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采石場又死人了?
死的是剛來第一天的夜班保安?
方正一怔。
想不到來到采石場,會是得到這個結果。
老神棍是個老江湖,經常與各種牛鬼蛇神的事打交道,聽到采石場剛發生過死人,老神棍的職業病發作,充分拿出他那套滿嘴跑火車的忽悠功底,再加上客客氣氣分煙,很快就跟保安室里的人混熟成煙友,套取到有價值情報。
根據保安所講述,那新來的夜班保安,姓鄭,叫鄭勇志。
鄭勇志昨夜與另一名夜班保安,一同值班。
雖未明說名字,但方正猜想,應該就是張九。而已死的鄭勇志,應該就是貼吧帖主,浪子天涯。
想到昨晚還是大活人,在貼吧里發帖的鮮活生命,一轉眼卻成了冰冷尸體,方正低低嘆息一聲。
在如今的詭變世界之下,普通人就如雜草般無力反抗。
世人苦難。
但這也更加堅定了他的心性,掌緣生死,必須拼盡一切的努力活下去。
方正眸光一凜,背上趴著的鬼新娘就如鯁在喉,令他寢食難安。
根據那幾名白班保安所講,鄭勇志的死狀,與前幾人一模一樣。
同樣是全身沒有傷口,被人白天發現時,是死在保安室之外,兩眼睜得大大。這個死法,倒是與鄭勇志在帖子里所寫的前二人死狀,一模一樣。
發現鄭勇志尸體的人,正是另一名夜班保安張九。
據張九說,他與鄭勇志一直在保安室,相安無事待到快要天亮的黎明時分,鄭勇志因在保安室內憋了一晚上尿,眼看天色快要亮,就跑到保安室外方便。
結果這一去不回。
張九不敢出保安室,一直等到天亮有其他工人來采石場上班,這才讓其他人一起幫忙尋找鄭勇志。
結果當找到鄭勇志時,鄭勇志變成冷冰冰的尸體。
而現在誰也不知道,鄭勇志的死因到底是什么,鄭勇志的尸體一被發現,得到消息的采石場經理,滿頭大汗的第一時間急匆匆趕來,在帶上錢和人后,立刻把鄭勇志送往醫院搶救。
不過大家都清楚,鄭勇志已經死了,但采石場還是要盡一些人道主義。
像這樣的死因不明,全身都沒有傷口,方正估計采石場要么報警,然后關停、整頓,一個月幾個月無法開工;要么就是又找死者家屬私了,一條人命賠付八十萬。
但接連死了三人,尤其還都是在晚上莫名其妙死的,本已經鬧得人心惶惶,采石場要是還不引起足夠重視,要是還不盡快完美處理這件事,如果再死第四人,這么大的事肯定再也捂不住,方正估計到時候這采石場負責人,還有背后的中山建材有限責任公司,都要集體跟著倒大霉。
方正剛思及此,就在這時,保安室內那名皮膚黝黑,年紀最年長,與老神棍混最熟的老保安,接到一通電話。
“余經理,有什么吩咐嗎?”老保安語氣畢恭畢敬。
“嗯,嗯。”
“好的。”
“我辦事余經理你放心。”
“嗯,那余經理你那邊先忙。”
老保安拿著老人機,不停應著聲音。
當掛斷電話,老保安抽一口老神棍遞來的煙,他也沒避諱老神棍和方正在場,皺著眉頭吧嗒抽一口煙,一張口滿嘴都是被煙熏得黑黃的爛牙,說道:“剛才是經理在醫院打來的電話,讓我通知采石場里的大伙,采石場這幾天都提前下班關門,從原來的夜班九點,十點,提前到下午五點前必須所有人都走光。”
方正轉身往回走,看來這采石場負責人,終于要坐不住了。
老神棍不解跟上來:“怎么來到采石場,又要走了?”
剛好這時,有裝載滿石料的工程車,在二人身邊野蠻經過,剎那塵土揚天,老神棍連忙用道袍袖子捂面。
可即便如此,老神棍依舊被這揚天的塵土,嗆得有些灰頭土臉,人有些狼狽。
等工程車開出很遠,足足過了一分鐘左右,空氣里的塵土隨氣流飄散開后,方正這才說道:“采石場的人,都是死在晚上時候,現在還是中午,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我打算找找那名夜班保安張九,也許這個張九是條線索。”
老神棍有些一頭霧水:“張九是誰?”
二人已來到那輛泡水車老捷達邊,方正回答:“就是那名與鄭勇志一起值夜班的保安。”
老神棍疑惑更多了,兩人隔著老捷達,他好奇看著方正:“你怎么會知道那名保安名字?”
“為什么你一出門前村,就直奔這個采石場?”
“老道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早知道這里要出事?”
老神棍又問:“另外,你知道張九家住在哪里?”
方正搖頭。
老神棍郁悶:“都不知道張九家地址,那你走的哪門子張九家?”
方正看著老神棍,給了一個鼓勵眼神:“不是正好有老神棍你嗎。”
“又要發揮老神棍你的長處了,那老保安不是跟老神棍你混熟成了煙友,都快要跟你稱兄道弟,像失散幾十年的親兄弟了嗎,你拿出忽悠門前村寡婦的三寸不爛金舌去套問那名老保安,打聽下張九的住址。”
老神棍就喜歡聽人說他好話,當即那張如菊老臉燦爛笑開,菊花都擠壓成一塊,笑道:“等老道我的捷報。”
說完,老道樂顛樂顛的又跑去保安室,找他的煙友繼續稱兄道弟。
方正原本想進車,在車里等老神棍的消息。但車內那股子黃泥味,再加上織物泡水后的發霉味,實在是讓他有些難以忍受,方正又重新從車內鉆出。
在車外等老神棍。
半小時后……
老神棍那輛泡水老捷達,在采石場附近一個叫張宅鎮的一棟民宅門口停下。
“張九就住在這里了,他是當地人,張九因手在采石場受傷留下殘疾,一直單身沒有成家,跟他父母住在一起。”老神棍介紹情況道。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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