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于輔很想說是,但確不敢,此時袁熙有猛將再側,更有上萬大軍在場,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能將他淹死,連忙道:“末將不敢,只是不知田長史所犯何罪,要遭公子如此毒打”
“你不知道嗎?”袁熙語氣淡淡的反問一句,讓眾人好奇了起來。
鮮于輔瞳孔一縮,但還是連忙搖頭道:“末將確實不知,還望公子明示”
“我也需要公子給我一個解釋,否則我必上稟袁公”只見被打的渾身是傷的田豫艱難的說道,眼神當中帶著無盡的怒火與羞辱,他堂堂一個幽州名士,竟然被這樣莫名其妙的一陣毒打,未來還有何臉面面對天下人。
“哈哈!!”袁熙高聲一笑,突然一只手如閃電一般掐住田豫的脖子,驚人的力量直接將他整個人慢慢的提了起來,吊在了半空之中,望著那滿是鮮血的臉龐,直視著那恐懼的雙目,眼神冰冷,口吻霸氣的說道:“用我父親來壓我,你算什么東西,不要以為有一點才華,就能到得到所有的優待,在整個北方,我袁家才是主宰,某一句話,就可誅你九族,滅你滿門,有才而無忠,我袁家白養你了”
聽到這最后一句話,田豫渾身一震,終于知道他們謀劃的事情暴漏了。
其他人望著單手提著田豫,如魔神一般可怕的袁熙,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尤其那白養你了四個字,更讓人心中為之一顫。
田豫被震住之后,袁熙將他隨意的扔在了地上,轉身慢步向著鮮于輔走去,那身上散發出來的無邊殺氣,讓鮮于輔雙掌微斗,對于武藝高強的他來說,仿佛看到一條血龍正向著他撲來,那氣勢比起胡牛兒和趙云的還要更加讓人懼怕。
“鮮于將軍,熙不會傷害你”
這時,袁熙的臉色突然溫和下來,所有的氣勢都消散了一空。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么毒打田豫嗎?我告訴你”
袁熙附身到了鮮于輔的耳邊,低聲說了兩個字之后,鮮于輔的臉色刷的一下蒼白如紙,眼神震驚異常。
袁熙只說了兩個字:“投曹”
然而就是這兩個字,就已經代表了一切,也足以徹底毀滅他,難怪袁熙對田豫如何痛恨,因為田豫的確是這件事情的禍首,不是他說曹操如何英明,如何雄才大略,他們不會有這樣的想法,至少在袁曹雙方沒有分出勝負之時,不會隨意的站隊。
袁熙冷冷一笑后,指著癱倒在地上的田豫,輕聲道:“現在我來問你,他該不該打”
鮮于輔拳頭緊握,眼神掙扎了一會,默默的底下了頭:“該打”
此時他心已經完全亂了,他不知道袁熙為什么會知道這樣的絕密,他們從來沒有和外人說過啊!臣子居功自傲,政務懶散這些,主子或許都能寬恕一下,但若不忠誠了,那就沒必要留下了,袁熙或者還不能徹底消滅他們,但一旦袁紹知道,幾十萬大軍兵發而來,定然會橫掃一切。
旁邊的眾人看到鮮于輔突然臣服了,頓時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
“公子,田長史雖然有很大的錯,但念在他平時盡心的份上,還是可以網開一面的”只見韓珩慢步走了過來,說實話他也被袁熙給嚇到了,這還是那傳說中那位庸碌仁厚的二公子嗎?這樣的霸道,這樣的狠辣,尤其是那展現出了驚人氣勢,比起他父親袁紹還要來的可怕,不過他心中到也解氣,田豫計謀高深,目光深遠,經常給他找麻煩,但他確抓不到一點把柄。
袁熙微微一笑,突然將鮮于輔腰間的長劍抽了出來,再次嚇人眾人一條,莫非袁熙還要對鮮于輔出手。
鮮于輔也連忙后退了幾步,臉上滿是警惕,不過袁熙僅僅是撫摸著平滑的劍面,淡淡的說道:
“鮮于將軍,請你記住,整個北方都是我袁家的,我父擁兵百萬,戰將無數,乃是朝廷冊封的大將軍,必能一統亂世,還朗宇清平,而我身為袁家的嫡子,幽州刺史,你們那些所謂的威脅,簡直就是可愛,我袁熙是個愛憎分明之人,對我袁家有功之臣,我會百倍,甚至千倍的給予,但若是心懷二意,圖謀不軌,那結局就只有一個,你有赫赫的戰功,熙不能隨意的處罰你,但希望你能清醒一點,認清楚自己的方向,不要成為他人晉升的踏腳石,那樣的后果是相當嚴重的”
只聽“嘭”的一聲脆響。
鮮于輔的佩劍已經被直接掰成了兩截。
望著那落在地上的碎劍,鮮于輔臉上咽了咽口水,袁熙的舉動,袁熙的話語,猶如一擊悶棍一般,將他平時冷靜,從容,驕傲,都打的七零八落。
一直在馬車旁默不作聲的李儒嘴角一揚,看來公子已經完全看透了局面。
對于這些人圖謀不軌的家伙,就應該先以無上的兇威震懾住他們,在分而化之,袁熙不是那些白手起家的人,他不但自身實力強大,后面還有一個更加可怕的背景,完全不需要有任何顧慮。
縱你有千般計謀,我只一路到底。
這個時候寬厚,柔和,都不會有又任何效果,只會讓他們更加的瞧不起你,更加變本加厲的謀劃,只有鐵和血他才能威懾的住。
更何況即使是這樣,袁熙還是冷靜的只是毒打了田豫,而給鮮于輔留下了面子,因為鮮于輔是為袁家立下過戰功的,而田豫不過是耍耍嘴皮子而已,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哈哈,不過,你能過來,熙還是相當開興,有一點誤會,沒有關系,只要說清楚就好了,來,來,我們入城喝酒”袁熙突然臉色一變,驟然友好無比了起來,一把拉著鮮于輔,同時對著蹋頓喊道:“大單于,我們入城”
蹋頓一愣,望著好似跟沒事人一般的袁熙,渾身一陣膽寒,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當著這么多人做了這樣的事情,還能立刻跟沒事人一樣,袁熙的心有多么的堅硬。
“公子,那田長史他?”鮮于輔也驚訝的看著袁熙,隨后小聲的問道,語氣比起來的時候明顯敬畏了太多。
這就是所謂的人善被人欺,好人怕壞人,壞人確怕橫人,何為橫人,就是袁熙這種完全無所顧忌,可以無法無天的人。
“沒事,他死不了,我留了七分力,否則早就被打死了,先生,你去處理一下吧!”袁熙轉頭看著李儒,吩咐道。
“諾!
當袁熙帶著一群人大大方方進入了蘇縣后,李儒慢步走到渾身是血,但還沒有暈過去的田豫面前,緩緩的蹲下,望著那如死灰般的目光,低聲道:“你是個聰明人,我能看的出,你應該知道,一步棋錯,滿盤皆輸,小看公子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為你家人好好考慮一下!別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否則你田家真的會被滅門”
說完后,望著沒有任何反應的田豫,李儒淡淡一笑,輕輕一揮手,幾個士兵立刻找來一副擔架,將躺在地上的田豫給抬走了。
不一會后,擔架上的田豫突然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隨即慚愧的閉上了的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