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素馨是鄭氏皇族家的女兒,鄭氏家族還不是皇族的時候,她就很有名氣了。
她曾經是盛家老爺的關門弟子,她妹妹鄭想容更是一代文豪。
只是鄭素馨和鄭想容都紅顏薄命,鄭想容不到十八歲就過世了,而鄭素馨沒有活過三十就過世了。
鄭素馨一手絕妙的醫術,在云箏看來,完全是因為她擁有紫琉璃的緣故。
沒有紫琉璃,鄭素馨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不屬于那個時代的東西。
當然這一切,云箏并沒有對南鄭國的開國皇帝說過,那時候,她是大巫,他是一代帝皇。
她為他殫精竭慮,拱衛他登上皇位,而他許給她大巫之位,在南鄭國高高在上,和他并肩而站,就連皇后都在她的地位之下。
她在南鄭國整整休養生息了五百年,才讓蠱王徹底蘇醒。
她費了這么大力氣,可不是為別人做嫁衣裳的……
“紫玉佩?這東西恐怕到處都是,為何要偏偏去南鄭國尋找?”夏凡皺眉不解,“我可以帶你去南鄭國,但是你必須給我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那個紫玉佩不是一般的紫玉佩,里面有個東西,是我需要的。”云箏看了看夏凡,“說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沒有紫玉佩,我現在已經什么都不是了。”
她的蠱王當然還活著,但是能力大不如前。
真要催動蠱王也行,可每次都需要她的心頭血。
她的心頭血不能無限制用,這樣下去,她非死不可。
所以她必須要用那紫玉佩里面的紫琉璃殘瓣擁有的力量,一勞永逸。將蠱王救回來。
夏凡低頭想了想,道:“好,我信你一次。你要多長時間?”
云箏掐指算了算,“南鄭國帝星不穩,皇室有血光之災,我們過去,正好幫他們的忙。然后就能順勢要借紫玉佩一觀了。”
就如同她借北齊國的玉璽借雨勢一樣。南鄭國的皇帝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他的紫玉佩里少了什么東西……
“哦?南鄭國皇室有血光之災?”夏凡有些興趣了,“要不要我們渾水摸魚?”
“不用。此時不宜節外生枝。”云箏定了定神。“拿到紫玉佩,一切好說。”
其實她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口,只要拿到紫玉佩,她吃下那紫琉璃殘瓣。從此那力量就在她的骨血里,誰都拿不走。誰也不能摧毀。
到時候她收拾盈袖那小妮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云箏和夏凡商議完畢,馬上就收拾東西離開北齊國京城,往南行去。
他們公開的幌子是去北齊國南方各州查看旱情并準備求雨。
但是事實上。他們是借道南方各州的通衢,悄悄潛入南鄭國。
南方各州的人聽說圣女南下,要為他們祈福求雨。一個個在路上擺上香案、三牲和蠟燭,準備等圣女的車駕路過的時候好拜祭。
可是等了好久。才知道圣女不欲受眾人香火,已經命車駕走了一條小路,悄悄來到南方各州查看旱情了。
南方各州的北齊人聽說此事,對圣女的好感又上一層,安心等著圣女查完旱情,就要求雨。
云箏卻和夏凡從車駕的大隊離開,往南鄭國去了。
他們倆穿過界河,拿著夏凡早就準備好的路引,一路疾行,終于來到了南鄭國的京城。
南鄭國的京城地勢很高,這里也有白塔,還有天池,景色極美。
云箏站在天池邊上,看著天池對面倒映的白塔,心情很是復雜。
畢竟是她住了五百年的地方,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她都非常熟悉。
夏凡站在她身邊,一邊警惕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問道:“……你說南鄭國皇室有血光之災,我怎么一點都看不出來?”
如果有宮廷政變的趨勢,那么南鄭國的京城怎么會如此平靜呢?
不僅平靜,而且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和喜色,那是一種壓都壓不住的歡快情緒。
“這位大嬸,請問京城里有什么喜事嗎?我和我妹妹從東元國來南鄭國游玩,對這里不熟悉。”夏凡拉著一個胖胖的農婦笑著套問她的話。
那農婦擔著一擔子新鮮的菜蔬來城里寄賣。
她見夏凡穿著綢緞,生得又好,像是有錢有地位的人,不敢怠慢,忙道:“您是從東元國來的?難怪不知道呢。我們南鄭國最近確實有喜事呢!”
“喜事?”夏凡愕然,飛快地看了云箏一眼,像是在反問她,說好的血光之災呢?
云箏撇了撇嘴,也問那位賣菜的大嬸:“什么喜事啊?好像一點都看不出來。”
“怎么看不出來啊?!大家都曉得了!”那位大嬸急了,踮著腳,指著皇宮的方向給夏凡和云箏看,“喏,那邊就是皇宮。我們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第二個兒就要出生了,你說是不是喜事?”
夏凡又橫了云箏一眼,輕哼一聲,臉色很是不好看。
說人家有血光之災,其實人家喜事臨門,又要抱兒子了!
云箏抿了抿唇,手指靈巧地掐算著,心里一動,臉上綻開一個微笑,陡然明白過來,對那賣菜的大嬸點點頭,拉著夏凡就往客棧走。
“你拉我做什么?是不是知道錯了?”夏凡撣撣衣袍,將云箏的手推開。
云箏跺了跺腳,急道:“你還不信?我算出來了,這就是他們的血光之災!”
