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花苜蓿漸漸枯萎,白樺樹葉飄落,而后羅塔湖冰封,遠處雪山變成純白。
又不知哪一天,去年落下的苜蓿種子重新發芽,長大開花。
就這樣周而復始,沒有起點,也看不到終點。
墻上(日rì)歷,撕了一頁又一頁,鮮紅的1993字眼,出現在人們眼前。
太陽剛剛從東邊露出半個(身shēn)子。
清澈湖水里,(身shēn)長足有一米的鮮紅鯉魚躍出水面,又落下濺起巨大水花。
南邊是片薰衣草田,看樣子有五英畝左右,東西朝向,一排排筆直生長在那里。
在不遠處草坪中央,黑色雕塑噴出三米高的水花,滴落在它旁邊的水池中。透過水花往里看,雕塑的底座是只大烏龜,水流正從它嘴里噴出來。
在烏龜的背殼上,小驢齜牙咧嘴,露出大門牙,韓宣摟著它腦袋,笑得非常燦爛。
一只貓(咪mī)正抱著男孩小腿,大尾巴豎在空中,被只鸚鵡給抓著......
白色的兩層別墅建在湖邊,它的頂是紅色,有著高大的落地窗。
南邊凸出塊階梯狀建筑,下面是倉庫和車庫,二層則是個150平方左右的泳池。
在游泳邊架著把黃色太陽傘,藍色水池正閃著波光。
此刻有只胖貓扭動(臀tún)部,慢慢往別墅走去。
它的臉又寬又圓,大尾巴很粗,白色和棕黃色毛發濃密,泛著油亮光澤。
別墅的大門關著,它蹲在門口想了想,走到門邊,用腦袋頂了過去,沒想一下子就撞開了。
面前是條五米寬的玄關。
左邊墻上是凹陷的柜子,里面放著那只銅馬頭,外面有厚厚的玻璃保護。
對面是幅油畫,上面紫眼睛女孩,笑得明媚動人。
穿過玄關,空曠的客廳進入胖貓眼簾,這里大約有170平米左右。
客廳里一顆北美鵝掌楸生長在中央,有3米多高,修剪的十分漂亮。
抬頭往上,能直接看到屋頂,陽光從狹長天窗照進來,鵝掌楸生長得十分不錯。
4根直徑一米五的圓柱,立在客廳的四角,向上穿過二樓回廊,一直延伸到屋頂邊緣。
北邊壁墻由數千本書組成,旁邊是鏤空的收藏柜,上面放著瓷器等古董。
五米多的壁爐在沙發后面,現在天氣還不冷,并沒有點燃,里面還能看到木柴的灰燼。
敞亮廚房在客廳后面,用紅木板隔了個餐廳。
長桌能坐十多個人,在桌邊的墻上,正掛著那幅李奇登斯坦的《護士》。
整個二樓都鋪著木地板,客房的門敞開著,從門口望去,古樸家具與環境融合。
在古典東方色彩中,又帶有西方的韻味,這是為家里老人準備的。
來到走廊拐角,胖貓艱難擠進門縫里,拖著(身shēn)子跳上(床床)。
空氣中有檀木香味,螺旋狀樓梯建在房間角落,一直往上延伸到閣樓,看樣子像是個書房。
柔和的陽光漸漸從窗戶照進來。
要是有人站在這里遠眺,樹林、雪山、薰衣草田,還有遠處微微泛黃的牧場,都能被他盡收眼底。
可惜主人還在睡覺,貓(咪mī)自己待得無聊,索(性性)從被子邊上鉆了進去,不一會兒響起韓宣的笑聲:“胖丁,別鬧了!”
