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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趕到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是先皇告訴我的,他也和你說過……”被安陽王如此的質問,莫無痕似乎并沒有生氣,臉色依舊平靜,緩緩的推開拱衛的人群來到群臣的前面。

  “得民心者得天下?哈哈哈……這得要看得誰的民心!”安陽王冷笑一聲,“你連身邊人的民心也得不到,如何得天下民心?來人,把朕的龍袍拿過來——”

  “你敢!”莫無痕暴怒,轉過頭厲色的望向站在一邊低眉順眼的陳水蓮,“在你的眼中,我與安陽王如何?”

  “啟稟皇上,在老奴的心底,皇上英明神武,安陽王不及皇上萬一……”

  “陳水蓮,你說什么?”安陽王一聽頓時暴怒,也如同莫無痕一般向陳水蓮厲聲喝道,“別忘了你現在的立場,不要仗著有擁戴之功就可以藐視朕,你只是皇室的家奴,沒了皇室,你什么都不是……”

  “王爺息怒,皇上也息怒。老奴服侍了三代君王,皇上是不是英明神武沒有誰比老奴更加清楚。皇上心懷天下胸有溝渠,就是此刻已不比先皇差上分毫。若是將來,也許比起榮仁帝也不妨多讓。這一點,老奴沒必要昧著良心說話……”

  “你——”安陽王頓時氣得臉色鐵青,但他皇位還沒到手,能不能成為九五之尊還得仰仗陳水蓮。眼中精芒閃爍也只能將脫口而出的怒罵生生的咽下。心思急轉,隱晦的殺意流轉心田。

  “既然如此,你為何甘愿效忠安陽王而欲置朕于死地?正如安陽王所說,你是宦官,乃皇室家奴。沒了我大周皇朝,天地間再無你立足之地。難道你認為……以安陽王的能力可面對我大周皇朝的局面?內憂外患之下……你就不怕大廈傾倒?”

  “皇上不愧是皇上,在自己命在旦夕的時刻想的還是我大周的天下。就憑這一點,安陽王差了皇上千里之遠。奴才六歲進宮,也為平定九州立下汗馬功勞,說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平定九州動亂也有奴才的一份心血。

  所以,這天下自然要交給有能力的人手上奴才才能放心。皇上請安心,這天下不可能落到安陽王這草包身上。皇上殯天之后,天下將由一文成武德的圣主接掌,他會平定宇內蕩平八荒,還大周皇朝永世安寧……”

  “什么?你在說什么?陳水蓮……你……”聽完陳水蓮的話,安陽王頓時臉色大變,他此刻唯一能依仗的只有陳水蓮,但現在……他似乎只是陳水蓮的一顆棋子,用來吸引皇上注意力的棋子……

  “以你豬一般的腦袋,也妄圖染指國器?若我真讓你得逞了,我有何面目去見歷代先皇?”陳水蓮陰沉的嬌喝一聲,突然間手指翻涌,一道極陰至寒的指力瞬間凝結。

  “陳水蓮,朕才是……”

  “嗤——”

  安陽王的話語還在喉間凝聚,卻不得不停在喉間。一道指力化作銀針刺過安陽王的咽喉貫穿而過。但傷口處,卻不見一絲鮮血。幾乎眨眼間,一層冰霜在安陽王的喉間浮現緩緩蔓延,眨眼間安陽王便被凍成了一座晶瑩的冰雕。

  驚恐不甘的表情還栩栩如生的定格在臉上,安陽王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死。明明是得償所愿榮登大寶的日子,但為什么自己卻像一條可憐的蟲子被輕易的抹殺。

  “朕很想知道……你口中的圣主會是何人?朕怎么不記得,在宗族之中還藏著這么得你高評價的大才?”莫無痕微微瞇著眼睛淡淡的問道。

  “這個……請恕奴才不能相告了,等奴才死后再向皇上請罪。到時候,皇上如有疑問,奴才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殺——”

  又是一陣喊殺聲響起,將滿朝文武臣工原本就提起的心臟再一次狠狠的扭了一把。躲著遠處的皇親國戚伸長了脖子向身后望去,一瞬間渾身一顫露出了如狐貍般獻媚的笑容。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太子殿下率御林軍前來勤王救駕了……”

  “恭喜皇上,洪福齊天……”一個宗族老人連忙大搖大擺的來到莫無痕面前賀道,瞬間直起腰桿指著陳水蓮的鼻子,“陳水蓮,如今勤王大軍就在山下,不時就會殺上山頂。老奴才還不束手就擒……”

  吵吵嚷嚷的呼喝聲此起彼伏,方才還縮在一邊瑟瑟發抖的皇親國戚一個個張牙武抓了起來。

  陳水蓮的嘴角突然裂開,一絲詭異的冷笑浮現在臉龐。

  “轟——”強悍的氣息升騰而起,仿佛蒼穹破碎一般從頭壓下。一眾皇親國戚瞬間噤聲,一個個瞪著驚恐的眼睛望著滿臉笑容的陳水蓮。

  “太子率軍勤王……也在你的意料之中?”莫無痕眉頭微微皺起,淡淡的問道。

  “奴才特意囑咐薛無意到時候對太子網開一面……”

