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忽然傳來如驚雷一般的吼聲,震得整個客棧都在搖搖晃晃。
伴隨著聲音,一個偉岸的身影忽然從天空的盡頭極速而來,全身氣勢澎湃,不斷激蕩開來,直令天地變換,風云失色。
幾乎在頃刻之間,他已然落在大街之上,雙腳一蹬,那大街頓時便裂出一道道細縫。周圍的小販和行人連忙避開,嚇得魂不附體。
“怎么來得這么快!”辜雀臉色頓時一變。
掌柜的都快哭了,不禁顫聲道:“人家就住城里,當然來得快了!”
辜雀瞳孔一陣緊縮,豁然回頭,沉聲道:“天眼虎,巨鹿山下,秋水河畔,讓她過來。”
天眼虎沉著臉點了點頭,頓時化作一道白光,破窗而出,直沖天際。
而這時,那道偉岸的身影已然踏進了客棧,身穿錦袍,腰佩玉環,眉如橫劍,目泛寒光,一張臉不怒自威,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上位者的氣質。
他環視一周,眉頭頓時皺起,冷冷道:“嗯?震兒呢?不是求救嗎!人呢!”
周圍的人還未說話,辜雀已然干咳了兩聲,緩緩道:“是說那個壯漢嗎?和人打了一架,從被人從那邊抓走了。”
辜雀說完話,又不禁咳嗽了兩聲,裝作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朝右邊指去。
那邊的窗戶已然破開,是天眼虎這廝剛才留下的痕跡,此刻眼前這人武功高強,明顯已然超過了生死之境,達到凡人六境之中的輪回,能拖就拖。
這人臉色微變,瞪眼道:“誰這么大膽!竟敢擄走我兒!”
他說著話,正要轉頭追去,忽然一個顫聲傳來:“呂老爺!他們說謊!”
辜雀豁然回頭,只見掌柜的正站在原地,肥胖的身影不斷哆嗦,身下已經是尿了一地。
呂騰云虎目頓時一瞪,豁然朝辜雀望去,瞇眼道:“掌柜的,你說,事實是什么!”
掌柜的哆嗦著,忽然跪在地上,大哭道:“呂老爺!他們殺了呂少爺!用那什么叫尸毒散的東西,這地上的一灘黑血,就是呂少爺!”
“你說什么!”
呂騰云頓時臉色劇變,不禁破口驚吼,那全身的氣勢剎那間激蕩開來!
掌柜的連忙磕頭,直接把額頭都撞破了,大哭道:“呂老爺!不關小人的事啊!小人不會武功,也干預不了,饒命啊!饒命啊!”
“呃啊!”
呂騰云怒吼一聲,直接大手一掌拍出,滔滔不絕的元氣直接把掌柜撕成了一片血雨。
他轟然趴了下來,看著地上的一灘黑血,不禁老淚縱橫,大哭道:“我的兒啊!你、你怎么忍心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辜雀和溯雪對視一眼,微微退后幾步,忽然道:“不過一灘血而已,他說是你兒子你就信?”
呂騰云豁然站了起來,眼中殺意畢露,咬牙道:“他一個普通的掌柜,怎么可能知道尸毒散這種天下奇毒?他怎么編的出來!”
他喘著粗氣,雙拳握得指節握得啪啪作響,厲聲道:“你們撒謊!殺我震兒的兇手,是不是你們!”
辜雀咳嗽一聲,緩緩搖頭道:“老朽都是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哪有力氣殺人?”
呂騰云一愣,忽然直接轉身,指著靠窗口的一個食客,大聲道:“你!你說!是誰殺的他!說不出來,我便殺你!”
這人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落在自己身上,連忙指著道:“就是這個老頭!就是他!他用的尸毒散!”
辜雀心中頓時一沉,不禁立刻壓著聲音對溯雪道:“你先走,我來應付!”
溯雪緩緩搖頭,輕聲道:“你應付不了。”
呂騰云氣得的渾身顫抖,死死盯著辜雀,咬牙道:“老王八!害我震兒還敢欺瞞于我,我要你后悔活在這個世上!”
辜雀冷冷道:“什么狗屁少爺!四十多歲的人了也不害臊!想必是被你寵上了天,所以便認為自己是天下第一。做事囂張跋扈,我不殺他,早晚也有其他人殺他!”
“好!好!說得好!”
呂震猛喘粗氣,右手指著辜雀,怒吼道:“我的兒,你也配評價!老東西!受死吧!”
他說著話,渾身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讓大地龜裂開來,四周桌椅紛紛炸斷。
于是一掌而出,那滔滔不絕的元氣就這么朝辜雀洶涌澎湃而來,恐怖的氣勢幾乎令眾人站不起身來。
溯雪和辜雀臉色同時一變,溯雪直接劃出一個大圓,在剎那間形成一個陰陽太極圖,先天道韻橫生,激蕩在天空。
而與此同時,一盞幽幽古燈已然亮起,與陰陽太極圖同時朝掌力而去。
一聲驚天巨響傳出,元氣炸裂,辜雀只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襲來,把自己兩人轟然推開,重重摔在地上。
但這一掌經過先天道韻的流轉之力,被卸去了大半力量,倒沒有受什么傷。
這一掌打出,呂騰云似乎也冷靜了一些,眼睛不禁朝溯雪看去,皺眉道:“先天道韻?你是昆侖圣山玉虛宮的弟子?”
