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結束了與福先生的電話,
但方正并未下決定是否要走陰。
如果只是一般靈異事件,不需要冒太大風險,方正倒不介意舉手之勞,降妖除魔,順便賺取一波灰白之氣。
可這次的靈異事件不同!
這次的通靈占卜,極有可能是像國外血腥瑪麗、筆仙事件一樣,屬于超大范圍靈異恐怖事件。
血腥瑪麗,死了一整棟學生宿舍樓的學生。
玩筆仙通靈游戲的,更是被軍事封鎖一條街。
而這次的通靈占卜,都有著與血腥瑪麗、筆仙的共同性,都是神秘側、詭異側、特殊側。
都是非地縛靈,能夠大范圍傳播、擴散,像病毒一樣快速蔓延。
這些通靈游戲與普通鬼物,存在著很大區別,更加詭異,邪門,要不然就不會連特殊行動部的人都束手無策了。
方正并不知道,這次走陰會不會存在什么風險。
如果真是碰到像血腥瑪麗,筆仙這樣的恐怖邪靈,就依照國外那兩次靈異事件的邪性…這次的通靈占卜事件,只怕不會那么簡單。
雖然依照上次的走陰來看,一切都是平靜,順利,似乎并無危險,但那次是因為有深不可測的福先生與張屠夫在。而這次他若走陰,只能獨自一人完成。
兩件事根本就不屬一個性質。
而這,恰恰正是未知風險所在。
“不過,也許是我自己想太多,福先生應該不至于害我,要不然誰還給他看店?”
“福先生覺得我能走陰,應該是有一定成功把握,尤其是福先生讓我在走陰前,找隔壁左千戶要一個木雕,還要找一個玉器店老板要一塊玉牌,這一切應該并不是簡單的安排。”
或許今晚真是不眠之夜。
冷落的街道如深山老林里的無風老潭,僅幾盞帶著腐朽氣息的路燈提供著昏黃不明的微弱光明,忽然有引擎轟鳴聲,打破這條無人老街的夜下幽寂,有一隊車隊正由遠及近駛來。
人還未看到車隊,只見已有好幾縷灰白之氣,往冥店內的方正位置,如飛蛾撲火般飄飛而來。
瞬息被人皮經文吞噬。
短短一二秒,居然直接收集到三縷灰白之氣。
灰白之氣1,灰白之氣1。
又收集到二縷灰白之氣,一共五縷灰白之氣。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方正下意識一愣,連忙跑出冥店。
這時,有一支車隊如夜下巨獸,拐過路口,咆哮闖入空蕩蕩的老街,當看清帶頭第一輛車時,方正認出,那正是費隊長的車。
那么這支車隊的身份,就已呼之欲出了。
特殊行動部的人!
而那些灰白之氣,正是全都來自于這些人。
費隊長一腳急剎,疾馳中的車,就如狂躁野獸一下被暴力鎮壓,最后穩穩停在冥店門口。隨后,就見費隊長的身影走下車。
另外還有幾名隨車隊員。
不過其它車上的特殊行動部隊員,并未跟著下車,似乎已提前得到命令,全都在車上待命。
這是支足有十輛車左右的大陣仗車隊。
當看到費隊長幾人時,方正從眼前幾人身上明顯感應到,有狂躁能量氣息的浮動,似乎是剛劇烈戰斗過,還未完全平息體內無意溢散而出的能量。
方正目露思索之色。
聯想到此前的灰白之氣,恰好證明了他的猜想。
如果說一縷灰白之氣,代表的是一個鬼物,那什么樣的地方,會一下聚集五個鬼物?
目光若有所思看一眼車隊的輪胎,并沒有郊外的泥濘以及泥土,也就說是在紂市內?
“不好意思,這么深夜還來打擾,因為剛結束任務恰好路過附近,所以順路經過冥店,想問問福先生有回來了嗎?”費隊長先是解釋一句,然后直接說明來意。
只是,費隊長一行人自然是失望而歸。
“隊長,今天又有一人遇害,同樣是在睡夢中被殺死。”
“現在每天都有新的受害人被拖入噩夢世界,每天都在不停增加人數,現在就已經一天遇害一人,隨著被拖入噩夢的人數越來越多,時間拖得越長,每天死亡人數只會像滾雪球一樣迅猛激增!我們的時間已經拖不起了,也許七八天,也許十天后,每天都會有十幾個人遇害!”
目送費隊長一行人的車隊離去,有車內交談聲音傳入方正耳中。
深夜的老街,一下又重新冷落幽森。
“左兄,你說你喜歡左千戶這個角色,一身碧血丹心,浩氣長存,殉節報國猶不悔…我只是一個普通小市民,懂不了什么太大道理,反倒是知秋一葉這個有點貪財,有點市儈,有點唯利是圖,又沒有一本正經那么嚴肅的角色,才更像是生活中的普通人。”方正一個人自言自語。
不知什么時候,左千戶已走出店鋪,或許是因為此前的車隊聲音……
左千戶靜默無語。
“這個世上,明明人人都只想活成利己主義者,雖不求有過,但求明哲保身,甚至還不惜給自己戴上一張冷漠面具。”方正依舊在自言自語。
“人人又都想活得像知秋一葉那樣,有點貪財,有點市儈,有點唯利是圖,可偏偏知秋一葉的最后結局,卻是成就了最大的大義…你說良心這個東西,既看不見,又摸不著,可它又時時刻刻的確真實存在。”
“良心不是兒戲,誰能使一個人開脫掉自己良心的責備呢?良心是每個凡人的神……”
方正輕輕低語,說出米南德的一句名言。
隨后,他轉過身。
他并未回到冥店內,而是徑直走向隔壁木雕店。
“左兄,福先生讓我找你要一件木雕,是不是貨架上這些木雕工藝品,隨便讓我挑一件?”此時的方正朝左千戶灑脫一笑,然后好奇看著貨架上的木雕工藝品。
仔細觀看,的確就是木雕工藝品。
并沒有看出什么與眾不同來,都是飛鳥走獸類木雕,雖然惟妙惟肖,各個都是精美工藝品。
但也就僅限于工藝品而已。
但福先生絕不會無緣無故,讓他找左千戶要一件木雕,肯定是有什么不尋常之處,還未被他發現而已。
左千戶看著方正,目光中帶起些意味深長的光芒,然后手指向他工作臺之后,蓋著紅布的那排木雕:“你要的木雕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