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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夸耀

  “五哥你來了。”盈袖笑瞇瞇地跑過去,對于自己完美解決沈遇樂的困局非常高興和驕傲。

  但是走到謝東籬身邊,盈袖卻遲疑了。

  這些事情,她沒法跟他分享,只有跟師父說。

  如果跟謝東籬說實話,謝東籬這么敏銳聰明的人,肯定會發現其中的很多破綻,比如說,她無法解釋自己怎么會知道春藥的解藥,還有,那些瀉藥,又是如何跑到甜品碗里去的……

  盈袖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謝東籬微笑:“五哥,謝謝你昨天把鄭二皇子叫走,不然真是給我們惹麻煩。”

  謝東籬明顯看出她的言不由衷,垂眸半晌,唇邊帶著一絲訕笑,“不客氣。”頓了頓,又問她:“你呢?昨天沒有事吧?聽說宮里鬧得挺厲害的。”

  盈袖終于找到了話題,忙跟著謝東籬說起來,擔心地道:“是啊是啊,聽我娘說,后來陛下把皇后御膳房的人都帶走了,也不知道他們如今怎樣了。”

  “落在陛下手里,還有一條活路。要是皇后出手,他們就兇多吉少了。”奇怪的是,謝東籬說的話,正是盈袖想知道的,她對于謝東籬洞徹人心的本事很是敬畏。

  沈詠潔帶著小磊下了車,走過來笑道:“東籬來了?進來坐。”又對盈袖嗔道:“怎么在外面說話?還不請東籬進去?”

  盈袖點點頭,偏頭笑道:“五哥跟我們進去吧。”又道:“上次想留你吃晚飯。可是你沒吃就走了……”

  話一說完,盈袖就后悔了。

  兩人目光略一接觸,就各自別過頭。心里不約而同想起的,是那天兩人激烈的唇齒交接,舌與舌的碰撞……

  盈袖閉了閉眼,將那天的印象壓在心底,不去想它。

  謝東籬面無表情,轉身往角門里走去。

  盈袖忙跟在他身邊,偷眼打量他清冷的側顏。看了一眼,又看一眼,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沈詠潔和小磊說說笑笑跟在他們后面回到元王府。

  回到內院。謝東籬對沈詠潔點點頭打了招呼,就去了盈袖的至貴堂。

  沈詠潔帶著小磊回煙波閣,一邊吩咐小廚房給盈袖和謝東籬做一桌子菜送過去。

  盈袖回了至貴堂,先對謝東籬抱歉地笑道:“我要先去收拾收拾。五哥在外面坐一會兒吧?”

  謝東籬點點頭。

  采桑幫盈袖撂開簾子。“郡主,水都燒好了。”讓她進里屋的浴房洗漱。

  盈袖拿了換洗的衣裳進去。

  浴房的大澡盆里放滿了熱騰騰的水,還滴了幾滴寧神養膚的玫瑰油。

  盈袖躺了進去,舒服地輕吁一口氣,閉上雙目,腦子里不斷閃現昨天在宮里的一幕幕情形。

  如果她沒有猜錯,餃子里面的金如意,并不是皇后的手筆。

  皇后很看重這個一年一次的彩頭。所以她不可能指使人特意放到盈袖的餃子碗里。

  這就是說,金如意的事。是另有其人。

  沈遇樂的春藥,皇后肯定摻了一腳,說不定是她指使,大概是為了元應佳。

  盈袖想不明白,這樣下手,就算娶了沈遇樂又怎樣呢?

  她在澡盆里昏昏沉沉泡了一會兒,差一點睡著了。

  直到浴房的門口傳來敲門聲,還有謝東籬低沉渾厚的嗓音,“……袖袖?”

  盈袖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差一點就要滑到水里了,忙站了起來,拿大巾子擦干身上的水,換了干凈的里衣,又在外面套上鑲了一層薄薄的銀鼠皮家常寬松長襖,頂著一頭濕發從浴房出來了。

  她看見謝東籬坐在她常坐的太師椅上,翻看著她放在條案上的一本書,不由有些臉紅,嗔道:“不是讓你在外面等著嗎?怎么又進來了?”

  進她的臥房簡直如入無人之地……

  盈袖也知道她房里的丫鬟婆子都很怕謝東籬,別說攔著他,說不定主動給他開門都未可知。

  謝東籬回過頭,看見她剛泡過澡的肌膚幾乎瑩潤得透明,兩頰微有淡粉色,還有淡淡的玫瑰清香,長大的銀鼠長襖松松套在她身上,不顯臃腫,卻更顯苗條,長襖下是遮都遮不住的曲線,只是頭上的濕發太過礙眼。

  “過來,我給你擦。”謝東籬抿了抿唇,招了招手,站起來走到妝臺的妝凳后面站著。

  盈袖嫣然一笑,走過去坐在妝凳上,將手上的大巾子遞給謝東籬。

  謝東籬將大巾子罩上她的頭發,開始給她揉腦袋上的濕發。

  他的手勁不大不小,不緊不慢,力度正好,讓她很是緊張的腦袋徹底松弛下來。

  頭發擦干的時候,她的腦袋一點一點地,又要睡著了。

  謝東籬見她這樣困頓,微一沉吟,問道:“你昨晚沒有睡?”

  盈袖沒提防地點點頭,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是啊,昨晚一直在照顧表妹。”

  “你表妹怎么了?她怎么會中了春藥?”謝東籬不肯放過這個話題,放下大巾子,重新拿過來一塊更厚的巾子抱住手,開始給盈袖按摩頭皮,“你給她找到了解藥?”

