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妖的信任讓花九心里沉甸甸的,本想隨便嘗試一下的花九,突然改了主意。
“你先坐在這里,我去準備一下。”
小草妖被花九按在她的椅子上,小草妖想問花九需要她做點什么,花九卻徑直沖進旁邊的屋子,打斷墨殊寒的治療。
小草妖偷偷看向里面,墨殊寒面沉如水,顯然因為治療被打斷而不開心,但花九硬著頭皮跟他說著什么,還在她的手臂上比劃一陣。
接著花九點點頭,又一陣風似的沖出來,沒有在小草妖(身shēn)邊停留,直接去了后堂。
小草妖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又不敢輕易離開,只能默默的等待著。
她有些無聊的用手指變成藤蔓,卷著桌上的木牌,拉過來,推過去,再時不時看看店內其他人。
花九走后半個時辰,小草妖看到門口來了一個粉衣公子,像是急急跑過來的,在門口叉著腰劇烈喘氣。
看到門口被眾多女修圍住的男醫師,粉衣公子目露寒光,唰的甩開折扇用力搖晃,驅散一(身shēn)(熱rè)氣。
來人正是收到花九通知的君不歡,此刻看到金滿堂拉著別的女修的手,談笑風生,叫君不歡怒火中燒。
他不能責怪滿堂,也不能對滿堂發火項目,讓他在人前丟了面子,那就只能讓這些女人主動離開了!
君不歡深吸一口氣穩定(情qíng)緒,折扇輕搖,風度翩翩的走進店內,狀似無意的撞了下站在金滿堂桌前那個女修。
“喂,你長沒長眼……”女修回(身shēn)準備怒罵,卻在看到君不歡面容的時候怔住。
君不歡面若桃花,星眸璀璨,長而濃密的睫毛眨動間,仿若攪動一池(春chūn)水,含著綿綿(情qíng)意,如那潤物細雨,無聲無息的浸透少女芳心。
“抱歉,在下也不知怎的,走著走著就好似被什么吸引,莫名撞到了姑娘(身shēn)上,唐突姑娘了。”
“沒……沒事……”女修聲音軟得一塌糊涂,雙頰浮起一抹粉色。
“你是桃花庵的老板君不歡?”旁邊的女修也被吸引,目光灼灼的看著君不歡。
君不歡媚眼含笑,“姑娘居然識得不歡,真叫不歡受寵若驚。呀,姑娘(身shēn)上這匹可是青蟬翼紗?不歡一直想買一匹做扇面,卻怎么都訂購不到,而今看到姑娘穿在(身shēn)上,嘖嘖嘖,當真是美錦陪美人啊。”
被夸贊的姑娘(嬌交)羞低頭,輕聲道:“公子喜歡,小女子送公子一匹就是了。”
君不歡三言兩語和幾個女修打作一團,大有和她們發展成好姐妹的勢頭,連金滿堂正在治療的那個女修也推開金滿堂的手,興沖沖的圍到君不歡面前。
歡聲笑語不時響起,金滿堂雙眼瞇起,覺得心口悶痛,有股莫名郁氣憋在那里。
金滿堂眼眸輕閃,揚出一枚離水金針。
君不歡只覺肚子上刺痛了一下,他還來不及內視(身shēn)體,一股氣流忽然不受控制的向下沖去。
噗——
幾個女修(嬌交)笑的表(情qíng)瞬間僵在臉上,一股臭氣彌漫在鼻尖。
君不歡渾(身shēn)一震,卻怎么都控制不住那股在肚子里肆虐的氣流,只能窘迫的奪門而出。
噗——噗噗——
金滿堂一本正經的閉目養神,聽到外面一連串的‘噗噗’聲,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傲(嬌交)又不失優雅的弧度。
一直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的小草妖掩嘴偷笑了兩聲,一直以來緊張的心(情qíng)也被緩解。
她覺得,這里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
店內人來人往,有了之前的鬧劇之后,金滿堂那里再也接不到看診的病人,一個下午都在閉目養神。
而屋里的墨殊寒卻一刻未停,一直忙碌到黃昏時分。
花九到要關張的時候才回來,眼中布滿紅血絲,面帶疲色。
“我知道怎么治療你了。”花九對小草妖呲牙笑道。
