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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九·殺人

  弄得衛安倒是自己從起初的不好意思變得有些糾結,好似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忍不住在他的眼神里敗下陣來:“你這副樣子,我總是有些別扭......”

  男女之間發生了那種親密的關系之后,通常來說,要么從生疏轉變成沒有隔閡的完全親近,要么便會有一段尷尬的時間。

  衛安面皮比較薄,雖然算的上活了兩輩子,可是在感情里還是一片空白,她所預想當中的沈琛可不是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也不是現在這樣的。

  她從來沒有想到沈琛竟然對她如此癡纏。

  沈琛仔仔細細的盯著她看了半響,才有些委屈的嘆了口氣:“只聽說過不喜歡丈夫太疏遠不上心的,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竟然不喜歡丈夫太黏人的.....安安.....”

  安安這兩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帶了些從前沒有的纏綿悱惻,說不出的婉轉悠長,衛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覺得雞皮疙瘩都從胳膊上冒了起來,有些受不了他,等到察覺到沈琛的手正往自己的領口鉆時,更是忍無可忍的一把打開了他的豬蹄子,將他推的遠了些,瞪了他一眼:“我們說正事呢......”

  沈琛就笑,他這兩天笑的次數比從前活的那些年加起來的都要多,見衛安要跑,伸手撈住她往懷里一帶,在衛安馬上便要發火之前老老實實的舉起手來:“好了好了,你要說什么正事,我都聽著呢。”

  他果然不再撒嬌撒癡了,衛安便覺得輕松了許多,將之前秦三夫人的事跟他說了,見他面色漸漸的冷了下來,便也跟著有些生氣,惱怒的說:“他們從前做了那么多傷人的事兒,現在轉頭扭臉就想要來賣好,這賣好卻還不好好的收拾起自己那些高傲來,竟然還居高臨下叫我們去給王妃磕頭,不知道他們哪里來的臉!”

  有些人素來是不覺得臉面有多重要的,沈琛臉上的陰霾漸漸散開,伸手撥弄衛安頭上的流蘇釵,好半響才輕聲說:“秦家是仗著自己勞苦功高,篤定他們拿身份壓我,我不得不低頭......”

  從前也是這樣的。

  臨江王妃覺得他是個累贅,秦家也同樣,他們總是拿這些年的養育之情來說事,無數次的逼著他屈服,逼著他做不愿意做的事。

  這種用道義裹挾人的行為,實在叫人不是那么舒服。

  這也是為什么沈琛明明那時候對臨江王妃極為尊敬,卻從來不跟秦家親近的原因,他們慣會拿人情說事,但凡是施舍了你一點,就要千倍百倍的要回去,恨不得你一輩子都賣給他們。

  衛安握住他的手:“已經沒事了......”

  再也不會有被他們欺負的時候了。

  沈琛沒有笑,臉上的表情很是不好看:“不.....這件事沒完,你不了解秦家,你想想,能養出這樣性情的王妃的人,能捧出像楚景行的那樣的人來的秦家,該是什么樣的?”

  衛安的眼神也漸漸的跟著凝重起來,片刻之后才哦了一聲:“這只是最初的試探,看看我是不是好對付,看看我是不是那么容易被三言兩語說動,看看我的態度,接下來,他們才該是真正出招的時候了吧?”

  沈琛摟著她,嗯了一聲,平靜的臉上帶著三分肅殺之氣:“我早料到她們不會輕易放棄這個位子,可我能接受他們去爭取父王的偏心,卻無法容忍他們把主意動到你頭上!”

  那些難堪的過往,那些叫人難以容忍的招數,使在他身上也就罷了,他再也不可能叫衛安遭受這些。

  秦家的人,是該嘗一嘗苦頭了。

  衛安有些動容,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的喜歡可以來的這么純粹而熱烈,他們捧出一顆真心,從來就不求什么回報,她搖了搖頭,低聲說:“我不在意,也不怕......”

  逼急了她,她做的只會比秦家更狠。

  沈琛收了聲,有些事還是不必跟衛安說,他自己會處理干凈,等到屋里的自鳴鐘響起來,他才看了一眼那邊,回頭捏了捏衛安的鼻子:“好了,不說這些,你準備準備,明天早上我們便要進宮去面圣.....”

  他們的婚事是圣上賜婚,沈琛又算得上是宗室,總該進宮去跟皇帝謝恩的。

  衛安嗯了一聲答應下來,又問起楚景吾的事:“聽說他最近.....殺了不少下人?”

  沈琛有些意外的挑眉,很快便反應過來問她:“是你的人去打聽的?”

  衛安見他臉色不是很好,還以為是因為楚景吾濫殺的事,頓了頓才說了一聲是:“藍禾她們想替我打聽打聽這府里的事,我們也好知道該怎么做。”

  沈琛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叫藍禾她們不可再去打聽了,府里的事,父王心里都有數的,那些人,不是阿吾殺的。”

  不是楚景吾殺的?那為什么要故意叫人誤會?連府里的下人都覺得楚景吾現在性情大變,就是個濫殺無辜的惡人?

  衛安正要發問,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那些人.....是不是王爺殺的?”

  只有臨江王才有這個資格叫楚景吾心甘情愿的替他承擔下殺人的惡名,衛安想不通,有些不可思議的問:“王爺為什么.....”

  為什么要在府里殺人,而且還要讓自己的兒子背上這個殺人的名聲被人誤會?

  何況這才是他們成親的第二天!聽說就在昨天,楚景吾還殺了一個人......

  問起這個,沈琛顯然有些疲倦,他支撐著靠在椅背上,將衛安轉了個向面對著自己,看了她很久,才搖了搖頭。

  衛安不解:“是不是.....”

  “父王不肯跟我說。”沈琛垂下眼睛:“連阿吾,我問他,他也只是說這件事叫我少管,可是他們不告訴我,我卻不是傻子,我多少猜到了.....”

  衛安也猜到了,她沉默了半響,才沖著沈琛輕聲說:“我知道了,是圣上安插在王府的人吧?王爺他.....是打算要跟圣上攤牌了嗎?”

  臨江王恐怕早已經受不了隆慶帝的反復無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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