隨著說話聲,它的肥大(身shēn)子被丟了出來,掉在(床床)上安穩落地。
胖丁豎起尖尖的耳朵,晃著尾巴再次看向那里,似乎覺得很好玩的樣子。
韓宣翻來覆去睡不著,起(身shēn)掀開被子狠狠看向它。
伸手把胖丁抱在懷里,捏住它肚子上的肥(肉肉),下(床床)前去洗漱。
今年韓宣已經10歲了,前些年稚嫩面龐,如今已經長開。
大概是繼承了父母良好基因,他臉上的輪廓很分明,高(挺tǐng)鼻梁和眉骨下面,一雙大眼睛十分有神。
(身shēn)高也長到一米四,黑色長發蓋過了耳朵,不說有多帥氣,至少看上去很舒服。
拿起杯子漱漱口,韓宣對著鏡子露出大白牙,咧嘴笑了笑,抱起胖丁往外走去。
下了樓來到廚房,母親正在做煎蛋,擦擦手摟住兒子,伸頭往他臉上啪唧親了口。
父親翹著二郎腿坐在餐廳椅子上,目光盯著面前幾份報紙。
自從去年奧古斯塔鎮,開辦了送報業務,這就成了他每天早上的必修課。
外面的大門沒關,小驢擦擦蹄子往前兩步,回頭瞧見沒有腳印,這才放心進入客廳,別說它(愛ài)干凈,誰被教訓久了都會有禮貌的。
麥兜的(身shēn)高幾乎沒什么變化。
迷你驢壽命很長,三年時間對它來說,只不過是從嬰兒期到了幼兒期。
看到小主人還是忍不住撒歡,又被郭母教訓了頓才停下。
吃完早飯,父親換了(身shēn)衣服準備出門,男孩放下手中餐具,問道:“這么早出去干嘛?”
“去割牧草啊,再過些天苜蓿草枯萎,牛羊就不(愛ài)吃了。”韓父扭頭看向兒子:“怎么,你也要去?”
“好啊,正好要帶它們減肥,走吧,麥兜、胖丁。”
胖貓把頭縮進沙發里,可惜大尾巴還是被韓宣給看到了,耷拉著耳朵跟在男孩(身shēn)后,往外走去。
牧場里有一萬五千多牛。
(春chūn)天買來的牛犢,現在每天都能增加,近一公斤的體重,等到育肥期過后,就能開始出售了。
有些新來的(身shēn)影,也出現在草原上。
那是近一千頭,通體黝黑的但馬牛,這是三年來繁育的結果。
剛開始接觸它們時候走了不少彎路,所以數量一直沒上來。
不過現在種牛已經足夠,它們的族群正不斷擴大著。
老悍馬車的質量,比去年開始賣的民用版本,要好上太多了,現在正從顛簸的草原上穿行而過。
這里接近弗拉特黑德,牛羊很少過來,紫花苜蓿有近120厘米高。
韓宣下車發現周圍還有幾個人,他們都是附近的牧場主。
“韓!你終于過來了。”
“怎么樣,你不是說牧草要賣嗎,給我怎么樣?”
長著絡腮胡子的年輕人見父子倆過來,立馬就笑著上前,抱住了韓千山說道。
“嘿!岡薩雷斯!你那個小牧場要這么多干嘛?”
叫做岡薩雷斯牧場主回頭看過去,摸了摸鼻子:“老霍爾,雖然我用不了那么多,不過可以轉賣給你們啊。”
老頭笑著捶了他一拳,大聲說道:“該死的小子,我會告訴艾米的!”
“那她更要嫁給岡薩雷斯了。”剩下那個中年人笑道:“這小子太有生意頭腦了。”
韓千山抓抓頭發,看著面前這三人,苦笑開口:“去年干旱我才這樣說的,今年你們牧場里的草不是應該足夠了嗎?怎么還要來這里買。”
“我們都是一起買的牛犢,出售時候就你雪山牧場(肉肉)質最好,肯定是因為牧草才這樣的。”
岡薩雷斯抱怨道:“就賣點給我們吧,看樣子今年我都要虧本了,全指望著那些正在育肥的牛,130美元一噸干草,我買三千噸。”
“我要七千噸才夠。”老霍爾見韓千山面色猶豫,接著說道:“是覺得價格低了嗎,你可能不知道,其他牧草才80美元一噸,所以……”
“不不不,你們誤會了,我是怕你們買回去并沒有用。”
岡薩雷斯發現他有些動搖了,忙道:“貝爾他也需要四千五百噸,你就賣給我們試試吧。”
“好吧,我可以賣這些牧草,不過牧場里的員工不太夠,要等……”
“你放心,員工我帶來了。”像是怕他反悔,老霍爾竟然從口袋掏出張支票,放到韓宣手中,跑去車子旁邊,拿出大哥大開始叫人,岡薩雷斯和貝尓也是一樣。
看到這些支票,韓宣和他父親都愣愣出神。
正在旁邊忙活的老約翰直起腰,扭頭說道:“他們都商量好一會了,牧草價格還是我出的呢。”
“去年我們的牛(肉肉)售價比他們高出一半,所以他們才會這么做吧。”男孩嘴里說道。
拿著支票抖了抖,心里正高興,一只黑手從旁邊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