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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要債

  “你你你……怎么跑到我房里來了?!”司徒盈袖條件反射般用手背捂住嘴,嘟噥說道,眼風往門邊飄了過去,有點想奪門而逃的沖動。

  謝東籬看見司徒盈袖這般反應,臉色漸漸沉了下來,背著手走到她面前,垂眸看著她飄忽不定的眼神,聲音反而變得無比輕柔:“……你用手捂著嘴干嘛?提醒我又要療傷治病了?——嗯?”他最后一個字的尾音斜斜向上抬起,聲音低沉中帶著魅惑,聽得司徒盈袖面紅耳赤。

  “不……不是……我是在想,這青天白日的,您怎么能來我房里?這可是我的臥房。”司徒盈袖放下手背,往旁邊悄悄挪了挪,“男女授受不親。謝大人別忘了。”

  “我沒忘。”謝東籬伸出胳膊,撐在司徒盈袖身邊的門框上,擋住她挪動的去路,“是你忘了吧?東元國的青樓是怎么回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司徒盈袖扯著嘴角干干笑了兩聲,索性抬起頭,雙手抱拳,放在唇邊,雙眸定定地看著謝東籬眨了眨眼。

  雖然知道她在故意討好他,轉移他的注意力,謝東籬發現自己的注意力還是被轉移了。

  他的目光被她閃亮的眸子牢牢吸引,耳垂上一絲紅暈悄悄爬了上來。

  謝東籬有些慌亂地轉頭,卻被司徒盈袖正好看見他變紅的耳垂。

  “咦?謝大人,你的耳朵怎么紅了?我剛才可沒碰你啊!”司徒盈袖如同投降般舉起雙手,又往旁邊挪了挪,跟謝東籬之間隔了四五步的距離。

  謝東籬冷眼往她面上掃了一下,收了胳膊,坐回窗下的搖椅上。閉了閉眼,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司徒盈袖見他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只好自己撂開門簾,對外面吩咐了一聲:“給謝大人上茶,還有點心。”

  “我不吃點心。”謝東籬睜開眼睛看了過來,“你別打岔,說。你在你爹房里的話。是什么意思?”

  司徒盈袖怔了怔,反問道:“你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我外祖父的打算啊。”司徒盈袖原本覺得她外祖父沈大丞相這樣栽培謝東籬,肯定是事無巨細都會說與他聽的。

  不過從謝東籬現在的反應來看。他好像不知道沈大丞相的打算?

  “你外祖父的打算?”謝東籬皺了皺眉,“他本來是要看你爹的,結果被你爹氣得夠嗆。這跟你說的話有什么關系?你娘真的要給你爹再尋人嗎?”

  當著謝東籬的面,司徒盈袖倒是不知道該像忽悠她爹一樣忽悠謝東籬呢。還是規規矩矩說實話?

  其實真正的問題是,她有那個本事忽悠謝東籬嗎?這人比狐貍還精明。比野狼還警惕,腦子又好使,光要斗智,她肯定是斗不過的。

  “你別想忽悠我。老老實實說實話。好多著呢!”謝東籬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立刻出言警告。

  司徒盈袖馬上放棄忽悠他的心思,連忙道:“是我外祖父要給我爹再找美女。我就提議要找跟張蘭鶯一樣的人才行。”

  雖然謝東籬依然繃著臉,司徒盈袖卻能察覺到他的情緒沒有剛才那樣低沉了。

  “……謝大人。我其實不知道東元國的青樓是什么樣子的,我只是給我爹畫個大餅而已……”司徒盈袖訕訕地道,“您也知道,我爹一直鬧著要拿銀子去贖張氏回來。”

  謝東籬點了點頭,沉聲道:“這還差不多。以后這種話,不要你說,你是姑娘家,讓別人聽見,像什么樣子?”

  司徒盈袖眨了眨眼,對著謝東籬展露笑顏,放軟了聲音道:“知道了。謝五哥,我沒有在外面說,只是在家里說說,而且謝五哥也不是外人……”

  謝東籬本來是很想教訓司徒盈袖一頓,免得她以后管不住自己的嘴,在外人面前說這種話就不好了。

  但是司徒盈袖一句“謝五哥也不是外人”,讓他的心不由自主軟了下來。

  “……你不叫謝大人了?”謝東籬斜睨她,“轉換得還挺快。”

  “五哥過獎了。”司徒盈袖見剛才叫“謝五哥”的效果不錯,馬上又打蛇隨棍上,把“謝”字都去掉了,直接上“五哥”,果然效果更好。

  看著謝東籬不由自主翹起來的唇角,司徒盈袖狡黠地笑了。

  采桑在門外揚聲道:“大小姐,茶和點心送到了。”

  “進來吧。”司徒盈袖站了起來。

  采桑捧著茶和點心進來,送到司徒盈袖手里,自己連忙退下了。

  司徒盈袖又轉而呈給謝東籬。

  謝東籬面色淡然地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司徒盈袖自己拿著茶點吃,問謝東籬:“五哥你真的不想嘗嘗這點心。”

  謝東籬不喜甜食,但是看著司徒盈袖紅唇里咬著玉白軟糯的糕點的時候,又改了主意。

  他湊到司徒盈袖手邊,低頭往她咬了一口的糕點上也咬了一口,而且正正好好咬在她剛剛咬過的地方,一邊咬下去,一邊抬眸看著她,隔得那么近,她連他長而濃密的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卻又一點都沒有碰觸到,不管是他的唇,還是她的手指。

