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草露出驚悚的表情:難道京城的大家閨秀表面看著光鮮,其實都是邋遢鬼,不洗澡不刷牙的?
朱俊陽探身朝她露在馬車窗外的小腦袋彈了個腦瓜崩,心中的郁結似乎散去一些,沒好氣地道:“你想什么呢!我說的干凈,不是指外在,而是心地。內心純凈,性情純良!”
“哦……你也察覺到她對你動機不純了?不過也難怪,窈窕淑男,女子好逑。你英俊又多金,前途一片大好,很容易吸引小姑娘的目光的,好嗎?”余小草理所當然地開解他。
朱俊陽眉頭微皺,道:“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一接近爺,爺就心情煩躁,有點控制不住自己,想捏住對方的脖子,把她扔出去,怎么辦?”
余小草眨巴著大眼睛,突然又滿臉驚訝,遲疑了半天,才小聲詢問著:“小郡王,你不會只對女人這樣吧?男人呢?那種長得好看的少年,靠近你的話,會不會也暴躁想殺人?”
“會啊!!那些動機不純的家伙,只要靠近爺三步以內,爺就能察覺出來。大家同是男人,爺就不需要顧及那么多了,直接丟出去!!”朱俊陽仰著頭,下巴朝天,一副傲嬌的小模樣。
余小草大大地松了口氣,拍著胸口,輕聲叨念著:“那就好,那就好……”
朱俊陽似乎嗅到了她話中有話,凝眸看向她,疑惑不解地問道:“幾個意思?爺怎么覺得你的話中似乎醞釀著陰謀?”
飛了個嬌俏的小白眼,余小草道:“憑咱倆這么鐵的關系,我能對你產生什么陰謀?只不過關心一下你的性取向而已,怕你誤入‘菊門’深似海……”
“‘性取向’?‘菊門’?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爺發現,你經常說些別人聽不懂的詞語,你跟皇上應該有共同語言!!”朱俊陽斜睨著她,猜測著某種可能性。
余小草縮了縮腦袋,嘿嘿干笑著:“小郡王,此言差矣!皇上高高在上,日理萬機,博覽群書,學富五車……我一個沒讀過書,不識幾個字的小農女,能有什么共通的語言?”
她在心中提醒自己,現在是在京城,說話做事得小心一點兒,免得被穿越老鄉抓住小辮子。人家可是這個時代至高無上的那位,想要碾死她跟碾死一只小螞蟻一樣。雖然,她對皇上產生不了什么威脅,可還是要小心為上。她哪里知道,人家皇上早就確定她的身份,貓兒戲老鼠般,偷偷觀察她的動態呢!
在余小草心虛地保持沉默的時候,劉總管咳嗽兩聲,沒忍住,悄悄告訴主子:“京中某些有特殊愛好的權貴,喜歡‘走后門’,他們把后面的某處稱為菊花。余姑娘說的‘菊門’,估計跟這有關?”
朱俊陽生在京城長在京城,自然是聽說過這些腌臜事的,還有過親身經歷呢。小時候的他長得精致漂亮,喜歡獨來獨往,在一次獨自出府的時候,被某個又特殊愛好的雜碎擄去,看到了不堪的一幕,污穢的場景讓他當場暴走,狂躁中殺死了那個想要對他圖謀不軌的權貴。父王將他帶回時,他差點沉浸在自己的意識中,永遠醒不來呢!
想到如此不堪的往事,朱俊陽勃然大怒,跳下奔馳中的駿馬,一把將馬車從后面拽停了,闖入車中,扭住余小草的胳膊,質問道:“誰在你面前說這些污穢不堪的事?以后要是那人再在你面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你不要聽,免得臟了耳朵!!告訴爺,是給跟你講的這些?爺把他碎尸萬段!!”
在朱俊陽心中,余小草是陰暗中的一縷光明,是嚴寒中的一片暖陽,是濁世中可遇不可求的純凈的美好,是他唯一的救贖。誰要是想污染這片單純這片凈土,就是他的宿敵,不死不休。
劉總管見主子差點暴走,忍不住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他干嘛多這個嘴啊!!
余小草被小郡王抓著胳膊,很不舒服,甩了甩,沒甩開,她惱了:“放手啦!手臂斷了,要斷了……”
朱俊陽雖然很清楚自己的力道,控制在小姑娘可以承受的范圍內,可還是下意識地松了松。余小草成功脫身,斥道:“男女授受不親,七歲不同席。咱倆非親非故的,你最好離遠點兒,免得我賴上你啊!”
