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許多的貴婦閨秀,表面上客客氣氣親親熱熱的,私底下都暗暗攢著勁兒,想方設法地將對方比下去呢!這也是姜四娘的手藝為大家追捧的原因之一。
設想一下,如果平日里總跟自己較勁的閨蜜,只能辦個銀卡,而她辦了個金卡,以后一起過來消費的時候,多有面兒?至于鉆石卡?也就想想了,據說只在傳說中出現。
什么?皇后涼涼手中有兩張鉆石卡?用來賞給有突出貢獻臣子的夫人的?京中五品以上官夫人們,回到家都紛紛做起了賢內助,讓自家男人無后顧之憂,卯足勁兒去辦差!
什么?房夫人手中有她干閨女給的鉆石卡?昔日門前冷落車馬稀的忠勤伯府門外,轎子和車馬突然多起來了。倒不是某人臉大,想從房夫人手中討要鉆石卡,而是大家都想看看鉆石卡到底是什么樣的。據說是一種非常稀有的材質,這種材質做出來的武器,能夠吹毛斷發無堅不摧,朝廷非常重視,正在緊鑼密鼓地煉造之中……
什么?跟“花想容”女東家交好的袁姑娘、賀姑娘手中都有鉆石卡?京中那些昔日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閨秀們,悔得腸子都青了。當初花會上,在李美柔難為余小草的時候,只恨自己沒有跳出來幫她說句話,成為她們的閨中密友。要不然,惹人艷羨眼紅的那個人中,就有自己一個名額了!
不管怎么說,“花想容”美容養生會館火了,火遍了整個京城。開業第一天,就創下了五十萬兩的超高營業額。開業第一天,各種商品不僅九折優惠,而且免費體驗面部護理和身體理療。
“花想容”三十個雅間當日爆滿,各種花草茶是最受歡迎的商品,價格也昂貴到一個新高度。尤其是傳說中的桃花茶,竟然百兩銀子一兩。其他,諸如美容祛斑的梨花白芷茶、輕身纖體的三花茶、嫩膚美顏的玫瑰百合茶等近數十種不同的花茶,也都八十一兩不二價。
護膚品專柜中,銷量最好的是各種手工皂。經過一個冬天,賀春和手下的幾個丫頭,已經研制出近二十種手工皂,美白、保濕、嫩膚……各種功效齊全。
手工皂銷量火爆,要歸功于賀宛凝這個活招牌,要知道去年秋天的時候,這妮子的臉部皮膚干燥,毛孔粗大,膚色暗沉。斗花會上,余小草送了她手工皂,后來還收到一些試用品,經過一個冬天,皮膚細嫩光滑,摸上去跟嬰兒似的。膚色也白皙了許多,整個人更加明艷開朗了。
潤膚水、護膚膏銷量緊隨其后,接著才是胭脂水粉。李夢茹帶著手下的丫頭們制作的口脂也頗受歡迎。在余小草的建議下,再加上春日里各種花草能供應得上,口脂的顏色從胭脂紅,擴展為蜜桃紅、玫瑰粉、珊瑚紅、杏仁紅、石榴紅、紫玫紅、寶石紅等近十種顏色,無論中老年還是粉嫩嫩的小姑娘,都能從中找出適合自己的。
每個上門的客人,都能買到自己心儀又適合自己的商品。當然,回去的時候,荷包也嚴重縮水了。可用過一段時間后,她們都覺得自己買的值。
買護膚品的,皮膚細膩了,白皙了,皺紋少了,皮膚緊致了,小姑娘看上去更嬌美了,婦人看上去年輕了;買花茶的,面色紅潤了,臉色不那么暗沉了,排便正常了,身體輕盈了,各種小癥狀消失了;買保養品的,體不虛氣不喘了,身子輕快了,身體康健了……總之,一個字——值!兩個字——超值!!三個字——太值了!!
“花想容”在京中一炮而響,客人幾乎囊括了整個京城的名門貴婦和大家閨秀。上層人物的內宅,幾乎沒有不談論“花想容”的產品和功效的。一個月內,光金卡就辦了二十多張出去,銀卡辦了近百張,更不用說青銅卡了!!
“花想容”美容養生會所中,還提供藥泉浸泡,和各種美容護膚和身體護理服務。或許是古代人太害羞和矜持吧,第一個月美容護膚嘗試得人不少,身體按摩和護理的,倒不多。藥泉一人一個房間,且都是自己的丫頭伺候著,也有不少嘗試的。
雖說身體護理不盡人意,不過,小草相信,只要是嘗試過會館中這些項目的,都會成為她的回頭客。而且客人會越來越多,因為她堅信效果就是口碑,口碑就是品牌!
