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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閹黨上臺的理由

  平淡的日子里,朝廷傳出消息,為了慶祝山東平叛勝利,準備舉行盛大的獻俘儀式。京城百姓歡呼雀躍,在這個缺少娛樂的年代,大伙兒總算有個慶典活動可以看了。

  山東的白蓮教作亂,已經完全平息,匪首徐鴻儒也被生擒活捉,正被押往京城的途中。

  山東平亂徹底勝利了,文官們也終于籌措出一筆錢,作為舉辦獻俘儀式的費用。

  至于犒賞平叛官兵所需的賞銀,以東林黨為首的文官們,依然堅持應該由皇帝的內帑支付。他們拿出的理由非常強大,天啟皇帝竟然無言以對。他們的理由就是,國庫非常非常缺錢,已經拿不出那么大一筆財物了。

  東林黨不知道,這次他們等于是,親手把強硬的對手推上臺去。

  皇宮中,已經極度厭煩文官的天啟皇帝,終于耗盡了對他們的忍耐之心。

  天啟皇帝這次雖然無奈接受了,“缺錢”這個強大的理由,但他已經開始準備重用魏忠賢了。

  自泰昌元年東林黨上臺,文官們就廢除了萬歷年間的稅收政策,叫囂著應該以農為本,要藏富于民。他們的所做所為導致朝廷稅收銳減,萬歷皇帝留下的那點底子,這兩年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今年為了重修寧遠防線,孫承宗又前后帶走了大部分庫存。山東平叛,又消耗了大量軍資。戶部掌管的國庫現在是真的拿不出錢了。要是光指望年底的那點稅收,明年根本不夠。

  明年還有更多需要花錢的事情。

  國庫拿不出錢來,今年山東官軍的犒賞,天啟皇帝可以從內帑出。

  山東今年打了接近一年的仗,災民遍地。山東賦稅雖然已經免除,但遠水解不了近渴,災民還需要救濟。可救濟災民的錢從哪里來?

  明年孫師的寧遠防線,已經明確要求需要200萬兩銀子,這個錢又要從哪里來?

  在錢的問題上,東林黨拿出的唯一辦法就是加征田賦,這讓天啟皇帝非常失望。在他眼里,小五開個店鋪都能輕松的掙到不少錢,可見商業上大有利潤。為什么不能從商業上想想辦法。

  暗中得到支持的魏忠賢,也在加快拉人的步伐,京城中一股潛流在暗中涌動。

  明年,也就是天啟三年是京察大年。

  京察是明朝對京城官員的一種考核,6年一次。對外官的考核叫外察,3年一次。京察中被淘汰離京的官員,一般很難再重返朝堂。天啟三年正是這么一個關鍵的年份。

  一個消息在京城中到處流傳。

  東林黨準備借京察的機會,將非東林官員統統趕出京城,一舉統一朝堂。消息中,東林黨訂下主持京察的人選就是趙南星,現任左都御史的趙南星。

  趙南星是現在公認的東林黨領袖之一,也是公認的東林黨激進派。他是出了名的性情激烈、黑白分明。

  在趙南星眼中,各方人物非白即黑。當然在他心中,恐怕除了東林黨,其他人都是黑的。

  趙南星還不止一次的宣布,一定要讓陛下親賢臣、遠小人,要徹底根除朝中邪佞之臣。他的這個邪佞之臣很明顯,就是在指浙、齊、楚幾黨余孽和魏忠賢的一班人。

  這兩年在朝堂上,東林黨已經越來越強勢,手段也越來越激烈。已經被逼得毫無退路的浙、齊、楚幾黨,終于做出決定,幾黨的殘余分子全部投靠魏忠賢。

  浙、齊、楚幾黨,他們已經得到了確切消息,明年確實是趙南星負責京察大計。為求自保,幾黨殘余分子終于放下矜持,直接投靠到魏忠賢門下。有了他們的加入,魏公公傳說中的閹黨終于成型了。

  得到朝中部分文官的支持后,魏忠賢終于可以在朝政上發出自己的聲音了。

  魏忠賢敏銳的發現,天啟皇帝現在最憂慮的還是錢的問題。而在這方面天啟皇帝已對東林黨失望至極。

  魏忠賢覺得自己要做的就是幫天啟皇帝找錢,從這個方面取代東林黨的作用。可怎么才能幫陛下提高賦稅,找到錢呢?

  思來想去,魏忠賢愁的頭都有些疼了。

  東廠曾經幫信王做過的,京城各行業商業調查,提醒了魏忠賢。京城商業的繁榮現狀,讓他看到一條遍布金銀的道路。

  魏忠賢想起信王說過的話,“洪武圣祖訂下30稅一的商稅。”“我們店鋪并不是直接打的王府的名頭,怎么會免稅。”“交點稅不過就是少掙一點,交完安心。”這幾句話不停的在他耳邊回響,在他腦中催生出種種想法。

  “嗯,京城內商業牽扯的權貴太多,還有好多自己的關系也在其中,不好下狠手。”魏忠賢默默地想到。

  不過,江南方向,那邊有“賣不完的松江布,收不盡的魏塘紗”;有“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有出了名的揚州瘦馬、西湖風月,商業甲于天下。還是大量的海商、鹽商聚居地。只要能從那邊收取一點商稅,估計明年的錢,就不是問題了。魏忠賢腦子轉的非常快。

  魏忠賢把冒出的這個念頭和他的黨羽們一說,立馬獲得一致通過。

  內廷的太監們都盼著,能像萬歷年間一樣出去監稅。那個職位可是大大的肥缺,隨便撈一點都能弄個盆滿缽滿。

  外廷的閹黨們則認為,江南地方那是東林黨的大本營,這個計劃可以從根子上狠狠打擊東林黨。

  很快,參考萬歷年間收稅方法的新稅法,就在閹黨中完成。

  新稅法以萬歷稅法為藍本,只是對商業稅的收取做了調整,不再是定額征收,而是按銷售額征收。

  魏忠賢牢牢記住信王“洪武圣祖訂下30稅一的商稅”這句話。他也覺得定額征收不太合理,對效益不好的太重,對效益超高的又太輕。還是依銷售額定最合理。

  魏忠賢也不敢直接定30稅一,他采用萬歷的60稅一。在他看來這點錢對于商戶來說“只是少掙了一點而已。”

  魏忠賢將新稅法報到天啟皇帝處,天啟皇帝欣然批準,要魏忠賢馬上籌備,準備盡快執行。

  閹黨在悄悄準備實行新稅法,東林黨在忙著籌備明年的京察,雙方都在積蓄力量,等待明年的碰撞,朝堂上反而詭異的平靜下來。就連獻俘儀式都波瀾不驚的進行過去。只有白蓮教匪首徐鴻儒被剮于京城,讓京城百姓看了一場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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