他并沒有呂震那般狂妄,心中很清楚七大圣山的分量,若是真的惹到了玉虛宮,那一堆老道士天師殺來,多少個呂家都得滅。
辜雀豁然站起,沉聲道:“這天下除了昆侖圣山的玉虛宮,除了《紫虛道經》,還有什么功法能練出先天道韻?”
此話一出,呂騰云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昆侖圣山玉虛宮隔得并不是太遠,惹不得!
辜雀緩緩道:“人,是我用尸毒散殺的,你大可以沖我來,與她無關。”
溯雪臉色頓時一變,不禁朝辜雀看去,愣道:“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幫我?我不過是一個陌生人,我根本不認識你,你為什么這么幫我?你到底是誰?”
這一連串的問題,辜雀沒有選擇回答,只是輕聲道:“你走吧!青柳城不能待了。”
呂騰云聽到辜雀這句話,心頭的殺意再也無法遏制,厲聲道:“好!玉虛宮的人我不敢動,我便殺了你這個老王八!”
他說著話,頓時全身元氣再次暴漲,一掌猛然朝辜雀劈來。
溯雪正要出手,忽然一盞古燈亮起,把她的身影擋住。
她豁然抬眼,眼眶頓時紅了,咬牙道:“我一定見過你!”
辜雀沒有說話,只是死死盯著前方,那滔滔元氣撲面而來,幾乎已在生死時刻!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第一時間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溯雪......
而就在此時,忽然一個偉岸的身影不知從而出沖出,剎那間跨過數丈距離,一只大手掀起滔天巨浪,把這強大的一掌穩穩擋住。
這人冷冷一笑,輕嘿一聲,狂暴的元氣噴涌而出,頓時把呂騰云擊退數步!
這寬闊的背影,凌亂的長發,恐怖的氣勢,就這么站在辜雀的面前......這看起來怎么他媽那么熟悉?
呂騰云臉色劇變,看著自己的手掌,不禁驚道:“輪回絕巔!你、你是誰!”
這人長發亂舞,臉色傲然,大聲道:“老子的名號,也是你可以問的?”
他說著話,忽然身影如電,剎那間竄出,一掌再次拍出。
只見黑光滔天,四周桌椅轟然炸裂,大地不斷龜裂,整個房屋都在搖動,狂暴的元氣如春江怒水,源源不斷,一路摧枯拉朽,把呂騰云身影掀出客棧。
呂騰云悶哼一聲,一口鮮血頓時噴出,死死咬牙,忽然大吼道:“老二!老三!老四!快過來!”
話音如浪,傳遍整個青柳城。
這人冷冷道:“嘿!還他媽叫幫手,跟個小孩兒似的!”
他回過頭來,沖著辜雀咧嘴一笑,不禁道:“小子!最近過得不怎么樣嘛!都老成這樣了!”
辜雀頓時臉色大喜,忍不住驚呼出聲:“冷缺!竟然是你!”
辜雀萬萬想不到,在這地州邊城,萬里大峽谷之旁,竟然碰見了神都天牢絕獄的獄友冷缺!
那天神帝把自己拐出來,這廝也跟著溜了,大半年沒有消息,原來是來到了這里。
冷缺大笑道:“今天總算是把逃獄的人情還了,這些日子憋得我心頭慌,痛快,痛快!”
辜雀瞇眼道:“我幫你獲得自由,你救我性命,怎么說也算是患難之交了。”
他看著天空三道偉岸的身影飛來,輕笑道:“既然是朋友,今天這個忙你恐怕還要繼續幫下去。”
冷缺嘆了口氣,不禁道:“你打這么多算盤不累嗎?對了,你小子到底是被誰救出去的?既然有高人幫忙,去找高人去,我冷缺這種小雜魚,就不跟著摻和了。”
他說著話,就要準備離開。
辜雀現在哪能讓他走,連忙上去拉住他,壓著聲音道:“被通緝的滋味不好受吧!幫我地州之忙,我讓神族解除通緝。實不相瞞,救我出去之人,正是神帝軒轅闊。”
“噢?”
冷缺頓時看向辜雀,瞇眼道:“神帝軒轅闊?難怪你能進......”
他剛要說出神都學院四個字,忽然看到辜雀使了個眼神,于是他便看到了辜雀身后的溯雪,雖然不知道原因,他還是一笑。
緩緩道:“看得出你沒說慌,也罷!老子便再和你合作一番!不過四個輪回之境的強者,我怎么打得過?”
辜雀冷冷一笑,卻是沒有說話,冷缺這廝武功深不可測,如今恢復巔峰,那可是與四方王軒轅曠同等級的輪回絕巔強者,半步腳都踏進了人劫......
打不過也說得這么輕松,老子信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