這一日,小草正在自己專屬的溫泉池中游泳,聽室外伺候的梧桐稟告說門外賀春求見,便隨意地沖了沖身子,裹了大浴袍出來。
“什么事?”余小草見賀春面有難色,淡定地問道。
賀春行了個禮,道:“會館今日來了個客人,奴婢感到有些棘手,想讓主子您幫忙看看。”
“哦?什么客人,能讓我們美容專家賀春都棘手不已啊?”余小草一邊調侃著自己的丫鬟,一邊進入屏風內,讓梧桐伺候著更衣。
“小姐,您還記得吏部左侍郎家的于姑娘嗎?”賀春隔著屏風跟自家小姐報告情況。
“吏部左侍郎?他也姓余?不過,我并不記得自家跟她有過交集,右侍郎家的李小姐,倒是印象深刻!”余小草跟京中閨秀,除了那幾個還能合得來的,其他連點頭之交都算不上。
賀春就知道小姐不記得了,便提醒道:“就是在去年的斗花會上,開始時大家都把小姐錯認成左侍郎家的于小姐,主子您還記不記得?”
“哦……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她那個‘于’是兩橫一豎鉤的于,跟咱們的余不是一回事兒。那個于姑娘不才十三四歲的豆蔻年華嗎?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向她推薦一些保濕的基礎護膚品就成,有什么棘手的?”余小草穿著明艷的旗裝,從屏風后面走出來,顯身材的旗裝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亭亭的仿佛稚嫩的百合花。
賀春被自家小姐晃了眼睛,旗裝已經在京中流行開去,要說穿旗裝最好看的,還是自家小姐。小姐越來越漂亮了,難怪陽郡王不辦差的時候,總盯那么緊呢!
“回神了!問你話呢,晃什么神呢?”余小草雪白的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賀春想到于姑娘慘烈的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道:“主子,您過去看看吧。于姑娘臉上的痘痘太多,而且還是那種密密麻麻的小膿包,奴婢真不太敢下手。”
會館中有祛痘的項目,護理前要把痘痘用美容針挑破。可一張巴掌大的臉上,都被大大小小的膿包占據,讓人無從下手啊!
聽賀春這么一說,小草懷疑是面部皰疹,可不能隨便用藥,如果留下終身性的疤痕,可就砸了“花想容”的招牌嘍!
在養生會所最隱秘的一個院子中,一位蒙著面紗看身量不過十多歲的小姑娘,正嚶嚶地哭著跟娘親鬧別扭:“娘,咱們走吧?剛剛‘云想容’那位管事的表情,你又不是沒看到。這兒的美容師說,她是會館最高美容顧問,看了女兒的臉都束手無策,還待在這兒做什么?等人家笑話??”
左侍郎夫人不過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看上去比房夫人還要蒼老憔悴,兩鬢都沾染了霜發,可以看出她平日里過得并不舒心。難怪,小女兒從出生后不久,臉上就開始起疹子,看了十多年的大夫都沒見有起色,反而隨著年齡的增加越來越嚴重。懂事乖巧的女兒,性子越來越孤僻沉悶,她這個做娘的,怎么能舒心起來?
“晴兒,娘已經仔細打聽過了,這‘云想容’治療痘痘最拿手,吳家姐姐你也見過,以前也跟你一樣滿臉痘痘,在‘云想容’治療了不到一個月,已經少了許多,而且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皮膚看著也比往日細嫩了很多。剛剛那位顧問不是說了嗎?會館里最厲害的不是她,而是她的主子金安縣主!”左侍郎夫人輕聲細語地勸慰自己的女兒。
于婉晴沉默了片刻,緩緩地搖頭,道:“人家是皇上欽賜的郡主,又怎么可能自降身份,親自給咱們護理皮膚?娘,咱們就別在這自取其辱了,走吧!要是女兒這張爛臉被傳出去,女兒還怎么做人?”
左侍郎夫人不肯放棄最后的機會,她堅持道:“放心吧,晴兒!會館尊重每個人客人的,不會把客人的情況傳揚出去的。即使你的皮膚不能根治,也不會比現在差的!你還小,不能一輩子頂著這樣的臉過日子。唉……都是娘的錯,不能給你一張嬌美可愛的俏臉,讓你小小年紀,就要承受這么多的痛苦……”
“娘,不關你的事!您要是再這么自責的話,女兒心中更不好受了!”懂事的于婉晴,忍著心中的難受,反過來安慰起母親來。
左侍郎夫人拍拍女兒的小手,忍住心中的酸澀。女兒這么體貼懂事,上天為什么這么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么?如果能選擇的話,自己寧可爛臉的那個是她,而不是善解人意的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