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花九等了一天一夜,東南希這廝才回來。
狄臨被花九趕出去收購‘碎骨散’的藥材,她之前買了一百份,只煉制出九包,原本覺得是足夠的,可在見過春娘之后,花九覺得可能遠遠不夠。
將所有事情同東南希說了一遍之后,東南希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道:“明知是個陷阱,你還往里跳?”
花九下巴撐在桌子上,無奈嘆氣,“不跳還能怎么樣,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東南希攤手,“那還真沒有,你師兄我選定的目標恰好就是黑狼,剛剛結嬰修為不穩,又是上魔,并且此魔平日里為非作歹欺壓他人,殺他也不違背我的道心,真是再找不出比他合適的目標了,最要緊的是這個洞天法寶啊……”
“唉……”
花九再次嘆氣,東南希也沉默不語。
整個凌天界的洞天法寶怕是不足百數,而每一件幾乎都有靈體被視為六道之中的靈族,除非靈寶愿意跟隨,否則不可強行契約。
其中也有一些還達不到靈寶境界的洞天法寶,奪天地造化開辟小洞天,盡管沒有靈寶那樣可容納一方天地,但也能開辟出一小塊地方讓活人進入。
春娘手里的就是這樣一件洞天法寶,花九感覺,整個魔界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件這樣的東西來。
胳膊被東南希捅了下,他神秘兮兮的湊上來問:“那個春娘美不美?”
“很美。”花九一臉呆滯。
“很美?”東南希眼珠左右轉動,“你覺得我去犧牲一下色相,能不能從春娘那里套到點東西?”
“色相?在哪里?”花九掀起東南希的袖子到處翻看。
東南希一把扯回袖子,“你居然敢瞧不起你師兄我,要不是被你拔光了頭發,我能進凌天公子榜前十!”
“那是凌天公子榜,又不是野雞榜。”花九白眼。
“你!”東南希一口老血梗在喉頭。
“你不用白費功夫了,春娘把你查了個底朝天,又怎么會上你的當?我都還不知道你是滄海城武家的小師祖。”
東南希一愣,被花九責怪的小眼神看著,他心虛的摸摸鼻子,“你別生氣,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唉!什么小師祖啊,我們東家就因為他們武家從一個望族變成如今就剩我一個獨苗,我跟武家雖說沒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也根本不想和武家有任何瓜葛,什么小師祖,呸!”
花九一直看著東南希,東南希只好將一切告知花九。
他的身份來歷也并非什么隱秘,不過要說起來,還得追溯到凌天帝尊那個時代。
雖然一直都傳言說武家第一代家主乃是凌天帝尊父親轉世,所以才有凌天帝尊親自傳下陣道,造就今日陣道第一家的盛名。
但是,凌天帝尊的父親轉世之前,乃是舊世修真界東姓世家嫡系,東姓世家世代修習陣法,就連凌天帝尊的陣道也是從此處學來。
而在凌天帝尊開辟凌天界之后,東姓世家也跟著凌天帝尊一起在凌天界扎根。
東家和武家,因為凌天帝尊和其轉世父親的緣故一向交好,兩家也一直通婚,凌天帝尊也有意將兩家合為一家。
這之后,事情便如凌天帝尊所預想的那樣發展下去,只不過東家多女兒,武家多男丁,通婚之后武家人丁漸盛,東家慢慢衰落。
盡管其中也有像凌天帝尊一樣跟隨母姓竭力保存東家香火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像是天道有意要東家沒落一樣,現如今的東家就只剩下東南希一個獨苗。
他因為輩份極高,所以連現在滄海城武家的家主都要稱呼他一聲‘小師祖’。
東家武家已融為一體,可東南希就是倔強,不愿接受武家的招贅自己跑了出來,還發誓說他就算只剩一個人,他也要重新振興他們東家。
“……當時年輕不懂事放話放得狠了點,出來之后才知道這凌天界的女人啊,一個個都效仿凌天帝尊終身不嫁只求長生,要找一個愿意給我生一個家族的女人太難了。”
東南希痛心疾首,花九滿臉鄙夷,“所以你就盯上了老道士的女兒小笙子?你是不是覺得妖族下崽都是一窩一窩的下好生養,順便還想多生幾個半妖提升一下你們東家的血脈啊?”
東南希趕忙擺手,“沒有沒有,小笙子那事是老頭跟我酒后胡扯的,不過我當時也確實答應他以后會多多看顧小笙子,至于娶她……要是小笙子不愿意,我不會勉強。”
“這還差不多,好了說正事,咱倆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這賊船我也已經上了,現在就只能將計就計,先看看她耍什么花招,到時候見招拆招。”
東南希賊笑搓手,“那我就先犧牲一下,去幫你探探春娘的底,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說完,東南希就從窗戶竄出去,花九喊都來不及。
“你要知道春娘是個男人……算了,你開心就好。”
東南希一走,花九重新易容成一個小男孩,穿上一身黑色武士服出門。
走在街道上,花九發現這幾日街上的守衛越來越多,到處都有帶著魔犬巡邏的暗魔,路過一個酒鋪見好多魔修圍在一起說話,花九蹲在旁邊聽了一耳朵。
原來犬牢收到消息,說這幾日會有‘犬神冢’的魔獸偷襲犬牢,意圖救走犬牢最近抓到的魔犬和其他魔獸,所以犬牢和城中守衛才會一起加強戒備。
最近的氣氛是越發緊張,花九感覺他們是真的不能再拖下去,只希望一切都能順利解決。
花九不再閑逛,直接找到一家煉器鋪子,委托他們將獨龍的那根獠牙煉制成匕首,付了定金和加急趕制的費用,約定好五日后取貨,花九剛準備走,忽然看到煉器鋪子門口立的木牌,心頭猛震。
“靈石……”
木牌上貼著一張獸皮告示,是犬牢的通緝令,花九顧不得看上面的文字,只緊緊盯著下面的兩幅畫,一副是腦袋上扣著一張貓臉面具的清秀少年,另一幅則是一條渾身漆黑的狼狗樣子。
盡管畫得并不真實,只有些許線條,可是一看到那個貓臉面具,花九一眼就認出了靈石,那可是她買給靈石的面具啊,沒想到這家伙一直帶著。
“蠢貨,我叫你帶面具遮住你那張顯眼的臉,你卻把面具弄成你最明顯的特征,你叫我說你什么好。”
花九低聲責罵,趁人不注意一把撕下告示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