道:“昨天我去看了王妃,王妃病的更重了,已經好幾天未曾睜眼了......真是可憐見兒的,我去見新媳婦兒,跟她說了幾句話,就是說,王妃不在,或許有事情操辦得不妥當的地方,還請她見諒,沒料到新娘子或許多想了......怕是誤會了我,覺得我在其中生事了。”
平安侯夫人面無表情的放下了茶杯,發出咚的一聲輕響,打斷了她的話,而后便看向了她笑起來:“無親無故的,三夫人跟我說這些話......怕是不大妥當吧?難道您是想讓我去指責新娘子做的不對?還是想讓我去跟新娘子和平西侯說,讓她們去跟王妃磕頭?”
秦三夫人斟酌了片刻,急忙給自己撇清:“這也不是這個意思......我......”
平安侯夫人心里對秦三夫人的做派有些膩歪,頓了頓便搖頭:“要是我真去說了,我成了什么人了?指責新娘子?新娘子也沒說錯啊,您這成婚第一天晚上,便跑去跟她說婚事有不妥當的地方,這不是找瑜側妃晦氣是什么?她初來乍到的,要是真的因為你說的話誤會了側妃,起了沖突,那算是誰的?而要是請我做說客,那也大可不必了,王爺親自吩咐過的,不必去打擾王妃,若是她們倆去了,豈不是不把王爺的話當成一回事,到時候王爺若是因為這個惱怒了她們,那這又算是誰的過錯?是您的,還是我的?您說是不是?這些費力不討好的事,若是按照我的意思,還是不要做了,不然的話,到時候里外不是人,這也不大好看,是不是?”
秦三夫人的面色便立即沉了下來,她沒有料到平安侯夫人會這么不給面子,竟然直截了當的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來頂撞她,把她說的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