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國棟感覺自己得了神經衰弱之癥,或者說是抑郁癥,對此他十分不能理解,以前看到官員因為抑郁癥而自殺,起初和別人一樣認為不大可能,現在他卻是覺得抑郁癥真的讓人非常痛苦。
“老程,最近你怎么樣?”馮國棟找到程立軍,兩人坐在一起喝酒,聊起了一些事情。
程立軍被免去國土局長之后,被調到一個閑職部門擔任一把手,平時沒什么事情,專心搞起了養生之道,每天晚上不再去應酬而是打起了太極拳。
現在看到馮國棟問他最近怎么樣,程立軍笑了笑道:“我現在每天悠哉樂哉,喝喝茶,打打太極,工作上的事讓副手去忙是了,你怎么樣,聽說你現在又忙起來了,不閑累啊?”
馮國棟嘆氣道:“不忙不行啊,局里頭一大攤子的事,非要讓我負責有什么辦法,弄的我現在十分的頭疼,想和你一樣,卻是不可得,你說怎么辦?”
程立軍呵呵一樂,笑道:“你這是沒事找事,安排你個副局長,還干什么活啊,回家準備帶外孫子得了,我們都老了,不要再逞強,有時候退一步海闊天空,時間長了,老是在位子上,容易受人嫉妒的。”
這話說到了馮國棟的心坎上,想了想,馮國棟道:“難道說我現在要辭職不干嗎?”
程立軍道:“辭什么職,只要不去干活不就得了,聽我的,沒事跟我去打打太極拳吧,別再忙這忙那了,這名和利是沒有足盡的時候,我們要學會看破紅塵哪。”
馮國棟若有所思,看了看程立軍,他知道程立軍現在到了一個閑職部門,市文聯的主席,什么事情也沒有,他當然要這樣講,他當了那么多年的國土局長,吳棟軍沒少給他送錢吧,現在有了錢,又與一般文人雅客混到一起,講起話來也是文縐縐的了,但是他說的話也有一定道理,現在老是失眠,風水也看過了,或許什么事也不干,好好休息一下比較好。
馮國棟與程立軍聊了半天,感覺心里好受了許多,便是回了家。第二天一大早,他沒有起床去水利局上班,他決心不再去做事情了,雖然只有做事情才能抓權,可是現在他有些想通了,雖然當官很好,可是當官也有風險,現在省紀委的調查組進駐東陽,不知道誰會先倒霉,他不去局里上班,呆在家里應當好一些,等到晚上與程立軍聯系一下,與他學學太極去。
馮國棟打定了這樣的主意,一天都呆在家里沒有出去,到了晚上,他便給程立軍打電話,想與他一起去打太極。
結果一打電話,卻是怎么也打不通了,這讓他感到很奇怪,心想程立軍干什么去了,手機怎么關了?
馮國棟心里想了想,過了一會兒又打,結果還是打不通,想到這里,他給程立軍的兒子打電話,程立軍的兒子在交通局上班,他問一問他兒子知道不知道他爸去哪了,怎么聯系不上呢。
馮國棟一給程立軍的兒子打電話,程立軍的兒子半天才接,問道:“馮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馮國棟一聽說道:“小程,你爸呢,打電話怎么打不通?”
程立軍的兒子聽了這話,沉默了一會問道:“馮叔,你還沒聽說嗎?”
馮國棟訝異地問道:“聽說什么?”
程立軍的兒子聲音低沉地道:“我爸出事了,讓紀委的人給叫走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馮國棟大吃一驚道:“什么,老程讓紀委的人給帶走了?昨天我和他還在一起吃飯的,他情緒很好啊,怎么會出這事?”
馮國棟覺得昨天與程立軍在一起時,沒發現程立軍有什么異樣,如果紀委真的在調查他,他應當有所感覺才是,不可能像昨天那樣云淡風輕,說的他也心動,決定什么事情也不干了。
程立軍的兒子道:“如果沒別的事,我就把電話掛了。”
馮國棟一聽,只好說好吧,然后兩人就掛了電話。掛掉電話后,馮國棟緊張了一陣子,隨后便給其他人打電話打聽這事,今天呆在家里一天不出來,結果便出了這樣的事,實在是讓他沒有想到。
馮國棟打了幾個電話,證實這個事情是真的,而且還聽到了一些細節,說程立軍是在茶館里頭被帶走的,上班期間他和人去喝茶了,正喝著茶,就讓紀委的人沖進來,把他給帶走了,聽上去情節十分驚險。
打完電話,馮國棟坐在家里想了一想,覺得有些坐不住了,有些心急如焚的,想了一想,他去了二樓,到了二樓后,他來到一張床前,把床底板給打開,伸手過去,抓起一摞錢,在手中把玩。
“錢哪,真是一個好東西,可是有時候拿在手中,卻也是燒手。”馮國棟自言自語起來。
馮國棟看著床底板上花花綠綠的鈔票,坐在那里發起呆來,他的老伴出去與人學跳舞去了,沒在家里,他一個人呆在家里拿著手中的鈔票看來看去。
過了一會兒,他拿出一個打火機,先是一張一張地在那里點起火,鈔票在火光中發著綠光,緊接著他把點著的鈔票放進了床底板上,一下子引著了所有的鈔票,突然之間整個房間都著起火來。
馮國棟站在那里有些發呆,居然沒有躲避。
“啊。”馮國棟突然大叫一聲,身上著了火,他連忙想撲滅自己身上的火,可是怎么也撲不滅,轉瞬之間,他全身都著了火……
半個小時之后,當消防隊趕到馮國棟家里的時候,整棟別墅已經成了火海,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撲救才把火撲滅,等到消防隊的人闖進去后,發現的是一具已經燒焦了的尸體……
當馮國棟的老婆與他的女兒聞訊趕過來時,不禁嚎聲大哭,情景極為悲慘,周圍看熱鬧的人也是唏噓不已,不知道這棟豪宅里面的主人為什么會被燒死在家里,是不是有著什么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