坐在余小草身邊的余海,小心地將兩人隔開,道:“郡王爺,小女說話有時候不過腦子,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朱俊陽推開他,上上下下近距離打量著余小草瘦弱的小身板兒,俊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就你?爺可沒有戀童的癖好!!想賴上爺,過個三五年再說吧?還有,你可得好好長,別長殘嘍!到時候爺委屈些,勉為其難地接收你……”
余小草怒目冷對,怒發沖冠,怒火中燒,豎著眉毛道:“你少看不起人,本姑娘將來肯定是要長成大美人的!!”
說完,摸摸自己高挺的鼻梁,明眸善睞的大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現在她身量為長足,可也是萌萌的俏蘿莉。先天條件在那呢,長大能殘成什么樣……不對啊!那家伙剛剛說什么?接收她?老娘不發威你當我hellokitty啊!!
“你給我聽清了,本姑娘不會做妾的!!就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可能委屈自己的!!”余小草指著朱俊陽挺翹完美的鼻梁,鏗鏘有力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朱俊陽輕輕瞇起狹長嫵媚的鳳眼,忍住心中惡趣的竊笑,一本正經地道:“沒想到你個頭不大,心還挺大的!不做妾,成啊!給你個側妃當當。爺夠好說話的吧?”
余海表示很懵圈,剛剛還火氣沖天呢,這會兒怎么討論起妾啊側妃啊什么的了?他閨女還小,要防著被大野狼叼走,就是郡王爺也不成……他剛想表示自己的態度,卻被劉總管從馬車里拉了出去。余海地發現,自己這么大的塊頭,在一個又老又弱的太監手中,毫無掙扎之力。這難道就是義兄趙大哥說的武林功夫?
被抓走的一刻,余海聽到他那個傻閨女還在氣呼呼地嚷著:“側妃?誰稀罕做你的側妃???給我滾犢子!!”
“側妃都不行?你想做什么?難道想做平妻???”朱俊陽心情很明媚,口氣很欠揍,“讓我考慮一秒鐘……好吧,平妻就平妻吧!以后你要好好對爺……”
余小草暴怒,一把將車內的靠枕拍在朱俊陽的臉上,暴跳如雷地嚷著:“做夢!!老娘才不會跟人共侍一夫呢!!老娘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做不到,就給老娘圓潤的能滾多遠滾多遠!!”
保護在馬車四周的侍衛們,臉上都是便秘的表情,想笑又不敢,只能死憋著。
恰在此時,一輛馬車跟他們擦肩而過,窗簾被撩起,露出一張美麗的容顏。一生一世一雙人,是每個女人向往的美好,能夠這樣勇敢而清楚地表達自己意思的,將是什么樣的女子?
“小姐,好像是陽郡王的車駕。旁邊那個干癟老頭,是陽郡王身邊的大總管,據說是個高手呢!!”女子身邊的丫頭看到劉總管后,思索了片刻道。
陽郡王,那個據說性情暴虐,殺人不眨眼的異類?女子眉頭輕蹙,不會吧?像那樣的人,怎么可能容許一個女人蹬鼻子上臉,在他面前直言叫囂?轉而又想到,陽郡王的父王和母妃,是京中令人艷羨的一對。靖王那個情種,或許遺傳給了他的小兒子呢!
女子聯想到自己,心中羨慕不已,能夠在陽郡王這個殺星面前毫不掩飾地說出那些話,肯定有依仗。女人能夠在男人面前為所欲為,不就依仗著她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嗎?
兩輛馬車擦肩而過,漸行漸遠。女子隱隱聽到風中傳來男子沒脾氣的聲音:“原來你還想獨占爺的寵愛?那你從現在起,要對爺好一些才行!爺的肩膀酸了,給爺捶捶……”
聽在女子的耳中,那聲音充滿了寵溺的味道。不知道那個幸福的女人,能夠獲得陽郡王的寵愛……
車廂里的余小草,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被帶偏了。平復一下心情,她一腳將朱俊陽揣出馬車車廂,冷冷地道:“本姑娘不屑搭理你,為了避嫌,小郡王請自重!!”
朱俊陽心中表示惋惜,嘖嘖……難怪那些紈绔們喜歡調戲良家婦女,調戲人的感覺,真他母親的爽!!不對!是調戲這小丫頭的感覺,很過癮!!可惜,這么快就回過神來了,還以為能夠從她口中得到什么承諾呢!!
“好啦!別氣了!!爺逗你玩呢!!你一根小豆芽菜,爺能下得去口嗎?”小郡王,你聲音里的輕松暢快是怎么回事?“到皇莊了,準備下車嘍!”
余小草抱著手臂在車里生悶氣。真是八十歲老娘倒繃孩兒,她兩世加一起活了三十多年,竟然被一個十六七歲的可惡家伙給調戲了!!媽蛋!!朱俊陽,你給老娘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