  盈袖舒服得簡直要呻吟出聲,她雙手托腮,半闔著雙眸,喃喃地道:“這事我也難說,但是解藥當然找到了,不然表妹的一輩子可就毀了……”

  “解藥是什么?”

  “很簡單啊,就是……”盈袖嘰里咕嚕順口說出了藥名。

  “哦?你怎么會知道這是春藥的解藥?”謝東籬又問道,“還有,當初你給我的那個可以治紅疹的藥方,又是從哪里來的?”

  一說到紅疹,盈袖立刻清醒過來。但她依然半闔著眼,轉了話題,答非所問:“表妹的春藥。應該是皇后娘娘下的手,目的是要讓她跟元應佳生米煮成熟飯,這樣元應佳就可以娶表妹了。”

  其實如果真的讓元應佳得逞,沈遇樂不嫁也得嫁,甚至有可能做側妃,因為無媒茍合,已經失了體面。

  不過看在沈家的勢力上。元應佳說不定也會對沈遇樂明媒正娶,不然你讓人家的姑娘做妾,連正經親戚都不是。人家為什么要站在你這邊,為你出力?

  “佳郡王看上你表妹?為何不直接提親呢?”謝東籬覺得手上開始發癢了,才將巾子放下,順手拿出小瓷瓶。吃了幾粒藥。然后坐到盈袖身邊,側頭看著她,“能夠直中取,為何要曲中求?”

  盈袖聽了吃吃地笑。

  謝東籬真的是讀書人,說話文縐縐的。

  其實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皇后那一邊為何要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當然是直中無法取,所以退而求其次。才要曲中求。”盈袖睜開眼,笑盈盈地斜睨謝東籬一眼。很是得意自己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謝東籬對她的小把戲心知肚明,卻不去揭穿她,清冷的面容上沒有一絲笑容,“你是說,他們已經試過提親了?”

  “我是猜的,應該是試過了,但是被拒絕了。”盈袖攤了攤手,“五哥,你說皇后那邊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娶了我表妹又如何呢?我娘也是嫁給皇子,而且跟他們還是對立的,他們娶我表妹又有什么用?難不成我娘看在他們娶了我表妹的份上,就不會為我弟弟爭了?”

  謝東籬唇邊的笑容淡淡閃現,“不是這個意思。只要沈家將另外一個女兒嫁給他們,沈家就必定會分裂。只要沈家分裂,沈家就不足為慮了。他們的意思,就是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盈袖恍然大悟,吃驚地道:“這就是說,他們的目的,并不是要得到沈家的助力,而是要毀了沈家的助力!”

  謝東籬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你表妹嫁了佳郡王,以后會跟你娘一樣生兒育女。對于沈家來說,你娘是沈家的女兒,沈遇樂又何嘗不是沈家的女兒?到時候他們到底幫誰?不管幫哪一方,都對另一方是致命的打擊和傷害。所以沈家要么分裂,要么誰也不幫。”

  “這倒是。”盈袖深思道。

  “所以這兩種結果,對你們元王府這邊都是不利的。對于齊王府那邊,卻是大大的利好。因為他們本來就沒有沈家的助力。娶了沈遇樂,就有一半的可能會得到沈家的助力,同時還有另一半可能,是讓他們的對手失去沈家這個大助力。無論怎么看,他們都是穩賺不賠。有這樣的利益驅使,他們能使出這樣的手段就不足為奇了。”

  有了謝東籬的分析,盈袖算是明白過來了。

  這就是朝堂之爭,就算自己得不到好處,只要能打掉對手的好處,那也是對自己利益攸關的好事。

  “早知道這些,我們就要對遇樂更加保護好了。”盈袖惋惜說道。

  如果她早預見到這一點,昨天晚上就不是下瀉藥那么簡單了……

  “光保護你表妹,只是被動防守,屬于下策。因為很多事,是防不勝防。”謝東籬微笑起來,“所以我覺得昨天給皇后和應藍郡主下瀉藥的人特別厲害。這一招羚羊掛角,無跡可求,變被動為主動,實在是高得很。就算是我出手,也不會比這更厲害。”

  “啊?你真的這么想?”盈袖眼前一亮,幾乎要笑出聲來。

  “當然。”謝東籬一本正經點點頭,定定地看著她,“你昨天在宮里,有沒有看見是何方高人下的藥?”

  “我……沒看見。”盈袖差一點就脫口而出了,好在她最后想到自己和師父的秘密,還是將將忍住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還以為是皇后御膳房的甜品不干凈,才讓大家拉肚子。”又說:“你怎么就斷定是有人下藥?而不是他們自己的原因……”

  “不排除這個可能。”謝東籬的聲音柔和下來,看著她的目光極為溫柔:“不管怎樣,這一次皇后和應藍郡主重病在床,短時期內是沒法再盯著沈二小姐了。趁這些日子,沈家可以好好給沈二小姐的親事謀劃一番。”

這是第二更,求  昨天桂花釀那一更說的換甜品的情節,親們要注意,不是只把兩個裝甜品的碗交換位置這樣簡單。章節里說的是給碗做了記號,不是碗的位置,因此光調換位置是不夠的。袖袖如果要調換加了料的甜品,需要先找到一個空碗,然后把加了料的甜品倒過去,再把別人沒有加料的甜品倒回來,再將加了料的甜品倒到別人的碗里,最后把空碗再放回去。這整個過程,比她直接倒吊下來下瀉藥要麻煩多了。這樣解釋,親們明白了吧?不是bug。那一章把這些內容修改進去了。汗,細節控親可以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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