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項羽宴請劉邦,擺下鴻門宴,意圖行刺殺之事。
今有鄂州官員不懷好意,鴛鴦樓宴請唐寧,說不定唐寧剛剛落座,便有三百刀斧手從隔壁房間沖進來。
徐掌固面色焦急,說道:“大人,這是陷阱,您不能去!”
唐寧隨手將請柬放在一邊,對一名小吏說道:“告訴于刺史,明天晚上,本官會如約而至。”
徐掌固正要開口,唐寧伸出手,制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鴻門宴是鴻門宴,但這鴻門宴,到底是誰的鴻門宴,還不一定,也未必赴宴的就是輸家,事實上,鴻門宴上,笑到最后的并不是設宴的西楚霸王。
陳舟從外面走進來,問道:“大人明晚要赴宴?”
唐寧點了點頭,說道:“別人盛情相邀,自然要去,這是禮數。”
陳舟想了想,說道:“屬下去將劉同叫來。”
帶著陳舟在身邊,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唐寧主動去吩咐,他也能將事情辦得妥妥帖帖。
劉同就是利刃的大隊長,他原本是左驍衛中的一名校尉,后來經過選拔,從五千人中脫穎而出,又經過重重考驗,成為利刃的首領。
他雖然沒有陳舟那么機靈,也沒有陳舟的手藝,但專業技能過硬,并且具有一定的領導能力,有資格做利刃的隊長。
有優點自然就有缺點,他最大的缺點就是眼色差了一點,如果他稍微有點眼色的話,現在的他,應該和利刃成員一起在京師訓練,而不是千里迢迢的來到江南,和這些地方官員斗智斗勇。
不多時,陳舟便和一人一起走進來,利刃大隊長劉同看著唐寧,迫不及待的問道:“將軍,有新任務嗎,明殺還是暗殺,地點在哪里,什么時候動手?”
唐寧道:“明天晚上,鴛鴦樓,你們聽我的號令行事。”
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一個名頭,唐寧可以直接搬出尚方寶劍,將鄂州涉事官員拿下,但這名不正言不順,他們也不一定服氣。
宴無好宴,唐寧更希望那些人先露出獠牙,這樣動起手來也順理成章。
劉同看著他,問道:“什么號令?”
動手的時機要選好,埋伏著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形,就需要一個約定好的信號。
唐寧想了想,說道:“摔杯為號吧,你們聽到摔杯的聲音,就從外面沖進來,將他們全都拿下。”
劉同站直身體,高聲道:“領命!”
刺史府。
御史中丞緩步走進某座房間,看著于刺史,開口道:“你打算在今天晚上動手?”
“今天晚上是他最后的機會。”于刺史抿了口茶,說道:“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怎么選了。”
御史中丞繼續道:“你們要怎么做?”
于刺史從抽屜中取出一只紅色的瓷瓶,瓷瓶只有拇指大小,通體紅色,上面還有某種奇怪的花紋。
御史中丞詫異道:“這是何物?”
于刺史道:“世間一等一的毒藥。”
御史中丞看著他,狐疑道:“有用嗎?”
于刺史道:“前兩年,你們御史臺的那位御史,就是這么死的。”
御史中丞恍然道:“兩年前,鄭御史下江南,說是水土不服,暴病而亡,原來是你們做的?”
于刺史將那瓷瓶放在手中把玩,說道:“此毒無解,只要幾滴,就能徹底解決他。”
御史中丞道:“他和鄭御史不一樣,他可是天子寵臣,這么明目張膽的動手,惹怒了陛下,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于刺史笑了笑,絲毫不在意的說道:“此毒并非見血封喉,只要控制好量,中毒初期,不會有什么癥狀,數日之后,臟腑才開始潰爛,屆時他便會開始嘔血,難以進食,呼吸困難,如此折磨數日之后,他才會徹底的死去……”
御史中丞目光閃爍幾下,說道:“如此甚好,若是能解決此人,本官回到京師,一定在唐大人那里給你邀功……”
于刺史拱了拱手,說道:“那我就先謝過齊兄了……”
“屬下記得清楚,鄭御史離開鄂州頭兩天還好好的,過了兩日,便忽然病倒,食難下咽,寢難安睡,只是大口的喘氣,很快就開始嘔血,足足痛苦了七日,才在途中病逝的……”
吏部的一名小吏談及當年鄭御史之死時,臉上依然有驚恐之色,面色蒼白無比。
公孫影聽完那小吏的話,面沉如水,說道:“黔王在江南這么多年,果然已經和江南官員勾結上了……”
唐寧望向他,問道:“這件事情是黔王做的?”
公孫影道:“此事不一定是黔王做的,但鄂州官員,一定和黔王有勾結,要不然,他們是從哪里得到這“萬物枯”的?”
唐寧問道:“萬物枯?”
公孫影解釋道:“是我們萬蠱教的一種奇毒,此毒沒有解藥,中此毒者,初期并不會有什么癥狀,但一兩日之后,便會臟腑潰爛,嘔血而亡,這個過程痛苦無比,最長可以持續半個月……”
公孫影說的“萬物枯”,倒是和唐寧知道的某種后世合成毒藥中毒的表現相同,即便是在醫學發達的后世,服用那種毒藥,死亡率也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哪怕是極微量,也足以致人死亡。
兩種毒藥相似點在于,中毒者不會立刻死去,他即便是后悔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走向死亡,更重要的是,這個過程會很痛苦,與其等待死亡,還不如自戕來的痛快。
鄂州官員用此來謀害鄭御史,并用“水土不服”的理由掩飾真相,他們可以用一次,就可以用第二次。
唐寧舒了口氣,他們的手段越是卑劣,他要做的某些事情,也越沒有心里壓力。
鴛鴦樓是鄂州城內,最大也最豪華的酒樓,當地的達官貴人宴請賓客,都喜歡在這里。
今日鴛鴦樓的生意依舊火爆,當一群人從外面走進來的時候,堂內發出了一陣訝異的聲響。
“是于刺史。”
“馬別駕也來了……”
“還有崔長史,這是宴請何人,怎么這些大官都到了?”
走進來的,皆是鄂州的地方官員,平日里見到一位已是難得,此次眾人一同出面,說明今夜的宴會十分重要,也不知道宴請的是哪路大神。
鴛鴦樓的掌柜親自迎上來,滿臉賠笑的說道:“大人,樓上的包廂已經準備好了,請隨我來……”
眾人進了包廂,兩旁的包廂中,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數名利刃成員將腦袋貼在墻上,其余之人,早已做好了進宮的姿勢。
劉同看著他們,小聲道:“將軍說了,摔杯為號,聽到摔杯的聲音,立刻報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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