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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章 誰給你們的勇氣?

  朝堂上,氣氛有些凝重。

  趙構坐在龍椅上面,右手抓著扶手,臉色略顯緊張。

  白愁飛回來了,今天要對蔡京動手了嗎?

  而且,今天還是金國使團進宮面圣的日子。

  當然,面圣其實是往臉上貼金的說法,金國使團來勢洶洶。

  具體不太清楚他們是來干什么的,但趙構很清楚。

  這一關,不會很好過。

  好在,白愁飛已經回京。

  他可是跟趙構他做過交易,要滅金的超級主戰派。

  應該會有所應對。

  這次,一定要強勢一回,好好出一口惡氣。

  被趙構寄予希望的白夜,坐在椅子上,低垂著眼皮,對于各種政事匯報,毫無興趣的模樣。

  另一邊的蔡京,臉上那陰冷的神色,基本已經不掩蓋了。

  目光時不時劃過白夜。

  原本作為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貍,蔡京可不會把心里活動表現在臉上。

  可見,如今蔡京的處境,當真差不多已經是絕境了。

  絕地翻盤——也不需要跟白夜同僚好,虛與委蛇。

  隨著傳令者洪亮的聲音,金國的使團,大踏步進入到殿中。

  非常生硬地朝著趙構一禮。

  無論是主戰派,還是主和派,這一刻心里都不會太舒服。

  當然,主和派很快就克服了這種不舒服。

  主戰派則是怒視著那幾個使者,恨不得直接上演一場全武行。

  也有人盯著其中一個使者抱著一個箱子。

  這里面,裝的是什么?

  難道是送給官家(皇帝)的禮物?

  使者團的代表,是一個看上去很是蒼老,年歲頗高的老者。

  微微佝僂著身子,眼神卻跟一條毒蛇一般。

  被他看著,趙構都有幾分不舒服。

  雙方也沒有過多的客套,直奔主題。

  那位名字叫做卜見使團代表的說道:“大王特命我等前往,向陛下送一份禮物。”

  “哦?什么禮物?”趙構問道。

  送禮,金國人難道轉性子了?

  卜見臉上浮現出滲人的笑容:“我們大王說了,陛下看了會很滿意。”

  說完,示意旁邊的手下打開箱子。

  “啊!”

  探過腦袋看清箱子里面是什么的趙構猛地發出了一聲驚叫。

  一直昏昏欲睡的白夜也終于抬起頭,看向箱子。

  箱子里面,赫然是一個人的頭顱。

  做過一定的防腐蝕工作,顯得有些失真。

  但白夜還是可以認出來,這是唐斬的頭顱。

  那個拿了錢,去金國搞事情的殺人者·唐斬。

  “你沒有食言。”白夜低語了一句。

  以唐斬的武功,如果光殺一些平民和弱雞,肯定不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里。

  現在腦袋被金國使團帶了回來。

  顯然,他應該是跟當日所說的那樣,去找高手麻煩的。

  只可惜……栽了。

  唐斬武功絕對不弱,而且狡猾如狐。

  卻依然栽了,管中窺豹,足見金國的高手,絕對不是什么易與之輩。

  趙構臉色驚怒,盯著卜見,嘴唇發抖,說不出話來。

  還是一些人探過腦袋,看到唐斬的腦袋,也是吃了一驚。

  場面頓時鬧騰、混亂起來。

  “都閉嘴!”

  蔡京猛地站起來,發出一聲暴喝。

  聲音洪亮,倒是可以看出他的身體相當不錯,比年紀要年輕和健康。

  蔡京走到卜見面前,厲聲說道:“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看上去極為憤怒。

  不過在場,尚存的一兩個蔡京黨羽,都知道,這是裝出來的。

  雙方早有默契。

  放手一搏,扳倒白愁飛,已經開始了。

  蔡京完全親自下場。

  也只有他這個右相下場,才有足夠的力度扳倒白愁飛。

  “什么意思?”

  卜見冷笑了一聲,“貴方派出殺手,肆意屠殺我國子民。這句話,應該由我們大金來問才對。”

  “不可能!”

  蔡京的語氣斬釘截鐵,“我大宋與你大金向來兄弟邦交,怎么會有人干出此等喪心病狂之事?定然是有人栽贓陷害,想要挑起國戰,其心可誅,罪不容赦!”

  三言兩語間,就給定了性。

  “哦,是嗎?”

  卜見非常配合,“我怎么從這個殺手口中得到,派他前往的人,正是這位白愁飛,白左相呢?”

  “什么!”

  蔡京略顯浮夸地退后了一步,“此事當真?”

  “自然當真。”卜見說道,“當日有不少人都看見了,有幾個人還在宮門外候著。蔡相爺如果不信的話,可以請他們到殿上,當面對質,真假自然一清二楚。”

  事情發展都這個地步。

  再蠢的人也看明白了。

  蔡京這是在跟金國的使團唱雙簧,目的是為了釘死白愁飛。

  實現他的絕地反擊。

  不少人臉色不太好看。

  這一招,的確狠毒,直戳命脈。

  既能將白愁飛拉下馬,對于金國也有大好處。

  其它不說,金國完全可以借題發揮,把歲幣的數量再提一提。

  順便再提出一些要求。

  白愁飛糊涂啊!

