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楊虎安排人在調查張華帝兄弟兩人的時候，楊帆突然打電話給他，讓他到辦公室去一趟。
楊帆是市委副書記，并不分管政法工作，但是由于他是市委副書記，市委副書記找他，他又不能不去。
市委副書記協助書記處理市委日常工作，政治地位非常重要，雖然不分管他，但是在常委會上有發言權，楊虎還是要聽從楊帆的招呼。
去了楊帆的辦公室，楊虎就看到楊帆正坐在那里，一見到他來了，楊帆就起身迎接，楊虎坐下后，楊帆就告訴他道：“楊局，市委市政府要支持民營企業發展，你們公安機關在調查案子時，也要注意這個情況，有人向我反映，說你們正在調查華帝集團的老總張華帝，有沒有這事？”
楊虎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說實話，想到楊帆是市委副書記，不說實話不大好，所以就點了點頭道：“楊書記，張華帝與他的弟弟張華仁涉嫌多起違法犯罪，我們正在調查他，等到調查清楚，我再向楊書記你匯報。”
“張華帝涉嫌犯罪？楊局，華帝集團可是我們市的納稅大戶，怎么可能涉嫌犯罪，如果你們這樣一調查，導致華帝集團經營不善，對我們的工作可是不利，你要謹慎一些，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時候，不能采取強制措施，對于一些有貢獻的民營企業家，我們還是要積極保護，不能擴大打擊面。”楊帆就這樣向楊虎作了要求。
看到楊帆有心想保護張華帝，楊虎心里面很懷疑這里面的事，可是此時他也不好多說什么，既然要求他把證據給弄扎實了，他回去就弄扎實是了，但是讓他保護張華帝這樣的人，他是不會干的。
楊虎沒有與楊帆多說話，只是表示他會依法辦事，不偏不倚，如果張華帝是無辜的，他也不會硬說張華帝犯罪。
看到他這樣表態，楊帆心里頭就不悅，可是他只是市委副書記，楊虎不聽他也不能直接對楊虎怎么樣，便是讓楊虎走了。
楊虎走了以后，立刻把這個情況跟陳功講了，陳功一聽楊帆干涉了這個事情，他便猜想這里面是怎么一回，難道說楊帆與張華帝之間也有著錯綜復雜的關系嗎？
這個事情陳功一時想不出來，楊帆原來省委辦公廳的人員，后來才調到山陽市任職，張華帝難道說與他也有勾連？
陳功想了想，就讓楊虎不用理他，該怎么辦就怎么辦，楊帆只是市委副書記，他有什么權力干涉公安局的具體案件？雖然楊帆打著要保護民營企業家的名義來要求停止對張華帝調查，可是他不是一把手，他這樣要求，楊虎可以聽，也可以不聽，楊帆并不能代表組織上的意見。
楊虎不理楊帆的意見，依然和以前一樣，繼續調查張華帝張華仁二人的情況，過了不到兩周，市委召開常委會，研究相關事項。
其中有一項內容就是研究打黑除惡工作，楊虎作為公安局長列席了會議，法檢兩長與他一樣，也來到市委常委會列席會議。
李進剛主持會議，當會議開始研究打黑除惡工作的時候，楊帆就是在會上開了口：“我們市開展打黑除惡工作成績是有的，但是我看有擴大化的危險，雖然打黑除惡工作非常重要，但是也不能搞隨意擴大化，任意上綱上線，把一些優秀的民營企業家變成犯罪分子，這樣對我們市的經濟發展不力，此前我就和楊局長探討過個問題，楊局長表示要謹慎，但是現在看來，我們還是有些不謹慎了，擴大化的危險還在，我希望政法機關能謹慎把握認定黑惡組織的定性問題，不搞擴大化，以保護民營經濟發展，促進全市經濟發展。”
楊帆就會上表了態，反對公安機關搞打黑除惡工作，給擴大化了，而他所謂的擴大化，就是指楊虎調查張華帝的事情，如果他不調查張華帝，就是沒有擴大化了。
楊帆一聽就說道：“這不是承擔所有責任的問題，因為一旦出現這種情況，就會對我們市的經濟發展造成影響，這個責任誰能承擔的起？”
看到楊帆這般態度，陳功坐在那里想了一想，覺得有必要針對他一下子，他只是市委副書記，不是市長，自己作為市長還沒有時時刻刻講影響到經濟發展的問題，他在這里講這些干什么？
“楊帆同志，經濟發展工作，現在我市的形勢是十分好的，引進了不少高科技企業，民營經濟發展也很蓬勃，公安機關依照法律規定打黑除惡，把一些毒瘤給清除了，這對民營企業的健康發展是十分有利的，我支持公安機關嚴格按照法律規定，把一些名為民營企業，實為黑惡團伙的民營企業家從重打擊，我們要保護的民營企業家不是這些黑惡分子，打掉他們，其他做事本分的民營企業家只會拍手稱快，而不會為他們鳴冤叫屈，打黑除惡工作應當進一步加強。”
陳功就在會上作了支持楊虎的發言，因為如果他不說話的話，楊帆的意見就有可能成為主流意見，因為他這樣講，從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問題，可是如果仔細分析，他這樣講還是因為張華帝的事情。
陳功這樣一講，楊帆便是強笑了一下，陳功親自上陣支持楊虎了，他只是市委副書記，豈不是覺得有些尷尬？
“陳市長，我知道我們市的經濟發展很好，但是我這不是擔心會影響經濟發展嗎？比如有些企業現在經營的很好，公安機關一介入，勢必會影響到企業經營，這對經濟發展肯定不利，有些都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現在再翻起來，并沒有多大的意義，打黑除惡應當打的是一些擾亂社會的違法犯罪分子，而不是去打擊一些搞著正當經營的民營企業，我覺得這應當是一條指導方針。”楊帆笑著看向陳功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