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行走在這個世界上,孤獨像野草一樣的蔓延,時間這個碧池對我而言就是逃不脫的魔咒,所以有時候我會想,假若有一天我真的要被迫生活在另外一個荒蕪的維度,那么我會做兩件事。”
“第一,我一定要帶上我此生最痛恨的人,因為再也沒有什么比荒蕪更可怕,第二,我要帶上我此生最愛的女人,因為我終于明白了擁有你就等于擁有全世界這句話的含義。”
時間就這么變得多余了起來。
本世界的主角林遠和疑似的前殺毒獵人克萊兒一去不復返,也用事實證明他們的確和病毒不是一伙的。
慕少安一個人坐困孤城。
每隔七八天或者十幾天,機械病毒就會突然殺出來一波,沒錯,它們真的很可能是藏在附近的某處地下基地里,一直休眠著,慕少安改造這個世界的動靜越大,它們蘇醒的也就越多,或者也可能是生產出來的越多。
每一次慕少安都要拼盡全力,才能勉強把這一的機械病毒干掉,格式化掉它們的尸體,撿取精華代碼,所以這也是他有能力堅持下去的原因。
而他也從來都沒有放棄過筑造屬于他的城池,也沒有忘記他要種地重啟系統。
只不過這個進程太緩慢。
因為只有他一個人,他必須仔細計算修建強化的城墻位置和留出種田的空間,所以他幾乎是以龜在修建城墻。
一個月,
兩個月,
三個月,他足足花費了三個月,才以o1號堡壘為基礎,在外圍修建了一個正五邊形的副堡,在這個副堡之中,終于有了屬于他的第一塊空間,大約二十平米的區域,鏟去黃沙,鋪上石板,繼續強化后,就再次鋪上兩米厚的泥土,埋下幾棵蘋果樹和一些蔬菜,小麥的種子,澆水,施肥,這個過程不管標準不標準,卻讓慕少安興奮得仰天長嘯。
如今的他真的已經是活脫脫的野人了。
盔甲之前就碎裂了,換洗的衣服也都在歷次戰斗中被撕成碎片,他只能光著膀子,汗毛都快有一尺長了。
他也沒時間去想及其他,戰斗結束后就大搞建設,搞完建設當農夫,當完農夫就繼續戰斗訓練,直到把自己累成狗之后才能入睡。
而隨著他的田地之中綠油油的小苗出土,在帶給慕少安極大的幸福和激動的同時,這一切似乎也真的被克萊兒給言中了,機械病毒突然多了起來,原本一波只有一百多個,但是這一天突然就暴增到將近兩百個。
隨著領地石預警系統的蜂鳴,正在熟睡狀態的慕少安一躍而起,先做的事情就是撿起領地石,隨后按動機關,巨大的三層蓋子立刻封鎖住他的田地上方,不用說,那些機械病毒先攻擊的目標就是這里。
而這三層蓋子是慕少安特制的,第一層為強化的圓木,第二層是強化的青石,第三層則是強化的鐵板。
基本上不用擔心那些機械病毒能夠破壞得了,當然前提情況下是他慕少安不能被殺死。
當他沖上堡壘平臺,迎面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鋼刺激射過來,足足五十只機械豪豬,這陣容有點嚇人。
上千根鋼刺絕對一波就能把他的不朽者重盾的耐久給打光了。
不過如今的慕少安卻也與從前不同了,他根本不擎盾格擋,也不躲避到城墻垛口之后,只是閃電般抽出戰火長刀,在半空中舞出一片刀光,如水潑不進的刀幕,沒有一根鋼刺能夠沖進來。
“轟隆轟隆!”
巨大的撞擊聲同時響起,還是永恒的套路,步兵沖,炮兵轟,步兵沖完炮兵轟,炮兵轟完步兵沖。
至少二十只機械野牛從各個方向狠狠撞擊到堡壘外城墻上,這種驚天動地的撞擊絕對不亞于天地大沖撞,若初次見到這一幕的人估計得被嚇得手腳麻,可是這對于慕少安來說,不過是小意思。
借著機械豪豬第二波鋼刺射擊的間隙,他整個人突然借力加奔跑,就從六米高的城墻豁口上再次躍起六米多高,然后在空中如體操運動員一樣轉體1o8o度,不是為了好看,而是為了加,鎖定以及蓄勢!
然后他整個人才如閃電般擎刀刺下,一刀就貫入一只機械野牛的背脊正對心臟的位置。
這是慕少安想到的對付這些防御極高,且力大無窮的機械野牛的方法,沒錯,我的戰火長刀不是略顯單薄么?
沒關系,重力加度總沒問題了吧。
事實上也不會有任何問題,這一刀穿刺,75厘米長的長刀刀身就盡沒其中,一擊必殺。
“吱吱!”