  那塊白玉糯米糕本來只有一個半月缺,現在有了一個滿月缺。

  司徒盈袖的臉騰地一下子紅了起來。

  手里捻著的糕點成了滾燙的熱炭,燒得手指火辣辣地,恨不得扔了了事。

  謝東籬慢條斯理吃完嘴里的糕點,雖然不太喜歡那軟糯甜膩的味道,不過從她手上吃的,特別是她吃過的地方,又和別的糕點不一樣,他不介意多吃一點。

  “我還要……”謝東籬咽下最后一口糕點,看著司徒盈袖慢慢說道。

  司徒盈袖將托盤里的白玉糯米糕拿過來,“給你,都給你。”

  謝東籬搖了搖頭。用目光示意司徒盈袖拿起來先吃。

  司徒盈袖猛地意識到他是什么意思,有些慌亂地將那托盤往他腿上一放,道:“你自己吃!我吃過的糕點,你怎么能吃?”

  “怎么不能吃?我又不嫌你臟。”謝東籬正色說道,“快吃!然后喂我,說不定還能以毒攻毒治病。”

  司徒盈袖:“!!!”

  她怎么覺得這廝越來越不要臉了!

  可是看著對方一臉嚴肅正襟危坐的樣子,簡直是在譴責她自己想得太齷齪了……

  “不要。”司徒盈袖搖了搖頭。很有氣節地拒絕他。

  “不要?”謝東籬傾身向她湊了過來。他湊得那樣近,偏著頭,她甚至能感覺他溫熱的呼吸噴在自己唇上……

  “好了好了!”司徒盈袖忙一轉頭。拿起那糕點咬了一口,然后送到謝東籬唇邊。

  謝東籬含笑咬著糕點,卻不松口,就這樣從她手邊抬眸靜靜地看著她。幽深的眸子深沉似海,像要把她吸進去一樣。

  司徒盈袖發現自己的心跳得無比劇烈。快得她都要喘不過氣來了,連拿著糕點的手都開始輕抖起來。

  謝東籬垂眸,感覺到她顫抖的手指,喉嚨里發出低沉的笑聲。又重重咬了一口,才抬起頭,離開她手里握著的糕點。

  然后從袖袋里拿出小瓷瓶。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顆藥丸。

  司徒盈袖松了一口氣,看了看手里的糕點。放回盤子里,笑著道:“……你怎么還吃藥?不是以毒攻毒嗎?”

  “劑量不夠。”謝東籬往她唇上溜了一眼,很是遺憾。

  今天天氣晴朗,萬里無云,他今天是沒有法子“以毒攻毒”了。

  司徒盈袖咬了咬唇,低聲問他:“你很難受嗎?”她已經看見他手腕上起了紅疹,臉上還沒有起,可能沒有那樣嚴重。

  謝東籬用袖子蓋住手腕,若無其事地道:“難受怎樣?不難受又怎樣?”

  “如果難受的話……”司徒盈袖鼓起勇氣,閉了眼,撮起雙唇嘟了起來,是一幅要親吻的姿勢。

  謝東籬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目光牢牢印在她的雙唇上,過了許久,才暗啞著嗓子道:“我還有事,今天暫且寄下,等過兩天,我一并來取……”說著,馬上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過兩天,就要下大雪了。

  到時候,濃云密布,他一定會來……連本帶息一起要債!

  司徒盈袖沒想到謝東籬居然沒有碰她就走了,怔忡半晌,抬頭看見細棱格子的窗上糊著的霞影色窗紗,還有窗臺上放著兩盆剛抽了芽的水仙,又微微地笑了。

  謝東籬走了,司徒盈袖命丫鬟去煙波閣打聽了一下,知道沈大丞相在跟娘親說話,司徒盈袖打算不去打擾外祖父和娘親商議事情,決定出去拜訪張紹天,問一問他為何要上表請旨殺張氏。

  此時張相府,張紹天正跪在張老夫人面前,低著頭,并不說話。

  張老夫人掄起拐杖要揍他,但是拐杖剛剛落下去,卻又舍不得,輕輕收了,惱道:“你說!司徒家的小妾關你什么事?你做什么要請旨殺她?!”

  張紹天沉聲道:“她通敵叛國,罪該萬死。——早就應該死了,我不明白陛下為什么要留著她的性命。”

  “陛下有陛下的考較,關你什么事?”張老夫人很是不滿。

  這件事,她躲還來不及,兩邊都不好得罪,張紹天偏偏還湊了上去。

  張家老大張紹洪倒是給他說話,“娘,不怪紹天。他也難做。皇后娘娘一定要張氏死,暗示他出頭上表,他能不聽嗎?”

  張老夫人嘆息一聲,坐了下來,揮了揮手,“行了,我知道你難做。下去吧。”

  張紹天低著頭出去了。

  張老夫人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老大,我總覺得老四有事瞞著我們。你比他位高權重,都能想法子躲過皇后娘娘的吩咐,他犯不著自己沖上去啊?”

  張紹洪好奇:“不會吧?我看不出來啊?”

  張老夫人白了他一眼,“你仔細看!”

  張紹天回到自己的書房,就聽見書童回報:“四爺,司徒府的大小姐送了帖子過來,求見四爺。”

第二更送到。雙更的動力就是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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