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仙城,執巡院。
楚荊南一回來就把劍丟在桌子上,沉著臉道:“去,都出去給我找貓!”
正在吃飯的執巡隊員面條掛在嘴上,愕然的看著他們的隊長。
“老老老、老大,你這么快就知道了啊。”凝氣十層的副隊長季青小心翼翼的問。
城內貓妖失蹤的事情才發生三天,失蹤貓妖兩只,他們老大這才剛進城就知道了這件事,到底是哪個孫子說的?
季青陰涼的掃過在場九個隊員,全都是一臉茫然。
“知道什么?去把全城都給我排查一遍,找身上白橘黑三色,四爪踏雪,一黑耳一橘耳的貓!”楚荊南渾身魔氣翻騰,有如陰司閻羅一般。
季青雙眼大睜,“老、老大您好厲害,連詳細特征都知道了。”
一定是哪個孫子說的,季青此刻看所有人都像告密者。
說完,楚荊南拿上劍又風風火火的出門,上街去親自尋找,要是找不到師叔祖的胖九,他這輩子都別想回昆吾了!
“還吃什么吃,都給老子出去找貓啊!咱三天之內抓不住這個偷貓賊,你們就等著老大找你們練劍吧。”
一群執巡隊員駭然失色,哭爹喊娘,趕緊放下碗拿上劍,呼呼啦啦的出門,滿城尋找偷貓賊。
從書海閣出來,花九抬手遮了遮正午刺眼的陽光。
今日的她一副人類小姑娘的打扮,身高不到成年人腰部,耳朵包在雙丫髻里,發帶隨風舞動。
皮毛幻化成黑色齊胸儒裙,外披闊袖白衫,裙角和袖角點綴朵朵橘色小花,干凈而素雅。
裙子及膝,踩一雙白色毛邊小靴子。
琥珀色瞳仁像琉璃一樣澄澈,肉嘟嘟的臉淺笑起來露出兩顆小尖牙,可愛中帶著幾分狡黠。
“娘,她的衣服好好看,我也要!”
路過的小姑娘指著花九撒嬌,花九臉上浮起一抹小得意,甩著袖子離開,不自覺的尾巴又從裙子下面露出來。
雖然妖氣難以掩藏,但是這樣打扮總能避免第一眼就被人盯上。
今早她看著蠢狗畫了一副‘懷春’,拿到書海閣去賣,怎料那老板跟沒見識似得,差點給花九跪下來,非讓花九把畫委托給書海閣拿去拍賣,書海閣收一成手續費。
然后還各種打聽九歸大師的下落,她說她是,那老板又不信,最后塞了一面玉牌和一袋靈石給花九,讓她以后拿到九歸大師的真跡再來書海閣賣。
玉牌是憑證,讓花九十日之后來拿拍賣的靈石。
那位老板說了,拍賣的錢絕對足夠她上鴻蒙仙院,花九這才放下心來。
花九走在路上看那一袋靈石,一共有五十塊二品,還白送她一個儲物袋,有了這筆靈石,她就不用緊巴巴的過日子了。
本想換間客棧,可是想到牦牛老板昨夜叮囑她的話,花九覺得老板是個很好的妖,回去換一間大點的屋子就好了。
得把蠢驢趕出去,免得它老是叫得那么難聽,還吐她口水。
街邊的大樹下,蠢狗蒙著面巾蹲在樹坑里,揚著頭聞了半天,然后抬著后腿開始干不可描述的事情,劍眉斂起,一雙星目賊溜溜的到處看。
看到花九時雙眼噌的亮了,耳朵立起,褲子都來不及提就四爪著地朝花九飛奔而去。
“花……”
蠢狗被褲子絆倒,撲在花九腳下,光溜溜的屁骨上,大毛尾巴歡快的搖動。
“九,九跟我玩,玩丟棍子!”
花九感覺帶蠢狗出來就是個錯誤!白瞎這么好看一張臉了!
還好周圍人不多,都顧著看店鋪前的光幕,沒人看到蠢狗春光乍泄。
喝令蠢狗提上褲子,花九帶著他一起逛街采買,蠢狗還不習慣直立行走,就一直用手撐地跳著走。
對此,花九已經懶得說了,他開心就好。
要先給小茶買一把遮陽紙傘,小茶不能總窩在客棧里,鴻蒙仙城晚上有鬼市,可以讓她去轉轉。
然后給蘿卜買些換的靈土,還有蠢狗穿的衣服。
最后最重要的是買防身用的符箓,法器都貴得離譜,起價就是三品靈石,目前她是買不起了。
凝氣一層能用的法術不多,而且催動起來很慢,還不如直接上爪子撓方便,花九也就懶得學了。
對貓妖來說,最重要的是身法和匿形術,這是貓妖天生的優勢,修煉中不斷完善和加強,最終能發揮出不俗的威力。
雖然很討厭天尊,可是他也教了她不少好東西。
凌天界的功法有天地玄黃四品,從前她學的術法就沒有低于地品的,其中她最擅長的踏雪無痕就是地品高階身法。
目前她只要重新把踏雪無痕撿起來,配合她千錘百煉的爪子,遇到危險就算打不過,也總能跑掉。
花九想得出神,全然沒注意到前面忽然暴動起來,人群快速朝兩邊分散。
“讓開,快讓開!”
“汪!”
蠢狗撲上來把花九撞到一邊,前方那頭發了狂的獨角奔牛撞飛了十幾個人已經沖到面前,下一刻就要踩到蠢狗的身上。
情勢危急,花九來不及思考,眉心蹙起,指尖對著蠢狗的尾巴一勾。
蠢狗立刻感覺被什么纏住了尾巴,身體有瞬間失去控制,將他及時從獨角奔牛蹄下拉開。
“絕對不要用靈氣絲,這世上會人偶術的除了天尊就只有你了!”
老道士的警告響在耳邊,花九趕忙散去指尖的靈氣絲。
這時,前方一聲巨響夾著獨角奔牛的嚎叫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小金子,還以為你會保護我,沒想到關鍵時刻你先溜了!”
花九爬上道旁的一棵樹,看到一只素凈的玉手抓著獨角奔牛的牛角,獨角奔牛鼻中噴出白氣,雙眼血紅,瘋狂的摩擦地面卻不得寸進。
那只手的主人是一個很單薄的姑娘,還沒有獨角奔牛高,明媚的臉上不再有故意裝出來的天真和可愛,單腳踩著一個金燦燦的男人,眼神像個惡霸。
這不是青山城看到的金元寶和那個少女嗎?
少女一手控制住發狂的獨角奔牛,粗獷的搓了搓鼻子踹開瑟瑟發抖的金元寶。
“沒用的男人!”少女如大佬一般垂著眼皮,氣沉丹田,竟然直接將整頭獨角奔牛高高掄起摔在地上。
碎石崩裂,塵土飛揚。
地面和圍觀眾人的心臟齊齊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