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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雷兄

  楚天也不想與之較真,聞言忙借坡下驢:“姐姐,你進步好大,現在我用盡全力,也奈何你不得了。”

  靈動眸子盯著楚天,似要看到靈魂深處,楚楚小嘴一扁,唇邊綻出若有若無的笑意:“不會吧。我可是聽說,族比決賽時,你曾使出一門爪功,連楚毅哥都十分忌憚,今日怎么不見用出?”

  “額。”楚天無言以對,頭皮發麻,額前汗水滴滴滾落。

  “還有人說你精通精神力,都達到御物的地步了,決賽就是靠這個翻盤的,為啥不拿出來?”楚楚嗔怒道。

  楚天臉上汗珠更密集了。心中暗想,以他的精神水平,只能催動針類物品。決賽謀劃已久,趁著拼掌之際,用出來僥幸獲勝。可現在漫說沒有針,就算有,楚楚心存提防,很難起到效果。

  松針倒是在樹上長著,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太軟無法用。傳聞中有高手摘花取葉,傷人于無形,楚天艷羨已久。可現在若想照樣做出,那簡直是做夢。

  因此,御物聽起來高大上,但使用起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現階段,精神力于楚天,只能起輔助戰斗之效,外加領悟武學時,會比常人更順利些。要想憑此越階戰斗、扭轉乾坤,只能說想的太多了。

  御物一道,唯有達到高深境界,拔山舉岳,再不濟也得催動刀劍,才能對戰局起到明顯作用,在此之前,不過是五感明銳些罷了。

  雖然,精神修行在常人眼中無比神秘,若論前期,卻不如修煉元力來的直接。元力的每一分提升,都影響實際戰斗力。

  不過,楚楚從未接觸該方面知識,難免疑心對方藏私。實際上,楚天留手并非在精神方面,而是未使出新修的陽剛勁,若被楚楚知道,其佯怒或許會弄假成真。

  她一句句數落下去,楚天臉色尷尬,對此楚雨更顯緊張,再打下去,毀壞的不只假山了,這片區域連地皮都要被掀起來。

  讓兩人松口氣的是,一番吐槽之后,楚楚心中不滿,似已宣泄完畢。瓊鼻輕哼一聲,便放楚天離開,并沒有多作糾纏。

  這只是漫長修煉中的一個小插曲,其二是半決賽的對手,楚雷時常找上門來,與之切磋較量。

  剛開始,楚天面色嚴肅、謹慎相待。畢竟,此人曾慘敗給他,連腿都被打斷了,本人雖非有意,卻料不定對方氣量狹隘、尋機暗算報復。

  未免多生枝節,他一上手就拿出全力。練體五段時,尚能擊敗此人。現在修為是無限接近七段,手下又沒留情,結果可想而知,楚雷理所當然被虐了。

  本以為事情已了,剛消停沒幾天,此人又尋上門,要求梅開二度、再次切磋。對有挨打傾向的,楚天向來助人為樂,滿足了對方心愿。

  三日轉瞬又過,是夜星光璀璨,楚天剛從石洞歸來,輕輕步入院中,卻見楚雷在門口巴巴等著,狹長眸子微閃,露出不服輸的鋒芒。

  這下楚天恍然大悟,感情這位并非尋仇,而是一位戰斗狂人啊。圣武大陸人才輩出,奇人異士層出不窮,通俗點說,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其中,戰斗狂人可謂獨樹一幟。

  對普通武者來說,修為提升是第一要務。而戰斗狂人最大的愛好,就是通過戰斗磨礪技巧。在他們看來,享受戰斗快感,才是人生真諦。

  換作正常人,輸掉幾次明白差距后,當會適可而止。可戰斗狂人反其道而行之。一般來說,這類人是最煩的存在,雖說切磋有益于提升經驗,但被人三天兩頭找上門就不那么美妙了。

  若天天陪人戰斗,修為猴年馬月才能升上去?不管勝負如何,普通武者都不想碰上戰斗狂人。

  猜出是戰斗狂人,楚天不愁反喜,若非強行壓抑,恐怕要仰天狂笑,這可是送上門的實驗材料啊。戰斗狂人應用的好,也能發揮出獨特作用。

  戰斗開始,他沒有像之前一樣傾盡全力,開啟血妖瞳,催動陽剛勁試招。

  過了數十合后,楚天暴喝出聲,微微膨脹的手臂,攜白芒帶勁風砸向對方。楚雷不愿躲避,氣力灌注腿部,雷光繚繞間,兩者狠狠相撞。

  咔嚓聲中,楚雷腿部折斷。此功若由短發人用出,群狼披靡不在話下。楚天修為不濟,達不到如此程度,但擊敗同輩,還是做得到的。

  望著斷了腿的楚雷,楚天面色歉然,為了完善自家武學,竟讓雷兄這么慘,慚愧啊慚愧。

  一番思索之后,楚天伸手將其扶起,支在肩膀上送到急救處。經過一位族姐巧手包扎,傷勢已無大礙。這姑娘笑吟吟望著他們。

  在她看來,兩位族弟年紀雖輕,卻知道互敬互愛、彼此相助,委實情深意重、感人至深哪。

  往回走時已是深夜,路過院中光禿禿梧桐之時,楚天心中暗想,這位朋友該泄氣了吧。真希望別自暴自棄,不然,這武學可怎么完善呢。

  受到修為限制,陽剛勁的修煉,本已遇到瓶頸。但與之幾番切磋后,覺得勁力凝練少許。他恍然大悟,武學想要進步,還得與活人,尤其是雷兄這等高手切磋,才會有效果。總和石塊、樹干糾纏,縱練上十年,也不會有大收獲。

  驚喜之余,楚天心中忐忑。都是拜此人所賜,才有幾步的。若不來了,該如何是好?

  無愧于戰斗狂人稱號,不數日,楚雷又來了,斷掉右腿完好如初,全面做好了受虐的準備。

  楚天興奮地渾身顫抖,見狀也不多言,手臂上白光凝練,往前一步邁出,掌影在空中卷起氣浪,向已擺開架勢的對手狠狠拍去。

  這段時日里,那位心靈手巧的溫柔族姐,重復看到兩人互相攙扶著,一次次接受包扎服務。她的表情,由贊賞變得愕然,后來,竟像是白日見鬼一般。

  此事實屬正常。任誰看到,不到一月時間,同一人腿部骨折近十次,都會如出一轍反應的。

  直到有一天,楚雷不再登門求虐。楚天苦苦等待,終不見人來,心中落寞難耐,問東問西多方打聽,查清雷兄居所后,主動上門拜訪。請侍女通傳后,立在門前等待。不久,此女返回告知,雷少爺出門歷練去了。

  “真不巧。”

  楚天搖搖頭,心懷遺憾回家。

  此時,楚雷連滾帶爬,從后墻翻越而出,落下時右腿一軟,仿佛要斷掉一般。唯有這根歷經凄慘的腿部,才會有如此逼真的錯覺。

  是夜無星無月,一道身影翻過院墻,離開楚家往外走,幾個閃爍消失在黑暗中,身法干脆利落。獵豹般野性的體型,使雷兄在逃跑之際,都顯得帥氣而飄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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