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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太白金星再次出現,守在龍宮入口的蝦兵蟹將有些惶恐,又不敢隨意放人進出龍宮。

  “老神仙?您怎的回來了?”

  水中光芒一閃,一名身著銀甲的英俊龍子出現在了龍宮入口前,對太白金星拱拱手,“得罪,還請老神仙出示天庭通牒。”

  太白金星慈眉善目的一笑,袖中飛出一面玉牌,在他面前懸浮旋轉。

  這龍子見了,頓時更加恭敬謹慎,問道:“不知老神仙為何而回?”

  “方才前來,所為公事,卻是忘記了些私事。”太白金星如此說著,輕輕晃了下拂塵。

  龍子聞言,扭頭呵斥:“沒聽老神仙說什么嗎?你們還攔在這做什么?快請老神仙入內!”

  “是!”蝦兵蟹將皆應諾,恭敬的讓開了通路。

  這龍子目送太白金星進了龍宮,早已傳音稟報。

  前方有幾位龍宮的大臣趕來迎接,龍王卻未露面。——既然太白金星所說是為了‘私事’,那龍王出面反而不妥。

  那幾位龍首老臣陪著太白金星一路寒暄,直奔龍宮主殿;剛到了門口,就碰到楊戩帶著楚倩和楊小嬋,在殿中出來。

  “楊戩,楊小嬋?”太白金星溫和的喊了兩聲。

  溫和?

  不只是楊小嬋、楚倩、殿中的敖己,就連楊戩此時也有點迷糊……

  這老頭跑回來做什么?沒被罵夠嗎?

  “不可聲張!”太白金星收起笑容,頗為嚴肅的說了句,看著楊戩,傳聲道:“先前所來的是我本身,如今站在這的是我一化身。本身已回天庭復命,我這化身前來,欲指引你兄妹。”

  楊戩不動聲色的看著太白金星,先哼了聲,故作冷淡的說了句:“還請賜教。”

  “已經沒了天將在側,你就別對我一個老人家橫眉冷對了,”太白金星笑嘆了一聲。

  楊戩嘴角一撇,淡然道:“前輩有事直說就可,事無不可對人言,何必傳聲?”

  太白金星看了眼身后的龍族老臣,停了傳聲,直接道:“你先前為何不問,我是從何處拿到的你母親給你們兄妹的物件?”

  一旁的楊小嬋嬌軀輕顫,仿佛預感到了什么,向前走了兩步,抓住了楊戩的衣角。

  楊戩卻問了句:“哦?你說的是什么物件?”

  “你懷中長衣,你妹發上玉釵,還有一封書信,”太白金星一一說來,確實沒有偏差。

  楊戩點點頭,似乎此人確實是太白金星,問道:“你知我母親被鎮壓之地?”

  “自然,我這次返回,也是為了帶你們兄妹去見一見白蓮公主!”太白金星目露慈祥,溫聲道:“你可知,我和你母親有那般關聯?”

  楊戩搖頭不語。

  太白甩了下拂塵,道:“我算你母親半個師父,她被玉帝帶回天庭后,修行之事便是我教的。”

  “你真的能帶我們去找母親嗎?”楊小嬋顫聲問。

  “那是自然,”太白金星看著楊戩和楊小嬋,笑道,“還好,玉帝將她關押在了五部洲之中,不然我也無法立刻帶你們去看望她。她,想你們想的緊……”

  楊小嬋神情激動,不能自已;就連一直冷靜的楊戩,此時也不經意間手抖了下。

  太白金星將這些細節收在眼底,笑著撫了撫胡須,道:“但咱們去前,需得隱一下身形,不可聲張。”

  “我自省得!咳,”楊戩干咳了聲,讓自己恢復鎮定。

  楊小嬋拉著楊戩的手腕,“哥!咱們這就走吧!”

  太白金星立刻就要施法,但楊戩卻轉身看著楊小嬋,正色道:“你不可去,小嬋兒你莫非忘了?此地還有一件咱們家的大事,此事我不在,就需你留在這幫我處理。”

  楊小嬋愣了下,“可是,母親那……”

  “今日只是去看望母親,我會為你做好留影。若有機會,我便盡全力帶母親回來,”楊戩神色鄭重的看著楊小嬋,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跟著我去,反而會讓母親更危險。”

  楊小嬋想了想,勉強點頭答應,也覺得哥哥說的有道理。

  可是,自己這么多年沒見過母親了,只有小時那僅有的些許印象,實在想念的緊。

  罷了,自己始終是拖累了哥哥,就別去添亂了……

  “敖兄?請拿紙筆來。”楊戩對殿內喊了句。

  太白金星有些疑惑不解,問道:“這是,何事?”

  “前輩有所不知,”楊戩背對著太白金星,似乎有些面薄,含糊的說了句:“我近日在龍宮養傷,龍王龍母欲要許配一位龍宮公主與我為妻,我之前已經答應了下來。”

  太白金星了然一笑,不以為意,在那靜靜等著。

  說話間,敖己已經帶著筆墨布帛,急匆匆而來。

  敖己走到殿門時,看了眼太白金星,又對楊戩使了個眼色;將筆墨遞過來時,更是暗中掐了下楊戩的手腕,以做提醒。

  楊戩卻恍若未覺,提筆在一張布帛上寫下了自己的名諱、師承、生辰八字。

  想了想,又抬手折了一縷長發,與這布帛一并交給了敖己。

  楊戩道:“我之前所見之人,便是我所想之人。但需記得,若她無此意,莫要強求于她。”

  “我……好吧,”敖己嘆了口氣,將布帛與長發小心的接了過來,低聲道:“我那小姑在龍宮之中地位超然,卻是誰也不敢管的。你不用擔心,無人可強迫。”

  “我這便隨太白前輩,去看望母親了,”楊戩對楚倩和楊小嬋說了句,“你們二人在龍宮之中不得踏出一步,除非我來迎接你們。”

  楚倩似有所感,楊小嬋卻沒察覺到什么,乖巧的點頭答應。

  敖己忽然道:“楊兄,是否需我龍宮高手相陪?”