整個治療過程進行的很順利,花九就像治療過千百次這樣的傷勢一樣,下針散瘀和接續脈絡有條不紊。
花九在小草妖頭上忙碌,小草妖滿眼驚喜的看著她雙臂上的淤青一點點散去,生機和活力如海浪漲潮,一點點涌向雙臂。
“我真的好了,手指有感覺了!”小草妖雙目泛酸,感動道。
一旁的金滿堂也來圍觀,一瞬不瞬的看著花九治療。
此刻的花九,眉眼認真,神(情qíng)專注。那種從容不迫的姿態叫金滿堂有些移不開眼,只覺此刻的花九,跟平(日rì)他眼中那懶散狡黠的二師姐全然不同。
就好像……就好像被墨夫子附(身shēn)了一樣,那股強大的自信從她體內透出,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只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讓金滿堂覺得,花九治一定可以治好小草妖。
“好了。”
花九收針,抹了把頭上(熱rè)汗,最后施展一個潤靈訣,其中融入(陰陰)陽之氣,幫小草妖的葉片注入一股生機。
之前病壞的葉片,此刻就像清晨的嫩芽,晃動著舒展開來,葉尖涌出晶瑩露水,散發出銀月草獨幽的清冷芳香,沁人心脾。
小草妖(熱rè)淚盈眶,感激的去握花九的手,語無倫次的表達謝意。
“嘶——”
花九倒抽一口涼氣,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抱著胳膊疼得呲牙咧嘴。
“二師姐的手臂怎么了?”金滿堂問。
花九搖頭,“沒什么,剛剛撞到了。”
小草妖從袖子里摸出一只小小的玉瓶遞到花九面前,弱聲道:“我沒有多少靈石,這里面有三滴銀月凝露,送給你。”
說完,小草妖放下玉瓶,怕花九拒絕一般轉頭就跑,跑到門口時又回過頭,感激的看著花九道:“我叫月小仙,謝謝你花九,真的,謝謝你。”
月小仙走后,金滿堂嘖嘖道:“一株五百年分的銀月草吸收月華一年,才能產出一滴銀月凝露,銀月凝露對滿堂來說雖然不值什么,但是隔壁仙草樓,一滴的價格可是一百塊二品靈石,二師姐這一次賺了呢。”
花九跳上桌子湊到金滿堂耳邊,大喊道:“你一天不炫富能死不,能死不!!”
金滿堂蹙眉掏耳朵,心(情qíng)不錯的笑起來。
墨殊寒送走今(日rì)最后一個病人,走到兩人面前,花九立刻從桌上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好。
墨殊寒垂眸掃了眼花九,一根靈氣絲從他指尖(射射)出,卷起花九的手臂撩起袖子。
看到花九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淤青時,金滿堂和墨殊寒面色微變。
“一個下午,你就是如此絞斷自己皮下分支脈絡,然后嘗試各種治療手法的?”墨殊寒冷聲問道,顯然有些不悅。
花九拉下自己的袖子,壞笑道:“我還揪光了隔壁仙草樓財神樹上的葉子,仙草樓老板正在那發火尋賊呢,嘿嘿,夫子你可別出賣我啊,那財神樹貴得很,我賠不起的……”
“別吊兒郎當的打馬虎眼,你可知這樣肆意嘗試的危害?”
花九不耐煩的抖耳朵,“知道知道,我又不傻,豈會為了那小草妖搭上自己一條胳膊,要是不信,我肯定就放棄了。我要回去吃飯煉丹了,夫子再見,我走了。”
花九一甩小袖子,拋著銀月凝露的玉瓶離開,留下黑臉的墨殊寒和震驚的金滿堂站在一處,注視著她的背影。
“誰說天才就不努力的?”墨殊寒輕嘆,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金滿堂。
金滿堂眉頭蹙起,此刻才驚覺,他跟花九之間的差距,或許用靈石是根本無法彌補的。
努力起來的花九,(身shēn)上帶著一股連他都怕的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