七八只機械老鼠突然躍起,它們的靈活和度讓它們很有一種撿便宜的天賦,若是從前慕少安還是吃了不小的虧。
但如今卻全都成了套路。
不慌不忙的他抽刀而出,腳尖一點,身形躍起,踩在堡壘墻壁上,再如靈蛇滑動,瞬間躲入城墻垛口之中,而第三波機械豪豬的鋼刺雨也剛好如約而至。
堡壘平臺上轉眼間就躍上來二三十只機械老鼠,一半沖向慕少安,一半則是瘋狂地用爪子吱吱嘎嘎地抓撓著平臺蓋子。
堡壘外面的十九只機械野牛則是再次跑開,因為它們就這一種攻擊方式,沖撞,瘋狂的沖撞,所以必須拉開距離,話說這是比較讓人蛋疼的。
好在慕少安如今已經把堡壘外墻的厚度給愣生生地強化到了三米厚度。
沒錯,為了保衛他最中間那二十平米的田地,他必須這么做,而且看樣子未來還是需要繼續強化厚度。
那些機械野牛的沖撞真是驚天動地啊。
不過慕少安此時也不著急,著急也沒用,根據以往的經驗,他是絕對不能離開堡壘這個作戰平臺,因為一旦到了空地上,一記野牛的沖撞或者一次機械豪豬的齊射都能讓乖乖重新做人。
好在他這些機械病毒的進攻序列之中,機械老鼠是最多的了。
簡直是慕少安的最愛。
眼見到十幾只機械老鼠圍攻過來,他立刻取下不朽者重盾,一記魅影突擊就橫沖直撞了過去,和這些家伙用不著客氣,用不著文雅,用不著技巧,就一個字,撞!
身大力不虧,一力降十會啊!
“嘭嘭嘭”的聲音就像是敲起來的熱烈戰鼓聲,慕少安的腳步交錯,身形晃動,就像是舞臺上最空靈的舞者,往往能夠在極其兇險的圍追堵截之中擦著那利爪的邊緣一閃而過。
這種靈動卻與粗暴完美結合,因為他的每一次盾牌重擊都是威力驚人,而且度極快,就像是一口氣打出五記上勾拳一樣。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沒有哪一只機械老鼠能夠抗得過他的連續五次盾牌重擊,瞬間就嘩啦了。
當外面那十九只野牛再一次梗著脖子,瘋狂撞擊過來的時候,整個堡壘平臺上跳上來的機械老鼠已經被慕少安給用最快度清空,未必是全部殺死,至少有一多半是被盾牌重擊給直接拍飛出去。
話說他如今的盾牌重擊真是有一種蒼·蠅·拍一樣的爐火純青。
這種最簡單的,幾乎每個c級殺毒獵人出門必備戰斗技能,在慕少安手上真的是大放異彩。
“轟隆轟隆!”
又是一波撞擊。
誤差不過三秒,隨手把不朽者重盾掛在背上,慕少安再次抽刀借力起跑躍起,空中翻轉1o8o度,還是一模一樣的套路一刀秒掉一只機械野牛,然后在機械豪豬的鋼刺雨之下火竄回堡壘平臺。
分秒不差的,數十只機械老鼠也飛快爬了上來。
沒得說,盾牌上。
就像是在例行打掃房屋里的灰塵蛛網,沒有什么波瀾起伏,也沒有什么太大的驚喜。
慕少安的一顆心,就像是花崗巖那般無動于衷。
一波一波的重復,機械病毒一只一只地減少,當第二十只機械野牛被干掉之后,大部分的機械老鼠也基本上被慕少安的盾牌給拍得稀里嘩啦了,剩下的五十只機械豪豬基本上已經構不成威脅。
往往在這種情況下,它們要么選擇逃跑,要么選擇繼續攻擊。
談不上是真傻還是假傻,不過慕少安的表現肯定是最傻的。因為他很喜歡頂著它們攢射出來的密集鋼刺在戰場上翩翩起舞是真的。
因為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把這當成是自己訓練輕刀和重刀的最佳時間段。
話說在這荒蕪的世界中,能找到這樣默契的陪練對手,是何等的幸福啊。
于是就這樣,在密集如飛蝗的鋼刺雨之中,慕少安也不著盔甲,就光著膀子,只是雙手擎刀,微微閉著雙眼,神態悠閑,長刀隨身形步伐變幻,那愜意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他在聽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
其實事實上也差不多了,當一個人把殺戮戰斗不再看做是一種痛苦和對于恐怖的反抗的時候,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會改變,戰斗將會變成一種藝術。
這樣的訓練往往會持續足足一個小時,直到那些機械豪豬再也射不出一根鋼刺為止。
慕少安毫無損,就那么神情安靜地站在那里,看著那些機械豪豬落荒而逃卻不去追趕,在他四周,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鋼刺叢林,就像是滿山的野草,郁郁蔥蔥。
遠遠看去,這就是一副沒有色彩的風景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