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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九·逼問

  人的印象一旦固定了,那就是很難改的。

  衛安也沒有想臨江王改了,她又不是觀世音,自己的性命都快被別人給害死了,還要繼續觍著臉上去,裝什么一切都好的樣子。

  沒必要。

  既然退縮忍讓不能換來尊重,那就讓他們知道,欺負她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們要是能付得起,那就盡管來,而要是付不起,就老老實實的對她放尊重些。

  因此她感念林淑妃的好意,但是卻不能茍同林淑妃的想法,笑了笑便道:“淑妃娘娘的意思我也知道,無非是勸我以和為貴,可是在今晚之前,我的確是這么做的,結果呢?我若是今天死了,還有那個命來聽這些道理嗎?王爺拿我當籌碼這沒有錯,我也并沒有怨恨,可是王爺縱容徐三老爺來殺我,我卻無法原諒。沈琛若是真的息事寧人,那我倒是要重新看待他了。”

  林淑妃無言以對,同時又隱約有些羨慕,沈琛對她可真好啊,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和勇氣來抵抗家庭和長輩的壓力的。

  既然人家自己原本便已經想好了前因后果,也已經有了決定,她便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只是跟衛安說了說今晚那邊發生的事,而后便道:“今后你還是要注意了,因為你面對的從此不是一個王爺,而是真真正正的一國之君了。”

  這中間的差別絕對是巨大的,她想提醒衛安注意分寸,畢竟說起來,沈琛也無法對臨江王怎么樣。

  以后如果還是要相處,那就最好不要把事情弄得無法收拾。

  衛安沒想到徐安英已經這么受隆慶帝的意思了,心里隱約明白了今天為何會有徐三老爺鬧的這一出了。

  怪不得呢,原來徐家早就已經找好臨江王了,怪不得他們這么有恃無恐。

  原來是因為真的立下了奇功,所以覺得殺個人而已,連對沈琛也不必忌諱什么了。

  她冷淡的牽了牽嘴角,見林淑妃擔憂的看著自己,便挑眉搖頭說:“淑妃娘娘不必擔心我和沈琛,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來了,我們也總不能不戰而退吧?”

  是徐家找上他們,可不是他們主動去找徐家的麻煩,她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林淑妃有些無奈,這個道理她當然知道,正好外頭奶娘敲門說六皇子醒了,她便順勢站起來讓衛安好好休息:“我也要出去處置一些事了......今天過后,什么都不同了,說起來,我也是自身難保,竟然還自以為是的來跟你說道理......”

  衛安送走了她,靜靜的在床頭坐了一會兒,才輕輕的嘆了口氣。

  就算是有沈琛的護持,路還是比自己想象的要難走,臨江王呢.....要是這次沈琛說服不了他,那么就是軟的硬的對他都行不通,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樣。沈琛說想要離開去平叛,可是那也得要臨江王放人才行......

  臨江王的確是惱怒的厲害,他沒有料到沈琛竟然會中途返回來,而且不僅回來了,竟然還殺了徐三老爺!

  徐三老爺做的那些事他心里都是有數的,也正符合他的心意,那個姑娘的確是個不叫人省心的厲害角色,加上總是會惹事,他實在是不喜歡,正好徐家要報之前的仇,這也是他之前就答應過的,原本衛安就得罪了徐家,徐家不能把仇恨轉移在沈琛身上,當然就得找個出氣口,在他看來,衛安當這個出氣筒也一點都不冤枉,只可惜她竟然沒死成。

  沈琛也真是,根本就扶不起來,他遣走了眾人,伸手劈頭蓋臉就打了沈琛一個巴掌,將沈琛打的頭往旁邊重重的一偏,才怒氣沖沖的指著他冷笑:“你長能耐了啊!什么人都敢殺!今天這是什么日子?!你當著那么多將士的面,殺我的將領!”

  他怒不可遏,沈琛今天相當于就是當眾打他的臉,冷笑了一聲,他立即就問:“誰放你進來的?!”

  今天宮城都被他安排好的人把守著的,要不是有人私自放行,沈琛絕對進不來,哪怕他是沈琛。

  到底是誰放他進來的?臨江王怒意沖天,冷笑著問:“是誰?阿吾?還是平安侯,還是鎮南王?!”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衛安有些淵源,臨江王現在才發現衛安背后竟也有這么多人,不由就將眉頭皺的更深了。沈琛真是半點都不懂他的苦心,但凡他要是能爭氣一些,哪里還有這些事?

  現在衛安就該死了,徐家也不會受到什么影響,大家都會以為衛安是死在兩軍相斗的廝殺之中,不會掀起半點風浪。

  偏偏沈琛闖出來鬧了這么一出,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徐三老爺要殺衛安被沈琛反殺了的事,事情就根本不可收拾了。

  徐安英剛才得知了消息,跪在他面前把頭磕的砰砰響,叫他頭痛不已,這件事本來就是他答應了徐家的,現在事情卻搞成這樣,徐家還死了一個人,死的還是徐安英的三兒子,他被沈琛弄得簡直不知該如何應對了。沈琛知道他在惱怒些什么,有些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昂著頭始終未曾讓一步,很是誠懇的問臨江王:“那個人要殺我的妻子,我殺了他不應該嗎?!還是說,父王是覺得我應該站在那里,裝作沒有看見,最好是他殺了人以后,我再默默地上去給他遞個手帕,安慰他不必驚慌,一個女人而已,殺了就殺了,只要別影響到我父王的大事?”

  這話說的犀利而毫不留情,真算得上是將臨江王的遮羞布都給扯掉了,臨江王更加暴怒,指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沈琛的話無可反駁,他的確是沒有立場怪罪沈琛的,這些事都是瞞著沈琛的,真是要論起來的話,那還是他隱瞞在先,他最后只能怒氣沖沖的垂下了頭:“那你也不該殺人啊!”

  沈琛覺得自己真是要被氣笑了,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臨江王怎么會有臉說出這句話來的?他不該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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