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仙宮啊!
啟明真人的思緒里不禁回想起自己剛剛入門的情景。
外門大比,內門再比,方能成為精英弟子。
而相比于那些血脈直系的親屬,盡管他在各個方面都很優秀,可要再進一步的成為核心弟子,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
更別說可以習得無上法門的嫡傳弟子,啟明真人一直覺著自己這一輩子,都再無希望。
然而下界霍亂,卻給了他大顯身手的絕佳良機!
核心弟子不愿下界,因為他們有更近一步的希望,嫡傳弟子就是來了,比如血河老祖的曾孫,也僅僅只是當做一場游歷,以此來增強心智。
就是掌教嫡系的吳姓青年,則是仙宮之主的耳目,是來監視他的。
所以他們都有退路,因為長輩們早就為其鋪好了路。
唯有他,看似大權在握,卻毫無退路可言。
而身為精英弟子的他也有這樣的覺悟,所以費盡心機的平叛云盟之亂,確實也被他做到了,更讓他看到了邁入核心弟子的機會。
但是……
就是他,就是這只該死的蛤蟆,不僅攪亂了這一切,更是斬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仙宮的修士死絕,他要如何交代?
啟明真人從來沒有如此的絕望過,甚至覺著他的一生,就好像是一場玩笑。
在他即將登頂的時候,老天爺又極其絕情的將他所有的努力,所有吃過的苦,全部化為了泡影。
憑什么!
啟明真人不甘心,啟明真人憤怒至極!
憑什么!
他的劍不再猶豫,他的人也不再迷惘,因為失望,因為絕望,因為憑什么!
死不就是嗎?
死不就是嗎!
他的劍,他的人,一往無前!
這是他的最后,最后的最后,既然已經無路可走,那就在這里閃耀出他的一生!
半空之上,劍至,而人至!
就在一身紅袍的宋鈺眼前,亮出最為灼熱刺眼的光芒!
這……
第一次,蛤蟆感覺到了一股恐懼非常的意味,就在那劍至而身臨的一刻里。
“拼命了?”
宋鈺咬緊了牙,難道是他逼的太緊了?
再看決然而然的那人劍一體,亦如天上的光,閃亮耀眼!
而身在其中的啟明真人,再無沉靜的臉,只剩下了恐怖非常的猙獰,并在臨近對手的那一刻,一劍射出!
突然而然一擊偷襲,幾乎也是凝聚了他所有靈氣的一劍,就在要刺入目標的身體之時,一股無形的重力磁場,居然就在那只蛤蟆的身前三劍一顯的同時,凝聚而成。
至于啟明真人拼了命的那一劍,就仿佛泥牛入海了一樣,再無聲音!
這就完了?
啟明真人的身形尚未停止滯,依舊的一往無前,而這次沖鋒在前的,就是他本人自己!
“原來不是人劍一體?”
宋鈺的眉頭一擰,瞇著眼的瞅著即將臨身的這個人。
心中暗想:“真是活膩歪了,你個身體孱弱的人類也敢以身相撞?”
但是下一刻里,他的瞳孔猛然放大,整個面容也隨之扭曲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驚呼一聲:“不好!”
但,為時已晚!
面容猙獰的啟明真人,雙眼興奮的冒著光,最后的最后,他的一生,他的所有,也要閃亮!
“爆!”
爆閃的靈光沖天而起,巨大的靈氣漩渦風馳電掣的旋轉里,遠近的一切,不管是成百上千年的古樹,亦或者是那泥石植被,全被摧毀殆盡的卷入到了靈光肆虐的漩渦之內。
而這幕光輝,果不其然的就在那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林海上空,激射出最為耀眼的光。
身在林中,正在四處尋覓的莫冷軒,眉頭緊皺的望著那光幕迭起的上空,然后不退反進的小心的靠近著。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直到那肆虐的靈氣逐漸平息的時候,莫冷軒才來到了這股靈光炸裂的中心之地。
首先入眼的,卻是好像一塊超大隕石撞擊才能產生的天坑。
四周的靈氣混亂至極,依舊還有爆炸所衍化出來的余韻,火熱無比的是真的挺烤人。
莫冷軒站到了天坑的邊緣處,開啟道眼的再往下觀瞧了一陣,就在那煙氣滾滾里,似乎看到了什么,然后嘴角勾起的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
于是再不猶豫的縱身一躍之際,沒用多久便來到了深坑的底部。
四周的煙霧滾滾,普通人根本睜不開眼,并且這里的熱度,是外邊的幾倍還多。
就是身為體修的莫冷軒,要長時間呆在這里邊似乎也有些吃力,逼著他不得不喚出了護體的寶甲,這才覺著稍微好了許多。
興許是覺著這里的熱浪和煙塵太過礙眼,莫冷軒雙手捻訣的一起,竟然施展出了一個颶風術,將這里的一切瞬間卷住的再往上一刮的時候。
深坑之底總算是露出了他本來的模樣。
而就在靠墻的位置,一個身穿破爛紅袍的青年,血污滿布的嵌在了泥石墻里。
雖然四肢健全,但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顯得極為慘烈。
身前的不遠處,還有一柄殘破非常的綠傘,此時已經全無靈氣,顯然是廢了。
但讓莫冷軒頗為驚訝的是,這個人好像還沒有死透,因為他此時正在睜著眼的打量著他。
不過都這副德行了,死與不死,幾乎毫無區別。
于是莫冷軒笑了,很是開心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至于墻里的人,卻沒他這般的好心情,而是無比的郁悶,但又能極其冷靜的瞅著眼前這位真武門的門主。
“我認得你!”
莫冷軒謹慎的向前了一步。
宋鈺慘然一笑:“還有誰不認得自己?”
莫冷軒則笑容一斂的點了一下頭:“畢竟中宮殿內,你可是拿了最大的彩頭。”
“那閣下的意思呢?”宋鈺抬了抬他那已經有些腫脹的眼。
莫冷軒笑而不語。
那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而宋鈺卻是一聲慘笑:“人算不如天算,絞盡腦汁各種算計,到了最后,沒想到倒是給道友做了嫁衣。”
莫冷軒又靠近了一步,臉上的笑意更濃,眼中的殺機已顯,就在他不準備廢話的直接動手之時。
深嵌在石壁里的紅袍青年,慘笑變冷笑:“但是這件嫁衣,你不一定就能穿的上。”
“那就試試!”莫冷軒一個箭步,單手一抬,眼瞅著就要在宋鈺的腦袋上來這么一下的時候,卻在此時,鱷魚咆哮的一聲響!
咦哈!