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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 兵,不是這樣練的

  守衛軍的黑色戰甲,像是一股黑色的洪流,充斥著玄奇,是新兵們憧憬的東西。

  的確,那是屬于黑色的榮耀,即便孽城,是當初余族留下來的一支叛逆的隊伍,但是在對抗魔族上面,孽城一直都是整個兗州,乃至天下的主流。

  余寒嘴角勾起一絲笑容,這樣的隊伍,他才有信心。

  “兗州與妖族毗鄰,必要的時候,妖族也會出兵相助,但是我們人族,不能那么沒有骨氣,被那些妖族看扁了!”馬大炮朗聲道。

  “從我馬大炮這里走出去的兵,就從來都沒有開口求饒的!”

  說完,他走到了余寒的面前,微微開口道:“我一直想要問你,為何要選擇我們這里,你能擁有這般資質,不是蠢人,這里的情況,你應該知道,所以,我需要一個答案!”

  余寒眉頭一挑:“你想要什么樣的答案?”

  馬大炮饒有興致的看著余寒,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質,不是一個年輕弟子應該有的。

  飽經滄桑,一個沒有任何歷史的人,是絕對不可能擁有這樣的眼神,尤其是此刻他看向自己的時候,似乎連同自己都有些隱約跟上他的思路一般。

  “我要的答案,很簡單,我這里,不是鍍金的,你若想要安穩的在這里度過幾年,選擇我這里作為敲門磚,是我無法答應的!”他終究還是說道。

  因為心中有所芥蒂,懷疑余寒是因為想要依靠著自己所帶隊伍的特殊性,來成為一個噱頭,從而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并且,雖然馬大炮所帶的兵,幾乎大部分都隕落在戰場上。

  但凡是沒有隕落的,都成為整個守衛軍的中流砥柱,這是任何千人隊都無法比擬的。

  余寒微微一笑,這個情況,他也能夠猜到,馬大炮培養出來的人敢殺敢拼,這才是生存率不高的真正原因。

  綜合來說,他不是一個很好的教官,但是這樣的人,卻正好能夠成為自己成就聲名的助力,因為他練兵的方法,是不對的。

  敢于死亡,是一支部隊應該有的,但是否會造成真正的傷亡,取決于將領,而不是戰士。

  所以聽到他說出這句話,余寒微微道:“我之所以選擇這里,是因為你帶出來當兵,不會有孬種!”

  馬大炮聞言哈哈大笑,這絕對是一個隱晦的馬屁,讓人聽了,感覺不到他是在恭維你,卻又從心里感覺到一陣舒服,這才是真諦。

  “我就知道,沒有看錯你!”馬大炮笑著開口,然后朝向身后的其他新兵們說道:“都愣著做什么,不要訓練了嗎?你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現在就開始吧!”

  在助教的指引之下,新兵各自分成了五個小組,每兩百人為一組,各自訓練不同的項目,很有緣分的是,周歸的五人小隊,也被分到了這里。

  余寒所取得的成就,一直都在他們的視線之中,然而即便如此,失去了認識的資格,現在恐怕也難以修復之前的裂痕。

  尤其是見到周圍不少戰士都紛紛走到了他的身旁,自顧的攀談起來,巴結之意十分明顯,周歸撓了撓腦袋,忍不住又有些低落。

  “大哥,此事都怪我!”陰柔男子廖世興嘆息道,這是他第一次看走了眼,虧得自己還是整個小隊的智囊,沒想到竟然會在關鍵時候看走了眼。

  另一側,明曉更是滿臉通紅,之前她對余寒的態度最不好,此刻像是打臉一般,連目光都變得出奇的暗淡。

  正值想念之間,余寒卻也將目光看向了這里,笑著朝向這邊走了過來。

  “竟然真是你們,我之前就看到了你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余寒的聲音忽然響起。

  周歸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笑意,然后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是啊,我們也分配到了這里,任兄可是瞞得我們好苦!”

  余寒笑了笑:“我其實沒有瞞著你們,只是你們不相信而已!”

  一句話說得明曉等人更是無地自容,這一次,明曉不敢大聲譏諷,卻笑聲嘀咕:“有這么好的資質,早一些說出來,何必非要讓人家難堪?”

  余寒笑著搖了搖頭,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說道:“周兄,這里面,我們是最早認識的,左右訓練只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不妨湊在一起算了,也好有個照應!”

  周歸等人離開之后,保不準會打探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打探,那估計是自己一個很好的證明人,所以與他們一起,倒也能夠遮掩住一些真相。

  他的這句話,卻讓周歸等人忍不住一愣。

  之前他說讓余寒加入自己的小隊,那是處于一種禮貌,但是現在,幾乎每一支小隊都爭著搶著將他納入其中,自己這支小隊,不過處在中下游而已。

  那么以他目前的身份進入小隊,很大程度上是同情自己,或者是還有其他的圖謀。

  但是,他們還真沒有什么可以圖謀的,以余寒的資質,隨便說一句話,估計其他小隊都能夠穩穩接納,何苦非要拉著自己等人?

