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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5章 欽陵死

  賀蘭歸嘴角溢出鮮血,他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嚯嚯之聲。

  “快說,背后主使是誰?快說!”蘇揚焦急的大吼。

  賀蘭歸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咽喉被飛刀射中直沒入刀柄,想說卻說不出來,沒過多久就腦袋一歪,死了!

  蘇揚頗為沮喪,他就知道前鋒大軍全軍覆沒的事情沒那么簡單,好不容易從賀蘭歸的嘴里終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正想搞清楚誰是幕后主謀,但賀蘭歸在這時卻被人殺了,線索就此中斷。

  “啊——”蘇揚暴怒一聲大吼,一拳砸在地上,心里的郁悶和怒火可想而知。

  這時有大批官員和兵士涌到了房門外,婁師德擺開人群從外面走進房內,他看見賀蘭歸的尸體之后臉色一變,“這······究竟發生了何事?賀蘭函使是怎么死的?”

  蘇揚扭頭看了一眼婁師德,沒好氣的說:“沒看見賀蘭歸被人殺了嗎?”說完他伸手從賀蘭歸咽喉上的飛刀拔出來看了看。

  這柄飛刀上的刀身上原本有一個戳印,但被人磨掉了。

  按照大唐的相關律法規定,官方工匠在制作某件物件時必須要有落款,特別是兵器、鎧甲、弓弩箭矢等等,便于以后查找其來源,這也變相促使工匠們要有匠人精神,在技藝方面精益求精,不能粗制濫造,因為一旦出現質量問題或出現盜賣軍械,追查之下,制造此物的工匠肯定要受到重責。

  民間工匠為了追趕官方潮流,也大都喜歡在所制之物上留下落款標識,這樣做的好處是提高名氣,也就是后世的品牌效應。

  很顯然,這枚飛刀的主人不想被人追查到飛刀的來源,因此把飛刀上的戳印給磨掉了。

  婁師德見蘇揚沒理他,頓時有些生氣:“蘇校尉,怎么不說話?這里究竟發生了何事?”

  蘇揚起身冷臉相對:“你問咱,咱問誰去?”

  這時霍撼山和彭九斤返回了,彭九斤抱拳稟報:“校尉,卑職無能,讓刺客跑了!卑職建議立即向王將軍稟報,請將軍下令封閉四門,全城搜查!”

  蘇揚搖頭:“沒用的,刺客能潛入這里殺人,證明此人一定是我軍中之人,想要在十幾萬人馬之中找出一位隱藏的刺客,猶如大海撈針!”

  婁師德問:“蘇校尉,刺客為何要殺賀蘭歸?”

  “這就要問你了!”蘇揚說完把剩下四枚飛刀盡數收集起來,然后走出了房間,霍撼山、秦大石等人緊隨其后離開。

  “問某?某怎知刺客要殺賀蘭歸?”婁師德有些發懵,他隨即反應過來,跑出去大叫:“蘇校尉站住,你把話說清楚!”

  蘇揚當然不會跟婁師德瞎掰扯,再說也掰扯不清楚,這人是絕對不會相信他一直被賀蘭歸玩弄于鼓掌之間的,誰也不會承認自己會那么弱智,但實際上婁師德的確并不弱智,反而很聰明,他只是當局者迷。

  ······

  大非川,吐蕃軍大營。

  一間不起眼的營帳外,甲士林立,戒備森嚴。

  營帳內,形容枯槁的欽陵躺在毛皮褥子上,一個侍者給他喂著藥,一個侍者拿著手帕不時把他嘴角溢出的藥汁擦干凈。

  “咳咳,咳咳咳······”一陣劇烈的咳嗽,欽陵不但剛喝進去湯藥吐了出來,還吐出了大口大口的鮮血。

  他原本是半昏迷半蘇醒的狀態,神志不清,此時吐完這些湯藥和鮮血,整個人看上去似乎精神了不少,臉上也有了一絲紅潤。

  “大論!”帳內站著的六個壯漢勇士紛紛下跪悲呼。

  欽陵喘了幾口粗氣,擺擺手示意侍者退下去,虛弱的對六勇士說:“都起來吧!”

  六勇士悲泣著起身。

  欽陵從毛皮褥子下取出一枚用綢緞包裹的印信:“我命不久矣,你們聽著,我死之后,向各將軍大臣傳達我的遺命,由贊婆當任大論、主掌吐蕃國軍政大權,把大論印交給他!”

  勇士鄂上前取了印信,與其他人一起應命:“是,大論!”

  欽陵又說:“熬!”

  勇士熬答應:“在!”

  “月輪被唐人擄走了,我死后,你親自帶人去把她救回來,我的孩子即將失去父親,不能再沒有母親!你們幾個,以后要奉她為······主······”

  “是!”六勇士齊聲答應,然而等他們再抬頭時,欽陵已經撒手人寰。

  不久,贊婆及各軍大將、隨軍官員一一被請了大帳內,勇士鄂轉述了欽陵的遺命,并把大論印轉交給贊婆,贊婆和其他大將、隨軍官員們跪在欽陵尸身前大哭。

  贊婆甚至在欽陵尸身面前發誓要為其復仇。

  熬站出來對贊婆說:“大論,先大論死前曾留有遺命,命我帶人入唐國救回月輪公主,不使公主在唐國受辱,三日之后,我便要帶人出發,不知大論可有其他事宜交代?”

  贊婆思慮一番,讓熬帶人去救回月輪公主對他而言也有好處,至少證明就算欽陵死了,他繼任贊婆之后也會善待欽陵的遺孀,不讓其在唐國受苦,這樣做可以收買人心,籠絡欽陵的一班鐵桿手下。

  “好,你一切小心,到了唐國之后想盡一切辦法找到月輪公主的下落并進行營救,若有需要可以聯絡我們在唐國的細作,讓他們幫忙出力;若有難處,也可以通過我們在唐國的細作傳消息回來,只要能救回公主,我吐蕃國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

  “多謝大論!”

  ······

  金秋十月,隴右的田地間作物已經熟透了,金黃色的作物在微風的吹拂下泛起一波接一波的波浪,土黃色的道路兩旁盡是農人收割作物勞作的場景。

  為了緩解勞作之苦,農人們在一個個領頭之人的帶領下唱著歌、喊著號子,勞作的場面十分火熱,勞作雖然疲累,但農人們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小孩子們在田里幫忙拾穗,不時打鬧嬉笑。

  田埂之上,婦人們挑著水桶而來,步履穩健。

  道路的盡頭馬傳來馬蹄聲,五男一女騎著馬小跑而來,這六人正是蘇揚、秦大石、月輪公子等人。

  離開鄯州已經好幾天了,蘇揚等人騎馬也不著急趕路,每天天亮就出發,日落時分就找地方過夜,每天最多只走百余里。

  這一路走來,月輪對唐國境內的事物都很好奇,她沿途見過許多農人都在收割這種作物,一直不知道這究竟是什么,于是問:“這是什么糧食?”

  蘇揚喊秦大石:“大石,你是秦州人,你跟公主說說這是何物!”

  秦大石對月輪公主說:“公主,這種糧食叫稷,是粟米的一種,我們這兒一般是秋冬時節撒下麥種,等明年麥子收割了再種稷,如今這個時節正好把稷收割上來再耕地之后灑上麥種,如此往復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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