  太白金星聞言,手指忽而攥緊了浮塵的木柄。

  “不必,”楊戩淡然一笑,“我去見母親,又不是去與人征戰,高手相陪又如何?再說,以我如今的本領,若一心逃遁,大羅也奈何不得我。”

  他說的是實情,也是他敢隨這個太白金星前去的原因。

  敖己還想說什么,但腦海中浮現出楊戩連戰二十四妖時的情形,心中苦笑,只得如此答應了下來。

  太白金星:“此事,宜早不宜遲……”

  “還請前輩為我帶路,先前多有得罪了。”楊戩此時對太白金星已經頗為恭敬。

  “無妨,”太白金星撫了撫白花花的胡須,笑著應了一句,帶著楊戩飛出了龍宮。

  還未出海,太白金星又道:“我先施一法,為我二人遮掩身形。”

  “前輩不必為我擔心,”楊戩隨手在身周一劃,一股股玄氣將他自身包裹了起來,站到了太白金星身旁。

  楊戩的話語有些傲然,也有些年輕人的狂氣,“我有玄法,不必多慮。”

  太白金星仔細感應了一番,發現若非肉眼看見,楊戩在原地便是一團迷蒙的霧氣……

  “八九玄功果真玄妙無窮,我駕云,咱們走吧。”太白金星夸贊了句,在海水中施展騰云駕霧之法,將楊戩帶在身邊,出了東海,朝西北方向飛去。

  這一路,楊戩并未保持沉默,一直在旁邊說著什么。

  太白金星也在為楊戩說瑤姬這五百年是如何如何受苦,如何如何思念他們,還趁機勸楊戩不要敵視玉帝……

  這太白金星的種種表現,自是天衣無縫,讓人感覺不出半點異樣。

  一路只飛不停,太白金星駕云之術比楊戩此時施展縱地金光的速度也不差,且勝在一直在飛,從未停下。

  半日后,兩人飛過了廣闊的東州大地,進入了漫天瘴氣之中。

  “前輩,這里是?”

  “北俱蘆洲,你母親就被關押在那里的一處牢獄中,”太白金星低聲嘆了口氣,繼續架云前行,“那里甚是苦寒,又是上古時留下的險地……哦,對了,你可知不周山?”

  “自然是知道的,”楊戩點頭一笑,似乎有意賣弄,“不周山乃是盤古大神的脊柱所化,為天地支柱,上古天庭便是開辟在不周山山頂。只可惜,祖巫共工與祝融大戰,撞碎了不周山……”

  “你說的不錯,便是那座不周山,”太白金星贊許的點點頭,“你母親被關押的所在,便是不周山的殘片所化,內有乾坤,若非玉帝陛下偶然告知于我,我也尋不到那處所在。”

  “原來如此。”楊戩點點頭,仿佛對此深信不疑。

  又兩個時辰,他們飛到一處廣闊的沼澤上空,此地烏云遮天,難辯晝夜。

  沼澤各處彌漫著迷霧,毒蟲成群飛舞,兇惡之怪潛伏沼澤深處。

  便在這片沼澤中,有一座黑色的大山聳立,那山遠看就如同一面石碑,離近了,自能感覺到其中玄妙。

  楊戩沒有來的心中一緊,視線余光看去,卻是太白金星抬手想拍他肩膀……

  “你看,不就是在那?”太白金星溫和的說了句,手掌很自然的落在楊戩的肩膀上。

  便在此時,變故突生!

  太白金星手心突然綻放寒光,直接朝著楊戩的肩膀壓下。

  但聽‘噗’的一聲,仿佛氣囊被扎破,楊戩被玄氣包裹的身軀,竟直接‘癟’了下去,又砰的一聲炸開,化作了一股股玄氣!

  太白金星的笑容頓時凝固!

  便在此時,太白金星身后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正是楊戩!

  變生肘腋,太白金星駭然之下竟來不及回頭,楊戩兩根手指已經點在了太白金星的脖頸,玄罡吞吐!

  “你!”

  太白金星的身體踉蹌向前,仙血狂飆,脖頸之后更是炸開了一個血洞,深可見骨,森然可怖!

  楊戩欺身向前,趁他病要他命,不給對手半點還手的機會!

  如果對是金仙修為的仙軀,自己剛才一指點出去,那身子必然已經炸碎……此人乃是大羅金仙!

  “你何時識破的!”太白金星急忙前飛躲避,捂著自己的后頸,有些不甘的怒吼。

  楊戩一言不發,只是急追猛趕。

  若是被這家伙緩過勁來,他面對大羅沒有勝算,只能轉身遁走。

  而他敢將計就計,跟著這‘太白金星’前來此地,便是為了清除隱患,反擊得手、搶占了上風,他如何肯放過對方?

  “該死!”

  ‘太白金星’咬牙怒斥,嗓音哪里有半點蒼老?

  一道紫光在‘太白金星’腰間閃出,化作一把長刀,斬向了楊戩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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