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清風徐徐。
又是美好的一天。
慕少安從地下鉆了出來,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狼狽之極。
不過在大太陽底下曬了一個小時后,他的心情頓時就和這天氣一樣,輕舞飛揚起來。
晦氣總不應該還繼續在籠罩他吧?
如今已經是第四天,他在漆黑晦暗潮濕的地下躲了四天,說實話骨頭縫都要銹蝕了。
大搖大擺地頂著這幅尊容,慕少安就沿著長街往前走,路人也絲毫不以為意,街頭的流浪漢在美利堅民主共和國可也是一種獨特的風景呢,頗有大丐幫美利堅分舵的風采。
所以這才片刻功夫,他手里就多了一份熱騰騰的漢堡,外加半瓶可樂,以及幾份從垃圾桶里撿來的報紙。
別大驚小怪,我們是有素質,有文化,有道德,有信仰,而且多半時候還是衣冠楚楚的流浪漢。
在附近一座小公園找了一處座椅,彈飛上面三個不同形狀的套套,慕少安就施施然地坐下來,四平八穩地瀏覽起這幾張舊報紙。
感謝三清,感謝菩薩,他居然還能看懂上面的文字,逐個逐個標題兼內容地讀下來,首要的標題自然是小布什又發布什么法案了,發表什么演講了,然后就是對五天前發生的那一場重大的災難的連篇累牘的后續報道,什么關于客機爆炸原因的判斷啦,死難者家屬的賠償啊,家屬情緒目前穩定啊等等。
基本都是大同小異。
就這樣一張張地仔細耐心地看過來,很快他就找到了他想要看到的新聞事件,那就是死神來了1劇情里面的陶德之死。
雖然慕少安知道陶德這個時候肯定已經死了,但現在有病毒代理人介入,他覺得可能會有什么變化。
“等等?什么意思!”
在慕少安讀完標題后,他立刻就瞪大眼睛,有點不能置信。
沒錯,陶德的確是死了,病毒代理人并沒有嘗試拯救他來篡改劇情,可是這和劇本內容完全不一樣啊。
“殘暴入室搶劫殺人案,布魯克林區一戶三口之家被歹徒殘忍屠殺!”
標題是一張有些模糊,并且隱去了諸多細節的尸體照片,背景是墻壁,上面按著一個血手印。
新聞里面完全沒有關于警方認定陶德屬于自殺的說明,陶德是死了沒錯,但死于割喉,他的父母也是如此。
兇手相當殘忍,而且手法老道,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目前洛城警方正在介入調查。
然后在新聞的最下面才不痛不癢地說了一句,陶德就是5天前180空難的幸存者之一。
慕少安就坐在長椅上眨眨眼,再次眨眨眼,最后目光就盯在了那張黑白圖片上,一切細節都忽略,只剩下那個看似普普通通的血手印。
新聞里沒有關于血手印的介紹,普通人估計也不會注意,但是慕少安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卻從中看出了一點別樣的味道來。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應該是陶德,或者陶德父母三人中任意一個人的手掌印,而且尸體必定就在附近,所以這個血手印不會引起警察的懷疑。
事實上,這也不是給警察看的。
這血手印有點意思。
慕少安就咧嘴一笑,他當然不是覺得自己的智商比那些警察還高,而是這血手印上融合了某種精神烙印,這玩意普通人當然看不出來,尤其是登載在報紙上,更是被大幅削弱,幾乎微不可查。
但慕少安如今的精神力高達750點,嗯,這是被本世界規則削弱后的結果,原本他應該有1000點,所以他只看了一會兒,就確定無疑。
兇手是在傳遞一種信息啊,不是給警察,也不是為了傳播邪教教義,只能是在給殺毒獵人下戰書。
“哎呦,來勢洶洶呢,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病毒代理人,既然如此,那我去湊湊熱鬧好了。”
慕少安慢吞吞地卷起報紙,就晃晃蕩蕩地朝著兇殺案地點溜達過去,這個兇殺案是發生在三天前的午夜,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正好是豬腳預感到陶德要出意外的時候,結果遲了一步。
但是蘇小晨他們那一幫殺毒獵人是在干嘛呢?既然都能搜索到老子頭上,卻對那五個病毒代理人無動于衷?
我湊,老子和你們有仇啊!
慕少安腹誹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案子是病毒代理人做的,殺毒獵人若是不在本世界也就罷了,明明已經在本世界,為什么還忽略了這么重要的事情?
不過他當然不知道,蘇小晨的那個精英小隊已經因為懷疑他是鬼影病毒而風聲鶴唳,沒辦法,這些年,鬼影病毒從第三戰區一路蔓延到第七戰區,讓無數精銳的殺毒獵人吃屁,損失巨大。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有七成把握確定慕少安就是鬼影病毒,他們哪敢大意啊?
