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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九·劫后

  與此同時,錦衣衛兵分兩路,開始提審黃公公,黃公公之前已經被臨江王發作了一次了,如今手腳都還是軟的,等到下了詔獄,才驚覺自己已經到了窮途末路在接下這個差事之前,他還當真以為會從此平步青云,甚至以后穿紅當個人人艷羨的大太監,作威作福,無所不能.

  徐老爺也的確是這么承諾他的,一切都會如同他們計劃的那樣,衛老太太會因為多年前的舊事觸怒臨江王,而臨江王的個性,再沒有比伺候他多年的黃公公更了解了,這就是個絕對不能容許別人挑釁自己的權威的。

  尤其是這件事揭露出來的話,現在臨江王登基在即,到時候名聲會如何?會掀起多大的風浪,有多少新增的未知數?而還有沈琛呢,沈琛可是衛安的丈夫,偏偏衛安還是衛老太太親自教養長大的,到時候要是臨江王殺了衛老太太,那么沈琛從此也要跟臨江王反目了。

這簡直可以說是一箭多雕,基本把人人都算計進去了。他也一直以為這個計劃是天衣無縫的,畢竟沒有人可以在家族仇恨面前還保持絕對的理智的,至少他是沒聽說過,小的時候有人欺負他娘,他到現在都還記恨著呢,想著以后要是得勢了,該如何把這個場子找回來,該如何給母親出氣,更別提是滅族大仇了  誰知道事情竟然完全沒有按照自己和大人們設想的地方發展,衛老太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還好好的?不,也不是好好的罷,不是聽說是抬出去了嗎?黃太監一時茫然,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里,也不知道現在情形到底多糟糕,坐在原地懵了。

  詔獄里的錦衣衛卻一個個的都龍馬精神的,將他提溜出來以后二話不說就開始問話,因為是得了默許的,因此也沒有什么好遲疑的地方,等黃太監三番四次的顛來倒去的說胡話,他們就開始用刑了,反正連秦三夫人都尚且可以用刑,何況是一個太監呢?

  就算是再得勢,太監也終歸是下人罷了,臨江王既然已經疑心了他,以后就不會再用他了,錦衣衛根本絲毫忌憚也沒有。

  黃太監終于撐不住,再用了幾回大刑之后,招認了,是他故意領著衛老太太去見劉成的。

  錦衣衛終于問出了東西,有了突破,再接再厲,將黃太監折騰的半死不活之后,終于拿著問出來的東西進了奉天殿求見臨江王。

  臨江王見了,等到看了文書,便將東西狠狠的摔在了桌上,質問錦衣衛:“他連主使之人的名頭都沒說出來,你們就說他是什么都招認了?!”

  他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究竟是誰在背后算計,竟然敢將他當年的事拿來當作是籌碼,來調唆衛老太太鬧事,這個行為簡直罪無可恕,居心叵測,問出黃太監又有什么作用?!他當然也知道黃太監肯定跟這件事脫不了關系,肯定是黃太監引著劉成去見衛老太太的,可是他要知道的可不僅僅是這些,他更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后讓劉成和黃太監這么做的!

  還有劉成,他到底是透露了還是沒透露,如果真的是說了,那他到底說了多少?

衛老太太又到底能不能留,如果是知道了那不管怎么樣,不管衛老太太是裝瘋賣傻還是真的打算當成不知道此事,那都不能再留了,可是如果劉成還沒有說,那么衛老太太活著倒是也沒什么  蘇佳等人把秦三夫人快要剝下一層皮了,秦三夫人吐露了一大堆沒有用的,可是卻堅決不承認自己在宮里動了什么手腳,又或者是認識什么劉成。

  臨江王結合了兩邊的情報,眉心便重重的跳了跳。

按理來說倒也是,秦老太太和秦老太爺雖然知道一些隱秘,可是劉成的下落他們是絕不知道的,這么多年了,他們也沒見過劉成,而且秦家在宮里伸不進手  那就不是秦家,他揮了揮手,若有所思之后便吩咐錦衣衛將秦三夫人放了,而后便又道:“劉成不是還帶了徒弟嗎?”

  內侍們多有收徒收兒子的,越不是正常人就越是渴望過正常人的生活,生活要是沒點奔頭還過什么?臨江王對此也是知道的,并且跟歷代的帝王一樣,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的態度。

  現在他想起來了,便挑眉看了蘇佳他們一眼:“問問他們,他們師傅干爹最近有什么不同,別人不知道,他們難道就半點蛛絲馬跡也察覺不出來?”

  臨江王是下定了決心了非得要問出個是非黑白了,他受不了有人捏著他的把柄在背后暗暗窺探著他,還企圖利用他,這讓他如同芒刺在背,難以安枕。

  而與此同時,衛安終于見到了衛老太太。

  林淑妃第一時間便派人去知會衛安了臨江王既然愿意將人給放到她這里了,那顯然也是沒有阻攔衛安來見的意思的,她當然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衛老太太像是用盡了力氣,躺在床上睡了一下午才睜開了眼睛。

  衛安一直在旁邊守著,等到她醒來,便立即走到她旁邊,顫著聲音喊了一聲祖母,她是知道的,這一次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

  衛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雖然憔悴疲乏,卻還是強撐著精神坐了起來,就著衛安的手喝了口水,低聲道:“你沒事就好”

  衛老太太自嘲的笑了一笑,握住衛安的手:“祖母還當是再也撐不下去到見你的時候了,誰知道竟然還是撐了過來,可見這天底下的事都無絕對,人家都說柳暗花明又一村”

  衛安不知道該說什么,她知道衛老太太肯定是經歷了一場陰謀,見衛老太太這么疲乏,卻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該這個時候還追問不止,只好喊了一聲祖母,將頭靠在衛老太太肩上,想了想就說:“我會永遠陪在您身邊的”

  衛老太太拿手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什么傻話,我是半截身子要進土的人了,可不興說這個話,你放心,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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