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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人劍合一

  “走得了嗎?”冰冷的聲音忽然傳來,與此同時,扶蘇等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許飛等人的身后,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人皇三寶的全力沖擊,也紛紛被抵擋了下來,停止在了那里。

  而此刻,余寒的身形,已經與那三道身影相互碰撞在了一處。

  他化為一把長劍,與平城劍融合在了一起,人劍合一,這不是任何的招式。

  而是肉身與劍之間最完美的融合,也是他從未使用過的一招,因為這一招所帶來的結果很有可能會是他元神的潰散,甚至是隕落。

  但是此刻,他毫無保留的催動了出來,一如最初,信手摘下武魄的那一刻。

  沒有絲毫的保留,也沒有絲毫的后悔。

  整個肉身,全部都融入到了平城劍當中,演化為億萬道劍氣,狠狠的迎上了三人。

  轟隆——

  三人的攻擊,在碰觸到這把劍的時候,轟然爆碎,三道身影同時噴出一口鮮血,身形朝后直接拋飛了出去,降落在地上,臉色蒼白。

  他們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道倒飛回去的大劍,重新一分為二,化為余寒與平城劍,無力的墜落在地,口中嫣紅的血沫不斷涌出。

  可怕的氣息就在那里一點點的怦然爆發,他的肉身千瘡百孔,不斷的抽搐。

  “余寒——”

  竇玄衣與南宮瑾瑜同時沖出,撲倒在了那道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身軀上,體內真氣源源不斷的灌注到了他的體內。

  小瑤也一下子軟倒在地,她身邊的小七則是目光閃爍,似乎在想著什么。

  許飛幾人也沒能趁著余寒這最后的一擊逃離,他們索性也紛紛聚集到了余寒的身邊。

  不忍心去看倒在血泊中的兄弟,也不愿意上前去打擾他們三個的時光。

  然而從余寒周身流淌出來的氣息,這個兄弟,終究是走到了最后的一步,那道劍光,人劍合一的一招,將他的元神力量全部都耗盡。

  如今包括肉身在內,已經全部都進入到了一個極限,一個他們始終都無法保證的極限。

  可怕的氣息迅速的流淌,就在眾人的心里緩緩的流淌。

  “出手,全部都殺了吧!”扶余終究還是咬牙下達了最后的命令。

  可是就在這時,天穹之上,一道道金黃色的書卷墜落,滿天飄飛,化為一片金黃色的光罩,將眾人一舉守護在了其中。

  “是書生出手了!”扶余忍不住皺眉,書生既然能夠騰出空來,說明他們的人很可能已經落敗,甚至無法抵擋住他的神威。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他急忙大聲道:“戰斗還未結束,趁著他們還未來得及顧及這里,轟開這道光罩,將他們殺掉,否則后患無窮!”

  眾人紛紛點頭,他們的實力與書生之間,有著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所以到最后,能不能將這道光罩轟開,還是未知數。

  書生并沒有降臨下來相助,而是在九天之上,朝向下方看了一眼,嘆息著搖了搖頭。

  然后,再次進入到了戰斗之中。

  余寒躺倒在地上,氣息正在一點點的消散,他緊緊握住南宮瑾瑜和竇玄衣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放松。

“你不是答應過我  們,要同生共死的嗎?為何要做出這樣的選擇,你以為,你若離去,我還會活著嗎?黃泉路上稍等片刻,我定去尋你!”南宮瑾瑜哽咽道。

  竇玄衣點了點頭,她心里的選擇,與南宮瑾瑜一樣,余寒此刻的情況,以前從未有過,當真是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因為她們全力輸入到他體內的真氣,也在潰散,無法被余寒的經脈容納,而是從四肢百骸散出。

  他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是一張口就有鮮血和內臟的碎末涌出。

  “老師,對了,還有老師!”丁進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近乎瘋狂的沖到了余寒的身邊,一把將他腰間的那塊書院令拉扯了下來。

  “老師或許有辦法救他,老師或許有辦法!”他用顫抖的手催動了書院令。

  幾雙目光,全部都落在了那塊不起眼的書院令上,等待著先生的回應,或者是他忽然到來。

  以他那樣的境界,一步之間,便可跨越到這里,然而他卻并未出現,連書院令都沒有絲毫的反應,這讓丁進和許飛近乎瘋狂的將書院令丟在地上。

  “怎么不說話?為什么不說話?”他跪倒在地,指甲深深的嵌入到了地面的巖石當中,鮮血淋漓,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痛楚。

  許飛和余飛也是如此,對他們來說,余寒的存在,已經成為了一個習慣。

  一個目標,或許只有他在的時候,他們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也是因為有他在,他們才如同有了所有的依靠,不會手忙腳亂。

  只有那道白色的身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一切問題,那都不是什么問題。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竟然倒在那里,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而作為兄弟的他們,卻連挽留下他的力量都沒有。

  “哥哥……”小瑤軟倒在地上,不住的呢喃,對她來說,何嘗不是如此?

