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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五·駕崩

  沈琛到底是當夜離開了驛站,走之前他特地將自己貼身的玉佩給了衛安,言明自己一定會如約來京城接她。

  衛安手里握著那塊玉佩,心潮起伏,照常洗漱睡覺,第二天便叫來了漢帛說:“我們也要趕路。”

  漢帛就有些不明白,睜大眼睛皺眉:“王妃,現在王爺已經.....您可以慢慢的回去,不必趕得這么急的,不然恐怕身子吃不消啊!”

  為了掩人耳目,沈琛只帶了岑先生走了,漢帛和清風加上那些守衛都留給了衛安。

  這么多的人手,已經足夠護送衛安安全的回京了,不必風餐露宿的趕路的。

  衛安卻堅決的搖了搖頭,見漢帛還沒有明白過來,就搖頭說:“王爺走的隱秘,那些人未必知道王爺已經走了,還是把精力都放在我們身上,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加急趕路,他們便會以為王爺舍不得拋下我,還是跟我在一起,那王爺那邊就會順利許多,也會安全許多。”

  漢帛沒想到衛安竟然是這么想的,既感動又感激的立在衛安跟前,重重的應了一聲是:“那我這就吩咐下去,一切如常的趕路!”

  “不只是這樣。”衛安擺了擺手,神情冷靜的吩咐他:“你再去請個大夫來,然后......”

  漢帛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有想到衛安竟然會出這個主意,好半響才啊了一聲急忙反應過來去了。

  他帶著人橫沖直撞的在鎮上找了半天的大夫,然后又把人給帶回了驛站,給衛安看過病之后,就又急匆匆的上路了。不同的是,在外人看來,沈琛從這個時候開始,就不再騎馬,而是改為跟衛安同坐一輛馬車了。

  在他們離開小鎮不久,就有人立即找到了這個大夫,問他:“之前的那一行人請你去看什么病?!”

  大夫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場面,被嚇了一跳,等到那人遞來一錠銀子,才顫顫巍巍的說:“是.....是喜脈......那位娘子有喜了,不是什么病......”

  對面的人對視了一眼,便沖他揮了揮手。

  “怪不得。”徐大爺咳嗽了一聲,目光陰鷙的看向之前沈琛的馬車離開的方向:“原來如此,衛安懷孕了,沈琛那個人愛妻如命,雖然已經接到了京城的急報,也不舍得走快些。”

  他身邊跟著的人嗯了一聲點頭說:“京城的急報畢竟只是說圣上染病,沈琛再聰明,也不可能未卜先知,所以他當然是更著急自己妻子的身孕l了,這樣倒也好......”

  可不是,這樣倒也好,沈琛慢悠悠的回去,京城的天地早已經換了。

  徐大爺笑了一聲,轉而卷起手皺起眉頭說道:“雖然是這么說,但是沈琛還是不要再回去了比較好,我不想再看見他了。夜長夢多啊,拖著拖著,容易出事。”

  底下的人很明白他的意思,一聽他這么說就很快應了:“您放心,等到過了前面的州府,尋個合適的機會......”他比了手起刀落的手勢:“保準讓他們見不著京城的太陽。”

  徐大爺嗯了一聲,很滿意對面的人的機變,頓了頓就又緊跟著說:“斬草除根,不要留下后患!”

  他是被沈琛和衛安給弄怕了,這兩夫妻實在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要是給了他們機會,他們再反撲的話,到時候就難處置了。

  另一頭的漢帛坐立不安的坐在衛安的對面,雖然馬車極為寬闊,還能擺下一張胡床,可是他仍然覺得不自在的厲害,撓了撓頭問衛安:“這一路回去,我都得這樣呆在您的馬車上嗎?”

  可是這樣多不自在啊,何況這樣以后要是有什么流言傳出去的話,對衛安很不利的。

  衛安嗯了一聲,看了他一眼就說:“也用不了多久,恐怕這幾天就不必了。”

  漢帛就松了口氣,哦了一聲說:“這樣我就放心了,不然的話,被別人看見了,到時候只怕對您的名聲不好。”

  素萍倒了杯茶給衛安握著,心里很是不安:“王妃,咱們這樣趕回去,若是.....”

  如果中途有人想要對她們怎么樣的話.....

  “沒事。”衛安低聲安慰她:“那些人要動手也會找合適的地方,荊州地大物博,我們走的又是官道,一路都遞了名帖公文,他們不敢胡來,等再過......”

  她瞇了瞇眼睛,笑了一聲:“等過了荊州,到了山西的時候,才真的要打起精神來。”

  那是徐閣老的地盤,他的得意門生可就在那里當著巡撫。

  出了什么事,也好遮掩。

  紋繡被她說的更不安,連渾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搓了搓胳膊皺著眉頭說:“那到時候我們豈不是很危險了?”

  “沒事的。”衛安摸了摸她的頭:“別擔心,沈琛留給我們的人手足夠,再說.....只要他們不是想要謀反,就不能光明正大的來殺我,到時候,我們先遞帖子給大同的守將......”

  雖然離得很遠,可是大同的守將是沈琛的好友,到時候一定會來幫忙。

  過了山西再說吧。

  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紋繡坐在邊上,跟素萍對視了一眼,都往衛安身邊靠的近了些。

  還沒有趕到山西,衛安進了山西邊上的驛館,便聽見驛館里頭哭聲一片。

  這是怎么了?

  漢帛嚇了一跳,他現在不能露面,一直都帶著兜帽裝作是沈琛的樣子,此刻就掀開簾子聲音低沉的吩咐了一聲,讓人進去問問。

  清風急忙先去,等到出來的時候已經眼眶泛紅,哭著說:“收到邸報,圣上駕崩了!”

  死了!

  慶元帝竟然死了?!

  眾人都有些不可置信,面面相覷了一陣才都齊刷刷的去看衛安。

  過了好一會兒,漢帛才聲音顫抖的問衛安:“王妃,您說王爺他......”

  他趕回去見到慶元帝了嗎?!

  現在京城的局勢又如何了,不會是出事了吧?

  衛安也有一瞬間的怔忡,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閉上眼睛:“聽天由命吧。”

  他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如果真的來不及,那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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