  怎么會干出這種事情,讓蔡京找到機會?

  大家不認為蔡京這是栽贓陷害,就算是,恐怕也早就做成了“鐵證如山”。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白夜身上。

  不知道他會如何應對。

  一旦應對不好,大好局勢就會頃刻間輸得一干二凈。

  蔡京,也會比原來更加強勢。

  “糊涂啊!糊涂!”

  趙構看著白夜,在心里大聲疾呼。

  對付金國,他當然沒有意見。

  可是派個殺手去干什么?

  現在搞得如此被動。

  “白愁飛!你有何話說!居心叵測之輩,我看你是要成為千古罪人!”

  蔡京指著白夜,怒喝道。

  時機已到,他連假惺惺的話都不想說。

  “哦,說什么?”白夜漫不經心地問道。

  那目空一切的模樣,讓蔡京一陣咬牙切齒。

  “我問你,金國使者所說,是否為真?”蔡京問道。

  這個程序,沒法避免。

  “嗯,是真的。”

  當然,白夜非常光棍地承認了。

  “既然你不——你承認了?”蔡京緊隨其后,結果差點說錯話。

  你丫居然敢承認?

  “對啊。”白夜站起來,走到卜見等人面前,低頭看著箱子里面睜著眼睛的唐斬說道,“他就是我派去的。”

  “好!”

  卜見大聲說道,“看來大宋是想要跟我大金開戰了!”

  “萬萬不可!”蔡京立刻開口。

  也有不少官員爭相勸說。

  場面亂哄哄的一片。

  “不開戰,我們需要一個交代!”

  卜見說道,“否則,我大金邊境之兵立刻揮軍南下,鮮血只有用鮮血才可以洗刷!”

  言下之意,他們早就有所準備,陳兵邊境。

  做好了出兵的打算,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白愁飛!”蔡京厲喝呵斥,“你這個千古罪人!”

  “鮮血,只有鮮血才可以洗刷。”白夜完全無視蔡京,看著卜見,“這話,你說的不錯。”

  “明白的話——”

  “唐斬是我派去的,也算是我的人。”

  沒等卜見說完,白夜就打斷了他的話,接下去自顧自地說道,“誰給你們的勇氣,殺了他,還帶著他的頭來耀武揚威?”

  “完顏阿骨打和完顏決兩個人,什么時候改姓梁了?”

  完顏阿骨打,金國的皇帝。

  完顏決,阿骨打的兄弟,金國大王。

  這次的使團,卜見所說的“大王”,指的正是完顏決。

  此行,也是由完顏決主導。

  “梁?”卜見和蔡京都不明所以。

  “他的血,就由你們的血,先暫時洗刷吧。”

  白夜自然不會解釋,直接抬起了手。

  食指、中指、拇指微微向外一彈。

  驚神指·春分!

  卜見還有那些使者,身子驟然四分五裂,鮮血在白夜的刻意引導下,全部都噴在了蔡京身上。

  蔡京是個狠人,奸人,但不是一個兇人。

  不可能做到當頭淋血還面不改色,他退后了好幾步,剛好跌坐在椅子上。

  面色驚恐地看著白夜,說不出話來。

  他怎么敢眾目睽睽之下殺掉金國使團?

  他就不怕開戰嗎?

  蔡京哪里知道。

  開戰,就是白夜的目的。

  枕頭都送上來了,白夜豈有不用之理?

  將箱子合上,白夜看向蔡京。

  蔡京略微有些結巴:“兩國,交戰,不斬來使……”

  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為什么會說出這話。

  因為受到驚嚇,思路儼然已經不是很清楚了?

  “無所謂。”

  白夜說道,“他們不算來使,因為過不了多久,就沒有金國了。”

  說著,轉身看向趙構,語氣堅定道:“官家,臣懇請發兵滅金!”

  “你有把握嗎?”

  趙構一陣牙疼。

  這事,當真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事先也不商量一下。

  這又不是他趙構點點頭,就可以發兵了。

  滿朝文武,如果不答應的人多了,趙構也不可能一意孤行。

  他可不是那種一言決之的強勢皇帝。

  “有。”白夜拍了兩下手。

  清脆的巴掌聲傳開。

  沒有一會兒,幾個氣勢如虹,龍行虎步的身影在人的帶領下直接邁入到大殿之中。

  最前面的是四個人。

  后面還有幾個人扛著一口巨大的木箱。

  “蕭秋水!”

  不少人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蕭秋水!

  當年抗金的神州奇俠,他們當然清楚。

  有些人當年還有所合作,嗯——也有敵對的。

  “草民蕭秋水,拜見官家。”

  蕭秋水還是很有禮貌的,抱拳拱手,微微彎腰行禮道。

  至于另外的三個人,就很讓趙構和百官們蛋疼了。

  一個個鼻孔朝天,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燕狂徒!

  關七!

  還有,君臨天下李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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