  當然,雖然余寒和林一傲三人都有著非凡的資質,品級也是極高,但隊伍中,也不乏一些勢力的核心弟子,生性孤傲,即便此刻,依然并未將余寒真正放在眼里。

  所以,眼見著那些無根無據的散修,都在拉攏余寒,他們心中反倒有些不服氣。

  他們所在的小隊,都是家族勢力配備的齊整小隊,戰斗力也最為強大。

  團隊作戰,并不是個人作戰,所以余寒自己即便再厲害,也終究只是資質,那是屬于未來的發展,而不是現在,現在,他們并不需要這樣的人。

  尤其是見到余寒加入到了一個異常普通的小隊之后,這幾人更是冷笑不已。

  他們都能夠感覺到,余寒身上那剛剛突破的神劫第一難境界氣息。

  所以,對于目前余寒的實力,他們并不十分嗯在意,只不過他的成長空間要超過自己等人而已,但論到實力,卻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

  余寒與五人組隊之后,又納入了幾名散修,構成了十人小隊,成為最基本的小隊配置。

  等到所有的小隊全部都組合完畢,二百人的中隊也都開始集結,要在馬大炮的監督之下,完成第一次訓練。

  校場上擺放著各種訓練的工具和地形,這都是他們這一個月需要經歷的。

  雖然這是第一次見到,但能夠明顯感覺到其中所釋放出來的那種厚重的壓迫感。

  馬大炮看著眼前已經集結在一起隊伍,嘴角勾起一絲笑容:“你們,都是我的兵,這種集合的速度非常好,尤其是,你們自己組成的小隊,也將是未來最基本的戰斗單元!”

  “所以,要信任你們身邊的每一個隊友,因為他們要成為你們背后的眼睛!”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指向另一側的平地,道:“那片平地,就是你們今日第一次的訓練項目,每個人,不許使用真氣,不許使用兵器,不許傷害同伴的性命,就在那片場地上,有哪一支小隊能夠站到最后,就將會是我們千人隊的王牌小隊。”

  “他們也將會成為我們整個隊伍的核心小隊!每一次新兵,都有這樣的一支小隊!”馬大炮繼續說道:“不妨告訴你們,這支王牌小隊,成活率是整個隊伍中最高的!”

  一個月后,他們便要上了戰場,所以對于這些從世家走出來的弟子而言,戰場需要一定的時間去適應,只不過戰事緊張,已經不容許他們繼續適應下去了。

  所以必須要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將所有的基本戰斗意識和理念,全部都灌注到他們的體內,只有這樣,才能夠應付一個月后正規軍的戰事。

  馬大炮也不愿意繼續浪費時間,當即親自督陣,站立在了平地旁邊的一座高臺之上:“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有隨意違反我適才規定的人,我會立刻出手!”

  “現在,如果沒有任何異議和想要問的,我們就開始吧!”

  他一揮手,目光中的玩笑盡數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的凝重。

  余寒目光閃爍,就在此刻微微開口道:“馬教官,屬下有一些話想要說!”

  馬大炮看向了余寒,笑道:“我們這里,你們都可以自由言論,有什么不明白的,說就是了,大家都是戰友,沒什么值得隱瞞的!”

  余寒卻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你這樣練兵是不對的!”

  不論是馬大炮還是助教,甚至其他的新兵,都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

  他們的臉色立刻變得精彩紛呈,讓余寒也忍不住一陣撓頭,似乎的確說的有些過火了點。

  馬大炮雙目微瞇,淡笑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制定出來的這套練兵方案,不對唄?”

  余寒很誠實的點了點頭:“也可以這么說,因為兵,不是這樣練的!”

  不等馬大炮繼續開口,余寒繼續說道:“這種對戰的方式,沒有任何意義,對我來說,就只是浪費時間,因為沒有了真氣,做好了十足的保護,那就等于沒有了危險感!”

  “如此的練兵,根本達不到效果,大家明知道自己不會死,練來練去,其實到最后也僅僅是走一個過場而已,真正的戰場,沒有人會對你手下留情!”

  說完這句話,他看向了馬大炮:“這,或許也是馬教官帶出來的兵,隕落的幾率大的原因之一,因為你的訓練,看似貼近實戰,實則會讓這些新兵養成另外一個習慣!”

  “那就是手下留情,而對對手的手下留情,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余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所有人都看著他,有一些是因為擔心,但是更多還是抱著一種看熱鬧的情況,馬大炮是出了名的魔鬼教官。

  如此質疑他的能力,這余寒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果然,馬大炮目光閃爍:“你,上過戰場嗎?”

  余寒點了點頭:“生死戰場,我經歷過,也戰斗過,殺過人,也被殺過兄弟,所以我的戰斗經驗,不比在場的任何人要少,甚至包括馬教官!”

