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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OO章:興旺的芝罘灣

  這該就是芝罘島了吧?

  落日的余暉中,望著遠方出現的尖梭狀島嶼,朱由檢心中忍不住翻騰起前世的記憶。

  芝罘島是個兩頭尖尖的梭狀島嶼。

  狹長的島嶼橫在大海和陸地之間。數道天然的沙壩,從中部把狹長的島身與陸地牢牢的連接在一起。整個島嶼好似陸地向海洋長出的一朵神奇靈芝。芝罘島也因此而得名。

  海船乘風破浪在海上劃出一條大大的弧線,沿芝罘島外緣輕巧的掠過,芝罘島向洋的一面盡數落到朱由檢眼中。

  看芝罘島北面那似刀削斧砍般陡立的懸崖,依舊迎著風浪傲然聳立,朱由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與印象里極度相似的景色,讓朱由檢終于確認,這里就是前世的煙臺。

  芝罘島狹長島身所形成的天然防波堤,把沙壩分割開的兩個海灣牢牢的護在了身后。那東海灣就是韓承祖所說,海船常泊的芝罘灣。

  “總算趕到了。”

  繞過芝罘島的東側島尖,看到夕陽下絡繹不絕進入海灣的各種船只,沈壽堯也長出了一口氣。

  芝罘島的東海灣,是南來北往的貨船自發形成的駐泊地。它不像登州碼頭那般,擁有各種完備的碼頭設施。在海灣內現在連引路的燈塔都沒有一座。

  一旦太陽下山,船只在黑暗中只能憑經驗進灣,非常容易發生各種碰撞事故。如非必要,沈壽堯也不想摸黑進入芝罘灣。

  “這就是芝罘灣?”

  船速減緩,朱由檢望著大大小小正開往灣內的各種船只,心中大為吃驚。

  朱由檢的視線所及,足有1、20艘船正向海灣內開去。雖然大都只是歸航的小漁船,貨船只有少少的幾艘,可這等繁盛的景象也大大出乎了朱由檢的預料。

  有這么多漁船存在,證明此地已擁有較多的常住人口,應該已經形成了一定規模的人口聚集地。本地已有一定的人力基礎,這對未來建設新港口是個相當不錯的利好消息。

  “郝狗,哦,郝永忠,探測航道水深,估測海灣的大小。”朱由檢興奮的差點叫出郝永忠的小名。

  這真不能怪朱由檢嘴上沒把門的,誰讓郝狗蛋這個名字給了朱由檢太深的記憶。

  “是。”

  踏前一步,按少年隊的規矩,郝永忠大聲作出了回應。郝永忠的聲音洪亮而有力,只是他的臉上卻充滿了無奈之色。

  都不用回頭,郝永忠就知道,身后同伴們的臉上,現在肯定都是難掩的笑容。

  小名是郝永忠一生的痛啊!

  自入信王府以來,改名就一直是支撐郝永忠努力訓練的最大動力。在付出遠超同伴的數倍努力后,郝永忠從300少年中脫穎而出,拿到了少年隊第一個月的訓練總冠軍,從而獲得了信王賜名的莫大榮譽。

  到現在,郝永忠還清晰記得賜名那天信王殿下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是在演武場的高臺上,信王殿下微笑著低聲問他:“狗蛋,你有沒有特別想叫的名字?”

  “俺想叫郝永忠。”

  想了很久的名字,從郝永忠口中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郝永忠記得,信王殿下聽到他的回答,眉頭一挑,臉上笑容更濃,似乎是輕松了不少。信王殿下當即還輕聲夸獎了他一句。

  信王殿下當時是這么說的:“永忠,是要永遠忠于孤嗎?好名字,你就叫這個吧!”隨即,信王就大聲宣布賜他郝狗蛋改名為郝永忠。

  現在想起來,郝永忠還想給自己一個嘴巴。

  當時他怎么就那么傻,殿下問,他就傻傻的回答了,他不是該等信王殿下親自給起個名字才對嗎?

  要是殿下親自給起的名字,殿下應該就不會再叫錯了吧?

  一邊放線測航道水深,郝永忠一邊懊悔當初自己腦子太傻、嘴太快。

  “殿下,天色不早了,咱們是不是先入島,明天在仔細測量?”

  看看天邊將要完全墜下的夕陽,沈壽堯上前幾步低聲在朱由檢耳邊勸道。

  “小沈,你指揮船盡快入港。永忠只測測航道水深就行了。”

  經沈壽堯提醒,朱由檢望望那已墜入海面大半的夕陽,忙高聲追加了一句。

  “遵命,殿下。”

  退步向朱由檢躬身一禮,沈壽堯轉頭大聲發令:“左調3度,降半帆,進海灣。”

  海船順著航道平穩的滑入海灣。一邊從容的發布著各項操船指令,沈壽堯心中卻有著說不出的沮喪。

  信王殿下今天這已是第二次完全采納他沈壽堯的建議了。信王對他的器重,沈壽堯完全能感受的到。正因如此,沈壽堯心中才格外感到不好意思。

  清晨,信王殿下本欲一早就起行。是他沈壽堯感覺船上各種物資有些不足,力主補足物資再走。

  正是因為信王殿下采納了他沈壽堯的建議,海船出發的時間才足足推遲2個時辰。要不,他們早就該抵達了芝罘島才對。

  回想起來,船上物資是略有不足,但航行到芝罘島其實倒也勉強夠用。消耗2個時辰來補足所有物資,是他沈壽堯安排有誤。他就該用半個時辰補充少量物資即可。那樣,就至少能獲得1個時辰的航道測量時間。

  明明是他安排不周,而信王殿下卻又再次采納他的建議,放棄已發出的測量海灣航道的指示,同意快速進灣。信王這可真真是給足了他沈壽堯面子。

  “老爹說的不假。顧頭不顧尾,不能統籌好整個行程,我離一個合格的指揮官確實還差的遠呢。”

  想到老爹沈有容對他的評價,沈壽堯心中充滿了苦澀。

  “要不是信王殿下給面子,今回我這臉可就真丟大了。”

  在沈壽堯的自我檢討中,夕陽一點點慢慢沉入了大海,只剩黯淡的余暉照耀在海面上。

  在夕陽最后的余暉中,海船慢慢靠上了芝罘島簡陋的碼頭。

  芝罘島的碼頭,是沿海岸用木材簡單筑就。長長的碼頭沿線停滿了大大小小的船只。長長的一條海岸,看上去人來人往,一片異常繁忙的景象。

  碼頭停船區域,猛看上去好像沒有明確的區分,但細觀之下,貨船和漁船卻都自覺的分開停泊到了不同的岸邊。

  最明顯的不同是,貨船停泊的區域,岸上人群以往船上運送物資為主;而漁船區域,卻是船上在往岸上卸著各種打撈來的海鮮。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朱由檢忍不住有些咂舌。

  真不愧是煙臺港的前身,這興旺的景象似乎并不比登州差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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