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小磊!”司徒健行抬頭看見司徒盈袖帶著司徒晨磊和司徒暗香從角門出來,忙招手叫他們。
司徒盈袖帶著弟弟妹妹站在角門前的木樨樹底下,笑著點點頭:“大伯父。”
司徒晨磊的小喵悄沒聲息地從他們身后轉出來,蹲在司徒晨磊腳邊,一動不動地看著司徒健行。
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從大車上下來,看見司徒盈袖他們就撲了過來。
“盈袖啊!小磊啊!可想死大伯母了!你們兩個孩子真是可憐啊!怎么就掉到河里了呢?你們的丫鬟婆子都是死人啊!可憐我的三弟妹,賢良淑德的名門之女,留下的孩子卻被一個寡婦這樣磋磨!”司徒健行的妻子趙大太太哭著抱住了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
司徒暗香在旁邊忙往后縮了縮。
她一向害怕這個大伯母。
在江南的時候,走路都是繞著她走的。
這個大伯母可以說是張氏母女的克星,當初張氏唯一的一個男胎,就是在大房跟大伯母喝了一杯茶,回家之后晚上就小產了……
大伯母如同往常一樣,視暗香如無物,抱著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不斷揉搓。
司徒盈袖身量細高,被大伯母摟在懷里,比大伯母還要高一個頭。
司徒晨磊緊緊將頭扎在司徒盈袖懷里,免得被大伯母悶得喘不過氣來。
“大伯母,你們來京城可是有事?”司徒盈袖好不容易從大伯母懷里掙脫,拉著司徒晨磊退了一步。
“我和你大伯父聽說你們落了水,在江南急得要死,本來想馬上進京看看你們姐弟倆。可是你們家天殺的那個女人,居然在你爹跟前吹耳旁風,說你們船上遇到的水匪,是我們找的!要謀財害命!——天地良心!如果是我們做的,讓我們滿門抄斬,死無葬身之地!”大伯母指天發著毒誓,似乎這件事真的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司徒盈袖瞇了瞇眼。笑道:“哦?這我沒有聽說過。都是爹和母親處置的。有話您跟爹和母親說吧。”
“我們今天就是要來討個說法!”大伯母氣壯山河地挺起厚厚的胸脯,如同一只穿紅戴綠的大鸚鵡。
司徒盈袖有些想笑,忙低下頭。掩飾住臉上的笑意,道:“那我帶你們進去吧。”說著轉身對司徒晨磊和司徒暗香道:“小磊、暗香,我們今天不出去踏青了,帶大伯父和大伯母去家里坐坐吧。”
司徒晨磊茫然無措地拉著司徒盈袖的手。喃喃“嗯”了一聲了。
司徒暗香一跺腳,旋身就跑進角門里面。很快消失了蹤影。
“哼!拖油瓶就是拖油瓶!連個禮數都沒有!我們司徒家雖然不是名門望族,但是在江南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讓這種女人進了門,實在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大伯母朝著司徒暗香的背影啐了一口,伸手按在司徒盈袖肩膀上。道:“盈袖、小磊,你們別怕!有什么事,大伯父、大伯母給你們撐腰!”
司徒健行這時候才踱到近前。對司徒盈袖道:“盈袖,你大伯母說得對。我們今兒來。就是要為你們姐弟討個公道!還要洗清潑在我們身上的臟水!”
這臟水當然指的就是司徒健行先前寫信回去,責問司徒健行,為何給他們三房請的船工居然是青江上的水匪!
司徒晨磊在旁邊默不作聲,彎腰將小喵抱起來,跟在司徒盈袖身邊往角門里走回去。
“娘!娘!江南那個大伯母來了!娘,您要不要躲一躲?!”司徒暗香飛跑進二門,來到張氏的屋子大叫。
張氏一怔,“大伯母?江南大房的趙大太太?”
“嗯!”司徒暗香連連點頭,“娘,這種人,咱們惹不起躲得起,趕緊去把爹找回來吧!”
張氏點點頭,叫了自己的丫鬟過來,“春竹,去商院找老爺回來。就說,大伯他們來了,請老爺趕緊回來。”
春竹應了,忙去商院傳話。
司徒健行夫婦倆帶著司徒家大房的一行人進了二門,一路往張氏和司徒健仁所住的正院上房行去。
司徒盈袖有意帶著他們慢慢在抄手游廊上走著,給他們指點四處的房舍屋宇。
等走到正院附近的那塊空地的時候,司徒盈袖指著那圍著帳幕的空地,道:“那里是我們司徒府內院最好的地方,我爹在那里蓋新院子呢。”
地基上個月就打好了,現在工匠們正按照圖紙蓋新院子。
趙大太太這一路走來,發現這所宅子比江南司徒府都大,忍不住眼熱,拉著司徒盈袖細細問道:“盈袖,你們買這所宅子,花了多少銀子?”
司徒盈袖搖搖頭,“大伯母,我不知道呢。都是爹和母親接洽的。大伯母要想知道,等下我問問母親。”
“哦……”趙大太太的聲音格外失望。
司徒健行背著手看了一圈,道:“京城的房子號稱‘東富西貴,南貧北賤’。這宅子在正東,可見不會便宜。而且看這宅子的陳設布置,非胸中有大丘壑者不能為,是有年頭的老宅子了。——盈袖,你們怎么能買到這樣的好宅子?”
這種房子,對于司徒家這種商人來說,是拿著銀子也沒處買去。
司徒盈袖笑道:“好像是我外祖父家出的力,多的我也不知道了。”
司徒健行和趙大太太對視一眼,都對司徒盈袖堆起滿臉笑意,道:“盈袖啊,你經常去你外祖父家嗎?你外祖父身子可還康健?”
司徒盈袖的外祖父沈友行是東元國的五相之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司徒盈袖點點頭,“是啊,去年剛去外祖父家住了幾天。如今過了年,還沒有去呢。外祖母差人來請了好幾次,都沒來得及去。”
“去!為什么不去啊?!”趙大太太連忙問道。
“……家里還有事呢。我爹給妹妹蓋新院子,我要在家幫忙。”司徒盈袖臉上的笑容不變,似乎對這種現象已經習以為常。
“你爹又做這種事了?!”司徒健行勃然大怒的樣子,“不好好疼我們司徒家的子孫,偏把那些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捧在手心!他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盈袖、小磊,你們別怕!我們今天就是來給你們討公道的!什么時候拖油瓶也能踩在我們司徒家正兒八經的子孫頭上了!”
司徒盈袖忙攔著大伯父:“……我爹是一時糊涂,您不要罵他,更不要打他,讓他自己想明白吧。”
司徒健行哼了一聲,“我自有分寸。我是大哥,又是族長。這一次,絕對不能輕饒他!”
一行人說著話,終于來到張氏所住的上房。
張氏帶著司徒暗香站在上房門口的臺階上,笑著對快步走上前來的趙大太太道:“大嫂……”
趙大太太掄起胳膊,一個響亮的耳光就往張氏美艷絕倫的臉上甩了過去!
“我呸!你算什么東西!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還敢做張做致哄男人,哄得你男人連祖宗都不要了!我司徒家要你這種媳婦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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