自然要分出大部分的力量來全城追蹤慕少安,只有少量的力量來監視那幾個病毒代理人,就這樣被人家給得手了。
說起來也很蛋疼。
等到那個血手印出現,警察沒察覺什么異常,殺毒獵人這邊才覺得很不尋常,可這個時候他們還是將這個事情與鬼影病毒聯系起來,完全沒有想到慕少安只是個打醬油的路人甲。
陶德一家很容易找到,這一回慕少安也提取教訓,絕對不敢大意了,隔著一公里呢,他就拐進一處攝像頭死角,然后一頭鉆進某個院子的后花園,在這里切換成幽冥刀客,先給自己抽了一根肋骨,然后才鉆入地下,用匍匐前進的方式向著兇殺案現場摸過去。
在大約距離兇殺案現場400米距離后,他把自己的肋骨扔進某個家庭的儲物間空隙,這才繼續前進,有備無患啊,這個世界太不友好了。
一路上都很謹慎,事實上也不可能有什么事情發生,兇殺案已經發生三天了,警察也早已取證完畢,估計殺毒獵人也好,病毒代理人也好,都沒有興趣再返回這里守株待兔了。
從陶德一家的客廳下面鉆了出來,慕少安并沒有恢復人形,他的精神力早已鋪散開來,確定這個房子里沒有任何活人了,而且這是在室內,是人還是骨頭架子都毫無區別。
他也沒耽擱時間,直奔血手印的位置,這是在主臥室的一角,從地上警察畫線的痕跡來看,陶德老爹就死在這里,而那個血手印還赫然存在著。
現場看和報紙上看那是完全兩種感覺的,至少此刻慕少安感覺到的不是死者哀嚎,而是一種狂妄,肆虐,暴躁,嗜殺的氣息在血手印里奔涌跳動。
這是赤裸裸的戰書!
是挑戰!
只看了一眼慕少安就明白了,那幫病毒代理人竟是在直面挑戰死神!
或者也可以這么說,他們來這個世界的主線任務,怕就是來狩獵死神的!
這一點都不夸張。
死神在這個系列世界之中,也算得上是王牌豬腳了,雖然他看不見摸不著,但病毒代理人卻是從盤子外跳進來的,他們總有辦法,只要被他們逮住死神的蹤跡,誰也不敢保證他們就真的不能成功狩獵死神。
“臥槽,好大的底氣啊!這血手印,還有這起滅門兇殺案,就是戰書,就是對規則的挑戰。”
慕少安心中嘖嘖兩聲,卻也不得不佩服那些病毒代理人的腦洞和膽子,他們的切入點真的是穩準狠,而且一刀就砍在要害上。
沒錯。
大多數人在觀看了《死神來了》系列電影之后,都對死神那種可怕的力量,還有那種絕望的追殺感到觸目驚心,覺得死神太可怕了。
但實際上他們只看到了表面。
事實上在慕少安看來,說死神有很大的惡趣味,這是沒問題的,但若是說死神邪惡,真就過了。
且問,這世上誰人能長生不死?
對不對?
所以死神追殺的,從來都是該死之人。
電影劇情中很多次,都有幸存者不甘的怒吼,我們什么都沒有做錯,我們憑什么就該死?
這句話問的很好,你為什么該死?
這個標準在誰手里?
這個問題可以橫向思考,從哲學,到宗教,到輪回,報應不爽等等。
也可以縱向思考,從你的性格,你的行為,你的習慣,諸如此類。
世間沒有誰能決定誰的生死,死神也同樣不能決定誰的生死,他應該只是一個執行者。
或者說,是一種規則的執行者。
死神之所以可以追殺你,那是因為在此之前你就已經上了死亡的名單。
換而言之,不該死的人,死神會視若無睹。
所以這就是死神的命門,或者說是這種規則力量的漏洞。
更是那幾個病毒代理人的致命切入點。
好吧,你只殺該死之人,但是不該死的人死了,你打算怎么辦?
死神的追殺名單是有順序的,怎么死也是死神決定的。
但是沒等死神到來,他們就已經搶先動手,強行攔阻了死神的力量,把目標用另外一種方法殺死,順便還帶上兩個不該死的無辜者。
如果死神老兄有喜怒哀樂的話,他估計會氣得鼻子都歪了。
規則力量在執行過程中出現錯誤,那是不可容忍的。
所以慕少安很容易就得出來這個結論,那幫病毒代理人在準備狩獵死神!
也不知道第六戰區的二貨同行們有沒有意識到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