  這一次,輪到了馬大炮動容,并不是因為他曾經上過戰場,因為他之前就已經有所猜測,余寒是上過戰場,打過仗,否則絕對不可能擁有那樣堅定的眼神。

  因為老兵之間的眼神,是能夠達到一種共鳴,而他們兩個之間,便有那種共鳴。

  他真正驚訝的就是,余寒會有這樣驚訝的戰斗經驗,而且他適才的話,一絲不差,相比之下,自己練兵如此貼近實際,依然被余族那些真正核心的戰士們所看不起。

  有一些余族將軍曾經說過的話也與余寒的意見差不多,他也知道這一點,可謂是一針見血,能夠一眼看出這等情況。

  這個叫做任余寒的小子,絕對不僅僅是經歷過戰場,而且還領兵打過仗。

  這次真是撿到了寶!

  所以他笑著走到余寒的面前,在所有人都等待著他雷霆一怒的時候,說道:“你說的不錯,但是,傷亡,現在還不適合,所以到了最后,我們已經取消了真正實戰演習。”

  “對于我們自己來說,傷亡,都是自己的損失,每一名戰士,都不應該死在自己兄弟的手里!”

  他說完這句話,看向了余寒,然后嘆息道:“對此,我們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還是馬大炮嗎?幾乎所有新兵心中都生出了這個疑問,他們心中紛紛生出這個疑問。

  然后目瞪口呆的看著馬大炮,因為從目前兩人的對話來看,余寒的話,竟然得到了馬大炮的認可。

  這讓之前還準備冷嘲熱諷一番的幾個人臉色同時一變,

  余寒搖了搖頭:“即便如此,這般訓練下去,尤其還只是一個月的時間,根本起不到任何的效果,而且適得其反,不如這樣,馬教官借一步說話!”

  在所有人直勾勾的目光中,余寒與馬大炮兩人勾肩搭背的朝向一側走去。

  然后,在那里不知道說了一些什么,眾人只是看著馬大炮的臉色不斷的變化。

  而且隨著余寒說的越來越多,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精彩,拍了拍余寒的肩膀,顯得興奮至極。

  “你們說,那個任余寒,會不會暗地里陰我們,我總感覺背后涼颼颼的!”一名世家弟子忍不住看開口道,眼神也帶著幾分戒備。

  另一人也說道:“我感覺也差不多,這小子眼神有些不對勁!”

  正值談論之際,馬大炮已經和余寒走了回來。

  余寒也歸入到了自己的小隊中,站在了周歸的身旁。

  周歸則是急忙用手捅了捅余寒,小聲問道:“你和馬大炮說什么了?”

  余寒做了一個神秘的表情,指著馬大炮說道:“讓他來說!”

  果然,馬大炮開口道:“適才,我與任余寒商議了一番,他說的不錯,我們現在的訓練方式,缺少一樣東西。”

  “今夜,我們便會進行籌備,這第一場戰斗,就放在明日吧!”

  “而且,不妨和你們透漏一些,明天的訓練,還是和剛剛我說的一樣,只不過,到時候,你們可以使用真氣、兵器,甚至還可以,取了對方的性命!”

  馬大炮神秘一笑,目光在一眾臉色大變的新兵身上一一掃過。

  “那么今天,你們借了任余寒的光,就都好好休息休息吧!”

  說完,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余寒則是恨得牙根癢癢,這馬大炮,還真不是什么好東西,這樣一來,竟然將矛頭全部指向了自己。

  虧得自己還給他出謀劃策,沒想到這家伙隨手就擺了自己一道。

  想來,是自己適才仗義執言,讓他始終有些不舒服,這也是給自己提了一個醒。

  這家伙,果然是看似粗獷,其實肚子里滿肚子的花花腸子。

  感受到周圍不斷傳遞過來殺人般的目光,余寒忍不住一陣尷尬,連同身旁的周歸等人都怨婦一般的看著他、。

  “周兄,他們這些人相信馬大炮,你不會也懷疑我吧!”

  周歸嘆了口氣,方要再說什么,另一邊的明曉卻是率先開口:“我們也想相信你,但是剛剛這件事情,真的是你提議的。”

  “而且你和馬大炮聊天的時候,多半都是你再說,我們怎么相信你?”

  雖然多少有些埋怨,但是明曉這一番話說出來,卻又并沒有多少怨氣。

  余寒聽著也有些舒服,當即苦笑道:“這次真是被馬大炮害慘了,不過我們可是一個小隊的,你們看周圍殺氣越來越重,可不能不夠朋友!”

  說完,一手摟住周歸,另一只手摟住陰柔男子,笑道:“難得今天晚上空閑下來,少訓練了這么久,我們一起去喝酒!”

  說完,帶著他們穿過了眾人,便要朝向營帳的方向走去。

  便就在這時,身后那幾名世家弟子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眼見著余寒要走,紛紛踏前一步走了出來。

  前方幾人見狀,紛紛聚攏上來,將余寒等人的去路盡數擋住。

  “任余寒,你給我站住!”

  “坑了我們這么慘,就這樣想走了嗎?”

  “我要向你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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