  “為何?就算被你得逞,朕躲不過這一劫,太子繼承皇位才是順理成章。朕實在想不通,你為何要放過太子一馬……”突然,莫無痕雙目似電,冷冷的向陳水蓮的眼眸射來。

  “皇上果然英明,瞬息間變洞察了奴才的伎倆。皇上遇難,太子自然登位,如果天子與太子雙雙遇難,這天下悠悠之口卻難以服眾。

  所以奴才就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太子貪戀皇權,趁天子封禪泰山之際發動兵變謀朝篡位。天子被太子所害,滿朝文武誓死不屈,被太子慘無人道的屠殺。但是,天理昭昭,太子罪行終于激怒了天下。

  鏡天府與御林軍齊心協力平定叛亂,太子束手就擒就地正法。局時,奉天子之令千里救駕的十萬大軍剛巧趕到,得知天子與太子雙雙遇難悲痛欲絕。雖然舉國同哀,但事已至此只能……”

  “擁立新君繼位穩定天下,你口中的那位圣主才會走上臺前?”莫無痕冷冷的接口說道,“但是……要讓勤王大軍相信你說的話,要讓天下相信你們說的話……至少要有一個可以服眾的人替你們作證!那個人……是誰?”

  莫無痕冷冷的轉過身,眼睛如劍的掃過身后的滿朝文武,掃過再一次躲在角落里的皇親國戚,掃過自始至終都沒說話的皇族宗親……

  “這些就不勞皇上費心了,皇上,吉時就要到了,奴才送皇上羽化飛仙吧——”陳水蓮緩緩的直起身體,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斂去。

  “嗡——”一聲轟鳴,天地變色,漫天的云層剎那間化作氣旋緩緩的游動在泰山之巔形成盤龍起舞。天空一瞬間昏暗了下來,烏云蔽日,狂風大起,就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滿朝臣工頓時大急,一把將莫無痕拽進人群之中牢牢的擋在莫無痕身前。

  “陳水蓮,你膽敢弒君?想加害皇上,你先踏過我等的尸體!”

  “臣等終身只侍奉皇上,皇上圣明,臣等與國同榮,與國同休!”

  齊聲的誓言化作剛正不阿的山刃,如巨人的身軀牢牢的擋在莫無痕的身前。浩然正氣,仁者無敵,就連陳水蓮化作天地的氣勢,也無法將莫無痕鎖定。

  “好好好——”陳水蓮仰天大笑,“反正這泰山之上的文武大臣都是要為皇上殉葬的,這先后順序也無所謂了。主子,奴才今日為你血染泰山,替你鋪就一條至尊天路!”

  “你敢——”一聲暴喝在人群中爆發,莫無痕怒發沖冠,眼神如劍的射向緩緩升起的陳水蓮。

  “轟——”狂暴的氣壓仿佛地震中的海嘯,這一次不只是天空翻卷,就連泰山也微微晃動。一道如刺如錐的劍氣橫空,至陰至寒。透骨的冷意仿佛凍徹了靈魂。

  “灑家自從登上天榜,還從未真正出手。灑家寂寞啊——”

  “嗡——”

  突然間,天地寂靜。唯有那漫山遍野的嗡嗡聲如此的刺耳,如此的令人敬畏。陳水蓮臉色一怔,滿臉不可置信的四下張望。

  嗡嗡聲仿佛無處不再,仿佛漫山遍野。氣勢破碎,陳水蓮緩緩的落下,陰寒的三角眼仿佛能望穿時空。過了一會兒,陳水蓮猛然間望向泰山邊上那一座獨孤的山峰。

  那座山峰真的很孤獨,周圍沒有任何山岳與它相連。幾近垂直的山壁如刀削一般,整個山峰形似如劍,就算一個稚童遠遠望去都會說這就是一柄倒插在地上的巨劍。

  劍尖的頂端,一個雪白的身影如畫中仙人一般傲立山頭與陳水蓮遙相對視。那一眼,仿佛就是天地永恒,在那一刻,世間只有兩個武道高手的凝視。

  廝殺聲越來越響,越來越激烈。突然間,一道琴聲響徹天地。琴聲悠悠,仿佛天地的彈唱,琴聲過后,激烈的廝殺瞬間平息,就像突然中斷的音響一般。

  莫無痕的臉上突然掛起了淡淡的笑容,眼神戲謔的望向對面的陳水蓮。千暮雪來來,寧月也來了。從一開始莫無痕就知道寧月回來,而且寧月也從未讓他失望過。

  “轟——”兩道身影沖破天空仿佛跨越了時間一般來到山頂。莫天涯和寧月身形一閃并肩來到莫無痕身前。

  “父皇,兒臣救駕來遲!”

  “皇上,臣疏忽讓皇上受驚了,請恕罪!”

  “來遲?”莫無痕緩緩的搖頭,“你們來的正是時候,千暮雪的武功恢復了?”

  “是!”

  “好!就讓朕好好看看,月下劍仙的劍是何等的驚天動地光寒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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