“胡說八道!”夏凡更加不悅,拂袖而去。
兩人回到客棧,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都氣呼呼地,不想見到對方的臉,更不想跟對方說話。
吃過晚飯,兩人睡得很早。
不過到了半夜時分。他們突然聽見客棧外面的街道上出現得得兒的馬蹄聲,疾行奔馳,呼喝之聲不絕于耳,在這寂靜的深夜里分外響亮。
“出了什么事?”客棧的客人、掌柜和跑堂的小廝都醒了,都湊到窗前細看。
客棧的對面是一個藥鋪,平時里面有老郎中坐診。
今天那藥鋪的大門被宮里的侍衛團團圍住,到處都是火把。一群人見那藥鋪的大門拍得山響。
“宮里的侍衛為什么要圍住那個藥鋪?”客棧里的客人交頭接耳。都在猜那藥鋪到底犯了什么事,引得宮里的禁軍連夜出動抓人。
那藥鋪的大門終于被哆哆嗦嗦打開了,一個腦袋探了出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們要干什么?”
“請問郎大夫在嗎?我們陛下請他進宮一趟。”一個禁軍首領上前,倒是非常有禮地說道。
“啊?是要請大夫?”那門內的人精神一振,“嚇死我了,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您稍等。我馬上去叫我們家老爺!”
很快,那位郎大夫就背著藥箱。穿著長袍從門內出來,道:“請問各位官爺,找郎某什么事?”
“皇后娘娘難產,陛下吩咐。將城里所有會產育的大夫和穩婆都請到宮里去!您先跟著我們兄弟進宮,我們還有人去別的地方請大夫和穩婆。”那禁軍首領將那位郎大夫塞到馬車里,一陣風一樣帶走了。
看熱鬧的人群松了一口氣。
但是想到剛才聽見的消息。又覺得激動。
“皇后娘娘難產?!”
“這不都是第二胎了嗎?怎么會難產?!”
大家議論紛紛,有些人已經去給送子娘娘上香去了。祈求她保佑南鄭國的皇后娘娘順利誕下皇子。
他們南鄭國的皇帝居然是個癡情種,只要皇后,不要任何妃嬪。
為了他們南鄭國皇室的子嗣著想,這皇后娘娘也得可勁兒生,多生幾個兒子才好。
云箏聽了一會兒,坐回到八仙桌旁邊的椅子上,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她還沒有喝完茶,就聽見自己的房門被敲響了。
“進來。”云箏不用看,就知道是誰在敲她的門。
除了夏凡,沒有別人。
“……原來這就是你說的‘血光之災’。”夏凡滿臉笑容地走了進來,“你既然能夠算到,那是不是有辦法幫他們解了這個血光之災?”
云箏淡淡點頭,道:“那是自然。”頓了頓,她低聲道:“她這個兒子,本來不應該存在這個世上,而且會將她一起帶走,而她夫君,也就是南鄭國的皇帝,會思念成疾,郁郁寡歡,很快就會去世……南鄭國會天翻地覆……”
夏凡倒抽一口涼氣,“你怎么知道的?”
“算出來的。”云箏將幾根算籌和蓍草扔到八仙桌上,“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
夏凡摸著自己的下頜,沉吟半晌,道:“這樣啊?要不我們就……不回北齊了?就在這里靜觀其變,然后,趁機奪下南鄭國?”
對于夏凡來說,如果不能去不可知之地,那么退而求其次,能建立屬于自己的國家也是好的。
云箏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就算我們不出手救她和這個孩子,這個國家,也不會屬于我們。”
“你又知道?”夏凡橫了她一眼,臉上的神情很是不忿,“如果我偏要強其道而為呢?”
“那你一個人強吧,我恕不奉陪了。”云箏坦率說道,“凡事都有可能,分別在于可能大,還是可能小。在我看來,救南鄭國皇帝皇后的嫡子的可能性,比你做南鄭國皇帝的可能性大多了,你說我會選哪一個?”
夏凡扯了扯嘴角,不再堅持了,轉而道:“那你想如何入宮呢?他們已經開始請民間的大夫和穩婆,可見宮里的御醫和穩婆都不管用了。”
云箏胸有成竹地道:“再等一等,等第二撥人馬出來張貼皇榜的時候,我們揭了皇榜進宮。”
“還會張貼皇榜?!”夏凡眼睛都快瞪出來了,“這南鄭國皇帝不會這么慫吧?”
如果是他夏凡做皇帝,是絕對不可能只要皇后,不要別的妃子的。
在他看來,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里。
凡事都是物以稀為貴。
如果南鄭國皇帝的妃嬪多,自然兒子女兒也就多,也就不會因為皇后難產,就恨不得將整個南鄭國翻過來找大夫和穩婆了。
果然到了第二天,又有呼嘯的馬匹聲在客棧樓下的大街上跑過。
這一次,除了張貼皇榜求賢若渴,而且還派了快馬出去東元國找謝副相,求問盛家的地址和盛家人的下落。
那盛家隱居的地方就算知道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趕來的。
而皇后娘娘是在生孩子,哪里能等個十天半個月?!
但是皇帝陛下還是做出了這種不靠譜的事,足以說明情形有多緊急了。
進了宮的大夫和穩婆都被拘在一個宮殿里,皇后生不出來,他們就不能離開。
云箏吃過早飯,又等著外面看皇榜的人越來越多,才大搖大擺和夏凡一起從客棧出來,擠了進去,伸手揭了皇榜,對守著皇榜的太監道:“帶我進宮見你們的皇帝陛下。如果我不能救你們的皇后娘娘,天底下沒有人能救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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