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這個江山秀厲害啊,凝氣六層就能借助三才劍陣使出筑基初期的劍招,這要是到了筑基期,怕是立刻就能悟出劍意了吧,果然是劍修的好苗子啊。”陳敬值贊嘆道。
辛世誠手忙腳亂的掏出畫筆,“嘰歪什么,趕緊跟老夫去勸架。”
“等等!你看那小貓妖在干什么?”
山谷中,狂風鋪面,劍嘯刺耳。
花九面對將要把她攪碎的劍浪怡然不懼,眼中閃動著莫名的興奮和狂(熱rè)。
現在的她是花九,并非貍花,但是她骨子里那股屬于貍花的狠戾猶在。
她心底有一個瘋狂的想法在生根發芽,她可以撕破這片劍浪。
用手訣,斬碎!
只要她的手訣能夠快一點,再快一點!!
來自劍浪的壓迫感叫花九此刻顧不上去理會其他,精神的緊繃和神識的高度集中,叫她整個陷入一種奇異的空明之中。
第一道劍芒刮過臉頰,眼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緩慢。
唯一在瘋狂涌動的,就是心底將這劍浪斬碎的想法。
花九雙眼瞇起,仰頭看著卷到頭頂的劍浪,光芒刺眼,威勢如山。
驀地,這兩個月來每(日rì)晨間的訓練場景在識海中閃過,每一次被竹葉刮傷的疼,每一次力竭的累,還有每一次擊中竹牌的喜悅,全都涌上心頭。
花九看到自己的雙手,那法訣從掐得磕磕絆絆到順暢自如,畫面一次次的重疊,靈氣和生氣于指尖一次次交織融合。
一抹明悟,自眼中閃過。
花九雙眼一閉,染血的十指,驀然揮動。
靈光舞動的指尖帶著一股莫名的吸引力,青絲與靈光齊舞,勾勒出流光溢彩的繁復圖案,待到法訣綻放之時卻仍舊沒有停止,而是內斂威勢,一刻不停的繼續勾勒下一個。
瀑布上的兩人不(禁jìn)臉色微變,從他們的眼中,可以看到花九上中下三處丹田之中皆溢出一條絲線,她全(身shēn)鼓((蕩蕩)蕩)的靈氣,生氣和神識,瘋狂的涌向十指。
“這這這、這小貓妖的悟(性性)也太、太狂了吧。”
悟(性性)怎能用狂來說明,但是此刻在辛世誠眼中,花九就是狂,狂得沒邊。
手訣的生澀滯帶已經不見,整個手訣的起承轉合行云流水一般,帶著奪人心魄的奇妙韻律,甚至有了化繁為簡的勢頭。
“三訣齊出,果然狂!”陳敬值也忍不住稱贊道,悄不作聲的掏出一枚留影石,悄悄記錄這一幕。
這邊話音一落,下面的花九雙眼驀地睜開,清澈的琥珀色瞳仁之中,戰意熊熊,如烈火焚燒。
所有內斂在指尖的力量,轟然爆發。
她來不及一道道施展,那便用掐動一個法訣的時間,積蓄三道法訣之力,一次釋放!
為什么要用手訣,因為這是手訣才能做到的事(情qíng)。
“破!”
庚金訣的暴力壓制,碎巖崩的強勢震碎,再加上火燎原的怒焰焚燒,三色光芒連成一片,撲向頭頂劍浪。
“花九,我、我來助你。”
這時,一直沉默的宮夜游橫琴于膝,猛的一掃琴弦,一道無形音波發出尖銳的錚鳴之聲,風馳電掣。
雖后發,卻先至,音波將劍浪壓制了一瞬,花九的三道法術緊跟而上,滔天劍浪眨眼間消散在二人眼前。
只余一點星星之火,最終回到花九掌心,被她握爪捏滅,輕松而寫意,一如她臉上那純良中帶著嘲諷的笑容。
“你們,就這樣了嗎?好像沒什么難度啊,都是花架子而已。”
說完,花九回頭看了眼呆愣的宮夜游,“總算沒白幫你,知道出手就還有救。”
宮夜游羞愧的低下頭,雖然知道剛剛是花九破了劍浪,但是第一次跟人對戰出手,他還是激動得顫抖起來。
對面三人目瞪口呆,江山秀握劍的手微微顫抖,冷厲的目光從宮夜游(身shēn)上收回,看著花九問道:“你用的是什么法術,竟能破我絕招?”
“對,一定是什么秘法,否則怎么可能有這種威力。”方秋找臺階下。
閆齊哼哧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只要跟著重重點頭道:“就是,你就是走了狗屎運而已。”
花九輕笑,尾巴卷到(身shēn)前撓撓臉,“我用的都只是醫修的低階法術,庚金訣,碎巖崩和火燎原,我們山上種地都會用,可簡單了,你們要學嗎?”
江山秀面色微白,滿眼不可置信,花九說的確實是所有醫修都會用的基本法術,也確實是那些種靈藥的靈農常用的法術。
所以她們三個以劍陣全力使出的殺招,就是被種地的法術給破了嗎?
閆齊和方秋也啞口無言,臉上跟被抽了十幾個巴掌一樣火辣辣的疼。
“你、你騙人,我們見過這種法術,絕對不是你所施展的樣子。”方秋仍不死心。
花九扯了扯耳朵,“法術也要看什么人用,就跟劍訣一樣,像你們這種只有花架子的草包,用出來的劍訣就是一坨狗屎,別說是我,就算是我們山上隨便一個種地的,也能打得你們落花流水。”
“你又不是劍修,你懂什么!要是拼劍,你能贏我們才怪!”閆齊吼道。
花九余光掃了眼宮夜游,忽而揚唇一笑,抽出腰間跟短劍一樣的白靈晶,“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來打第二場,我來教教你們什么叫做劍!”
“你也是劍修?”江山秀詫異道。
花九聳肩,“以前看我們家老道士耍過兩招,腦子里還有點印象,今天正好拿你們練練手。”
說完,花九又回頭對宮夜游道:“有劍有曲才快意恩仇,你來彈一曲,隨我御敵。”
“啊?”宮夜游呆頭呆腦的愣了下,“你要聽什么?我會彈高山流水,平沙落雁,梅花三弄,哦哦,還有十面埋伏和……”
花九頭大,“隨便吧,高山流水好了。”
“哦哦,等我調下琴。”
宮夜游趕忙低頭撥弄琴弦試音,錚錚嗡嗡之音起起伏伏。
在場的幾人:…………
“嗯嗯,這下好了,可以開始了。”
宮夜游盤腿坐好,深吸一口氣,雙手拂上琴弦時,整個人徒然沉靜下來,面容虔誠,不再有絲毫先前唯唯諾諾之感,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眉眼低垂,十指輕輕的一撥弄,一陣令人(身shēn)心放松的美妙音色婉轉而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花九聽聞此音,不由翹起的嘴角。
宮夜游好像還真不是草包,只是懦弱了點,他的音色之中分明帶著震神之效,是個琴道高手啊,而他自己似乎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