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明的行為,在大宋豪杰看來,簡直是迂腐的過分。
早就聽說玄苦和尚癡迷佛法,別的事全不理會,若不是當初玄慈硬拉著他去了雁門關,這次的事情也不會摻和進來。
他來了還不如不來呢,就因為他攔著,導致玄慈被殺了,汪劍通被殺了,單正、智光、趙錢孫等等都被殺了,當初三十多個參與雁門關伏擊的人,已經死了一大半了。
現在又是這樣,居然不讓殺遼狗的家眷,真以為他是少林弟子,就沒人敢動他嗎?
立即有人不理駱天明的阻止,沖上來要將他制服。
可沒想到動起手來,駱天明的武功居然出奇的高,四五個江湖好手,不但沒能制服他,反而被他制服了!
駱天明竟然跟自己動起了手,少林寺的長輩看不過去了,一個老和尚開口道:“玄苦,讓開!”
駱天明雙手合十道:“師叔請見諒,恕難從命!”
老和尚大怒道:“玄苦,你連我的命令都敢不聽,你是要背叛少林嗎?”
駱天明道:“非也,弟子以為,保護無辜,與背叛少林無關。”
老和尚道:“怎么無關?你包庇殺你師兄的兇手的家眷,與背叛何異?”
駱天明道:“師叔又錯了,誰說蕭遠山是殺害玄慈師兄的兇手?一切都是你們的臆測而已,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只憑臆測就捉拿蕭遠山也就罷了,還要殺害他的家眷,如果事后發現你們猜錯了,師叔該如何自處?”
老和尚被氣的臉色發青,說道:“什么臆測?你說我們都冤枉了蕭遠山?那你說說,除了蕭遠山,兇手還可能是誰?”
駱天明沉吟了一下,還是說道:“弟子懷疑,是慕容博。”
老和尚氣極反笑,說道:“你竟然拿一個死去的人當擋箭牌,你……你……”
但也不是沒有明白人,被駱天明一提醒,立即有人懷疑道:“莫非……慕容博是假死?”
可也有和慕容博交情不錯的人,立即反駁道:“不可能!慕容博我太了解了,為人寬宏大度,光風霽月,怎么可能做這種事?”
慕容博平時的偽裝太好了,大多數人都覺得駱天明是在扯淡,這事怎么可能和慕容博有關?而且慕容博已經死了,駱天明還把他牽扯進來,對死者太不尊重,太過分了!
駱天明也不辯解,只是低頭默念佛號。
他們這邊爭論著,蕭遠山那邊還在激烈的交手。
蕭遠山在應付眾人圍攻時,還能分出心神關注駱天明這邊。
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駱天明正是當初在雁門關保護了他妻兒的人,現在又替他辯解,一下子就對駱天明的好感爆棚了。
此時見駱天明也成了萬夫所指,他不愿駱天明被牽連,于是開口說道:“我蕭某人頂天立地,做過的事情,絕沒有不敢承認的道理。但沒做過的事情,我也不會代人受過。你們為難我也就罷了,可要是你們敢為難我的家人,我定會請陛下發兵,掃平你大宋!”
蕭遠山這話一出,眾人都悚然而驚。
實在是他的武功太高了,即使這么多人圍攻,依然奈何他不得。
要不是他顧及家人,早就逃之夭夭了,哪里還會在這里糾纏不休?
如果真的傷害了他的家人,把他逼急了,真的掀起兩國大戰,就算大宋能擋住遼國的兵鋒,也一定會死傷無數。
萬一要是擋不住,導致大宋被滅了,那么這些人就成了千古罪人!
一時間,大宋豪杰們都束手無策,不知該怎么辦才好了。
有人悄悄提議,既然蕭遠山這么重視他的家人,何不用他的家人做人質?
但立即就被否決了,誰知道蕭遠山是個什么性情?萬一他是個梟雄,狠下心來置家人于不顧,自己逃了出去,他們該拿他的家人怎么辦?
殺了?不敢,要是真的惹來蕭遠山的報復,誰能承擔的起?
放了?那還抓來干什么?不但毫無用處,還惹人恥笑。
唯一可以冀望的,就是蕭遠山太重感情,為了家人寧肯放棄自己的性命。
但這可能嗎?
看蕭遠山那一臉絡腮胡子,一看就是個粗豪剛猛的性格,會如此委曲求全?
而且從他剛才說的話來看,他雖然粗豪,但卻不是個莽夫,智商還是很高的,他會不明白,若是他死了,他的家人也就沒了安全保障,只有他活著,宋人才不敢動他的家人?
所以,抓蕭遠山的家人當人質,只能自取其辱,毫無用處。
這讓一眾大宋豪杰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駱天明見狀,開口說道:“蕭施主,此事既然牽連到你身上,你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為了盡早洗清你的嫌疑,貧僧以為,你也該出一份力才是。”
蕭遠山說道:“小師父說的有理的,但我心憂家眷的安全,如何能離開?我要是先把家眷送回遼國,恐怕你們也不肯吧?”
駱天明點頭道:“確實如此,不知蕭施主有何解決之法?”
蕭遠山道:“我需要有人保護我的家眷,但別人我信不過,想勞煩小師父你,在我岳父家坐鎮幾天,不知小師父可愿意?”
駱天明道:“貧僧沒意見,敢問師叔和諸位江湖同道,有什么意見嗎?”
老和尚點頭道:“可,但我也有幾個條件。一,不能讓玄苦一人在此,還要多留三個;二,你自證清白的時間不能是無限的,只能給你一個月時間;三,你在大宋境內行走,不能單獨行動,必須有人跟你一起。”
蕭遠山哈哈一笑道:“好,我答應了。正好我在大宋人生地不熟,需要有個人給我當向導。不過我也有言在先,你們最好別給我搗亂,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雙方談好了條件,立即各自行動起來,蕭遠山跟妻子說了幾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駱天明留在了蕭遠山岳父家里,和他一起留下的三個人,分別來自少林寺、丐幫,還有一個江湖散人。
他們三個與其說是留下幫駱天明,不如說是監視他。
駱天明附身的玄苦雖然是根正苗紅的少林寺弟子,但他表現的太偏向蕭遠山了,不能不讓人懷疑,很有必要連他一起監視了。
駱天明倒是無所謂,和在少林寺的時候一樣,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清晨的時候練兩趟拳腳,剩下的時間全都在誦經,沒有一天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