  他是自己的精神支柱啊,如果需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取哥哥的性命,那么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但是可以嗎?

  她在反問自己,同時也恨自己,沒有這樣的力量。

  淚水悄無聲息的劃過臉頰,就像是此刻安靜躺在余寒身邊的平城劍一樣,它也在焦急,輕微的顫動,不斷流淌出一道道神輝,似乎想要重新回到他的手上。

  可是,無論它如何努力,都無法找尋到與他之間的聯系。

  所有人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道承載了他們全部支撐的白衣男子,在血與淚的交織當中,漸漸的流逝著生命。

  南宮瑾瑜緩緩躺倒了下來,與余寒依偎著,手臂緊緊的纏繞,竇玄衣也是如此。

  隔著空隙,兩女同時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后各自點了點頭。

  她們微微閉上雙眸,等待著旁邊那道氣息盡數消散的一刻,然后她們也會去那個地方陪著他,或許只有那里,才不會有爭斗,即便暗無天日,也無妨。

  余寒眼皮漸漸沉重,他似乎感覺到了來自兩女的溫度,只是可惜,他拼命的想要睜開眼睛,卻只是覺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哥哥——”

  小瑤嘶聲的痛苦,匍匐到了三人的面前,想要伸手,卻又縮了回去。

他曾經說過,只要有他在,自己便會安然無恙,這是一個守護的  承諾。

  而這么多年,他的承諾一直都在履行,他不僅僅是自己的哥哥,也是永遠的精神支柱,如今他倒下了,自己的天也隨之崩塌。

  小瑤的身軀漸漸軟倒下來。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嗚咽著,為這個不屈的年輕人,璀璨而又短暫的一生超度。

  書院的后院,身形高大的先生站立在那座斷崖面前,感受著腰間書院令傳遞過來的溫度,卻沒有伸手去觸碰。

  “天下已經大亂,神界中人也開始現世,不僅如此,連魔族都打破了封印,發動了攻擊,這一戰若是不結束,那么這個世界,估計也會徹底的湮滅了!”

  “余寒,這一關,能不能挺過來,就看你自己,這個時候,能夠幫你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自己,而是你身邊的人!”

  說完,他忽然一屁股坐倒在地,手里憑空出現了一只只大大小小的酒壇。

  然后抓過一壇,一把將封泥拍開。

  隨著酒香傳遞出來,他仰頭一飲而盡!

  微微閉起的雙眸當中,卻有淚水流淌出來,當年,他便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師叔隕落在眼前。

  現在,他還是無力,面對小師叔的傳人,那個小師弟,依然如此。

  美酒似乎索然無味,然而他的心里,也是凄苦無比。

  即便他是先生,是這個世界最為超然的存在,但他還是他的師兄。

  “姐姐……”

  小瑤的身邊,小七忽然出現,伸出小手緊緊握住了她近乎顫抖的手。

  小瑤心如死灰,她也想要做出那樣的選擇,和哥哥一起,去另外一個世界。

  所以她的眼睛里,沒有絲毫生存下去的光彩,黯淡無光。

  見到這一幕,小七的身形劇烈的顫抖。

  “姐姐,你當真要這樣的選擇嗎?”他開口道。

  小瑤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小七,往后日子,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這是姐姐自己的選擇!”

  她轉頭看向了余寒的身軀:“他是我的全部!”

  然后,她閉上雙目,卻有隱約的光芒,從她的眼角滑落,無聲無息。

  無怨無悔。

  一聲嘆息從小七的口中傳了出來。

  他眼中存在了許久的猶豫,終于在這一刻,變得堅定了起來,然后忽然站起身來。

  “我有辦法救他!”

  “我有辦法救他!”

  他的聲音不大,然而聽在所有人的耳中,卻仿佛天籟之聲。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在這是落在了他有些瘦小的身軀上。

  不過看到了小七之后,也都紛紛搖頭。

  他憑什么救他呢?

  連自己等人都做不到。

  他們當做是這個孩子善良的表現,方才涌起的希望也悄然散去。

  可是這時,小七卻信手一揮。

  那平躺在地面上的平城劍,忽然飛起,落入到了他的掌心當中。

  “我的確有辦法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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