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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五·談判

  林淑妃當即便懵了,完全沒想到他這么說,等到反應過來便追問:“你說什么?!什么死了不少人!?”

  臨江王原本已經答應過了的,會約束底下的人,不會對攬月宮的人怎么樣,為什么現在會說死了不少人?!

  要是臨江王不講信用,那是不是就是說......那些人甚至可能直接是朝著六皇子去的?她的擔憂難道真的成真了,臨江王根本不想留著六皇子這個禍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現在就把孩子給殺了以絕后患?!可是......林淑妃在心里搖了搖頭,她跟臨江王也算是有十幾年的交情了,臨江王不是這種把過河拆橋的事做的這么明顯這么絕的人。

  再加上,臨江王還有用得著她跟林三少的地方呢,沒有了她幫忙,他的位子可就真的是名不正言不順,哪怕是當上了皇帝,也得受人指責,一輩子背上個弒君奪位的臭名。

  不是,臨江王不會這么做的,那么.....那么是哪里出了問題?!

  隆慶帝已經勃然大怒,顫著手只覺得心臟處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霎時已經站立不穩了,仰面朝天倒了下去。

  林淑妃嚇了一跳,卻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他,一疊聲的喊著圣上。

  隆慶帝勉力保持著清醒,見林淑妃急的已經哭了出來,便搖了搖頭,強忍著疼痛道:“別哭了,朕現在還沒死呢......”他用力的握住林淑妃的手,平息了一會兒眩暈感,才長出了一口氣:“事到如今,不得不認命了,朕原本還想著給小六兒掙一份將來的,可是現在看來是沒指望了,你替朕換衣裳......”

  林淑妃顫的厲害,見隆慶帝的面色慘白,難看得如同死人,便急忙叫人去拿參湯來,卻被隆慶帝握住了手,她沒法子,只好按照他的命令去給他把朝服換上了,然后又扶著他在龍椅上坐了,不安的喊了一聲:“圣上......”

  隆慶帝揮揮手,看著外頭不斷涌進來的人,一臉然不可侵犯。再怎么樣,一個帝王的尊嚴,都是無論如何不能被任何東西抹殺的,哪怕他要死了,那也不能。

  林淑妃陪著他,心里對于六皇子實在是放心不下,所以當看見了大殿的門推開時進來的臨江王,當即便瞪大了眼睛站了起來。

  臨江王滿臉都是凝重,并沒有即將上位的得意,抽出空來,竟然還對隆慶帝行了個禮,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皇兄。

  隆慶帝挑了挑眉,臉上全都是不加掩飾的諷刺的笑意:“原來你竟然也還知道朕是你的皇兄,朕還以為,似你這等殺兄奪位的人,在心愿即將達成的時候,都是會忍不住得意洋洋的。”

  “是嗎?”臨江王半點也不在意他的譏諷,施施然的在部下搬來的椅子上坐了,笑著反問他:“這話說的,好像當年皇兄在得到這個位子的時候,沒有得意洋洋,耀武揚威?既然大家都是一樣的,大哥何必說二弟呢,是不是?”

  當年的事在隆慶帝心里就是禁忌,老皇帝駕鶴西去,并沒有留下任何詔書遺言,他是靠著明家等人的扶持,提前得到了消息,星夜趕到了京城登上皇位的,有幾個兄弟當場便說他的位置來的不正,不能作數。

  隆慶帝對于當時的記憶一直深刻,加上后來明家和沈聰都被他弄死了,他便更加心里有鬼,平常根本不許別人提起這件事,現在臨江王提起來,他便忍不住怒氣沖沖的喝止了一句閉嘴。

  可是臨江王連理也不理會他的怒氣,挑眉冷笑:“皇兄為何動怒呢?既然你做得,為什么別人說不得?我妹妹妹夫怎么死的,難道您心里沒數嗎?要不是您縱容那些人胡鬧,我妹妹為什么會死?!您自己心里有鬼,卻總是拿身邊的人撒氣,明家和馮家都死于您的疑心,這些年,你掀起了多少腥風血雨,你自己還記得嗎?兄弟也沒幾個了,楚王有錯,這沒什么可說的,可是晉王呢?他是被你逼的沒法子!你把這些人都給逼瘋了!”

  “你還打算把我也逼瘋!你答應過我的事,不僅食言而肥,竟然還想方設法的想法子要弄死我......”臨江王嗤笑了一聲,似乎是不經意的抬了抬手:“圣上需要我的時候,把我從九江一句話就叫了回來,讓我當罪人,把礙事的那些石頭都搬走,現在覺得身體好了,用不上我了,便要殺我,難道還叫我坐以待斃不成?真是不巧,我就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這話說起來,隆慶帝什么反駁的話也沒有,他望著臨江王,只有冷笑:“今時今日,你為刀俎,我為魚肉,朕問你,你打算如何處置朕?弒君奪位,你可要留下千古罵名啊!”

  “那就得看圣上您了。”人在掌握主動權的時候,姿態總是更好看一點的,臨江王微笑著看著他:“若是圣上知趣呢,那當然是皆大歡喜,我既不必背上罵名,圣上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大家彼此都好。反正圣上之前也已經下過旨意令我監國,大家都知道您有傳位于我的意思......您只需要再下一道傳位詔書,那便什么事也沒有......”

  隆慶帝臉色蒼白,看著他笑了一聲:“朕還有旁的選擇嗎?”

  如果他不答應,那就是頃刻之間便要斃命,何況他現在連兒子的命都還握在別人手里,他看了臨江王一眼,吩咐林淑妃:“去給朕把秦大人請來。”

  “不必了。”臨江王挑了挑眉,揮手止住林淑妃的動作,看著隆慶帝道:“我帶了徐大人來,若是說草擬詔書的話,徐大人也是極好的人選。”

  果然是徐安英,隆慶帝已經沒有怒氣了,早已經料到的事,何況現在主動權都掌握在別人手里,他嗯了一聲,答應了臨江王的提議,叫了徐安英進來草擬退位詔書和傳位詔書,趁著徐安英去擬詔了,他看著臨江王:“朕還要見見六皇子。”

  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那是隆慶帝唯一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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